第九章李惜墨的行动
一
“请问刘和平刘董事长在吗？”一个衣着鲜丽，打扮时髦的女子出现在绿苑会所里。
这身装扮明显和她的年龄气质不符，可是她却仍然很自信的样子。可能是她天生丽质吧，又或是这种混搭反而显出一种冲突的美感。会所里的男人们都感觉眼前一亮，心想哪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妞！
“小姐，你是谁，约过的吗？”刘总的女秘书嫉妒的问道。
“我叫李惜墨，约过的。”（原来是她！）
秘书转身进去，片刻回来后立马堆上了讨好的笑容：“您好，李小姐，刘总请。”
进了刘和平那豪华硕大的办公室，李惜墨好象有点热，也有点兴奋。
刘和平端坐在那儿，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毫无顾忌的脱下外套。“你好，你就是李惜墨小姐？”
“你好，刘总。”李惜墨洒脱地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臂。
刘和平客气的伸出手轻轻握了握。
“BJ大学的高材生，二十三岁，市场营销专业，干过企业管理和记者。”刘和平拿起一张纸，念着李惜墨的简历。
“是，刘总。请问我是不是唯一一名通过的应聘者。”
“啊？”刘和平错愕了一下：“我，我正在考虑。”
原来绿苑集团开发的房产年后就要开始预售了，为了做好销售工作，集团公开对社会招聘一名市场部经理。通过层层选拔，李惜墨以出色的外表和学历进入了最后的董事长面试这一关。
刘和平觉得就第一印象来说，李惜墨无可挑剔，今天的见面确实也只安排了她一个人。
“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呢？要知道你原来的职业也不错啊。”刘和平想试试她。
李惜墨想了想，拍了个很大一个马屁：“因为我觉得绿苑集团是个有着美好前景的大公司，今天见到刘总更加坚定了我的看法。”
刘和平暗自好笑，你这么爽快，我也不含糊。
“行，你被录取了，试用期一个月，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以后你就是绿苑的市场部经理。”
如果说刘和平是一只横行房地产业的“猛虎”，披荆斩棘、无往不利的话。那么李惜墨就象一个古怪精灵，虚虚实实，难以捉摸。两人第一次见面，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
其实李惜墨对早先发生的拆迁事故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有必要了解这个公司的生存之道，因此不惜亲身犯险，以“卧底”身份加入绿苑集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事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
二
林慧的病好多了。医生说病因还不确定，没有原来想象的严重。我心想现在医院多是这样，不管什么病，先往悬了说，等你住下来，里里外外检查一番，该花的钱花了，实在没啥油水，就要赶着你走。一个套路不知用了多少回，骗了多少人。
局里的人私下里开始对我们俩议论纷纷，可谁又知道，我们俩清纯的只是牵过手。
李惜墨的作风果然强悍，别人试用期小小心心做事。她到好，俨然一付经理派头，里里外外一把抓，忙得是不亦乐乎！
她性格豪爽，对下属称兄道弟，丝毫没有架子，短短的时间里，公司里的上上下下对她是心服口服。
只是有一点李惜墨可能估计错了，她本以为当老板的十个有九个好色，凭借自己的美貌，一定很快能得到刘和平的赏识，给她接近的机会，从而寻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惜，来了快一个月，刘和平连主动找她一回都没有，偶而开次会见个面，刘和平只是板着个脸，说完就走。
这让她觉得很无奈，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实在没有把握。
刘和平倒是没有亏待她，让苏平给她开了一间超嗨的办公室，仅比董事长的小一点。试用期刚到，就给她定了月薪上万的工资级别，还不包括提成。
李惜墨不爱钱，她本就是个有身份背景的人，不然朱西峰也不会对她那么好，报社的班想上就上，想走就潇洒的离开。毕业的时候本来有非常好的机会可以出国留学，但是她任性、倔强，偏偏要独自闯荡。她的父亲拿这个自小娇惯的幺女实在没有办法，只有让她来到顺昌，交给了朱西峰——他曾经的老部下照顾。
生在与众不同的家庭里，熏陶出的气质和见识是一般人所没有的。虽然父母都不经商，但家族里不乏这样的人。对于商人，李惜墨有一种打心眼里的不屑。刘和平的所作所为却让她有一点感动，没想到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商贾”，自有一番异于常人的气度。
李惜墨刚来就光芒四射，这让另一个人——董事长助理苏平感觉到一种威胁，甚至怀疑她应聘到这里是否别有用心。
平日里，苏助理对董事长唯唯诺诺，来个领导象狗一样跟着。貌似没有尊严、没有原则的一个人，暗地里却有他独到的处事哲学：“做人绝不锋芒外露，做事一定小心谨慎，刘总交给的任务要尽量没有偏差的完成。”在外人和同事面前，他总是一张充满“和善”的笑脸，永远象一个默默无闻、藏在别人身后的人。
李惜墨早看出这个绿苑的“二当家”并不那么简单，但她的性格向来是“豪迈不羁”，对于这种卑微小人是有心使不上力。就象一个不倒翁，你越是想把它摁在那里，它就越快的笑咪咪的站起来。
三
顺昌的老百姓还不知道什么叫作“期房”，听说比买现房有优惠，大家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态陆陆续续赶到了绿苑的“售楼中心”，几个漂亮小姐正在围着沙盘中“宏伟”模型做着介绍，“期房”两个字真是名副其实，房子根本还未开建，却又给你莫大的“期望”。
李惜墨整天都呆在这里，她有点着急，虽然预售开始后签单的不少，但是她的任务并不只这个，她需要了解这个公司真正的东西，那些见不得光的内幕。
她估计知道“内幕”的逃不出刘苏二人，刘和平高高在上，只有苏平易于接近，有下手的机会。
今天的销售成绩不错，李惜墨作主给大家安排了一次聚会，调节调节紧张的神经。她亲自去请了苏助理，说要感谢他对销售部一直以来的支持。苏平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二话没说答应了。
聚会就选在会所里进行，这里面吃喝玩乐，样样都有，档次、环境也是县城里最好的。李惜墨说自己掏钱请客，可苏助理不同意，认为这也是工作范畴内的正常活动，当然该公司买单。既然“二当家”发话了，大家都高兴不已，一定要玩个痛快！
吃饭、跳舞、唱歌、喝酒、猜色子一条龙下来，已是凌晨一点左右。有些人撑不住，直接就在沙发上睡了，反正自己公司的地方，没什么大碍。
苏平有点晕，没想到李惜墨这样盛情。整晚“苏大哥，苏大哥”的喊个不停。按说应酬这玩意对他来说是家长便饭，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没陪过。只有他算计人，从来没人能撂倒过他。可是今天真的有点不行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李惜墨年轻漂亮，说话又贴人儿，让他想入非非。看着眼前笑媚如花般的丽人，他寻思着或许有点什么意思。男女的事说不清楚，酒后乱性的事常有发生。他又不老，对这送上嘴的肉岂能拒绝。
苏平不住在公司里，他在城郊租了一间农家小院，拾掇得十分干净整洁，对于他这个整天生活在缺少尊严的环境中的人来说，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舒服。
“苏大哥，你住哪儿呀？我送你回去吧。”李惜墨娇声言道。
“这个，那有劳了。”苏平心中“砰砰”直跳，难道今晚自己真要走“桃花运”？
四
到了苏平住处，李惜墨打发司机等着，自己一个人扶他进了房间。
苏平反身一把抱住李惜墨，张着酒气熏天的嘴就要亲她的小脸。李惜墨一闪身，故作惊讶的躲开了。
“苏大哥，你这是干嘛呀？”
“干嘛？你说我干嘛。”苏平一愣道：“你人都跟我回来了，这不明摆着吗？”
李惜墨脸一红道：“苏大哥，您有点误会了吧。”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平打了个酒嗝，不解道。
“我没什么么意思啊，你酒喝多了，我不放心你呗。”说完，一脸关心的神情。
苏平酒是喝的不少，但还没到难以自持的地步，他看着玉貌花容的李惜墨一脸正气的说着话，不禁有点后悔，他这人一贯收敛，隐藏得很深。有时有个需要，一定会找那些为了钱的主，容易打发。从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李惜墨才到公司，虽然长得象出水芙蓉一样，可是她这样的人眼界一定很高，怎么会轻易看上自己，还投怀送抱？
苏平心想今天是有点失态，他赶紧道歉：“对不起，李经理，你看我酒喝多了，老眼昏花的看错了人，把你当成了我老婆了。”
李惜墨心想你老婆长成我这样你倒是没这么猴急了。她笑了笑言道：“没事的，苏大哥，我只是不放心你，今天的事我不会往外说的。”
“那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苏平听着话外有音，不禁暗想：“好险，差点着了这丫头的道。”
其实，李惜墨今晚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试试这个苏平苏助理，女人嘛最大的武器就是自己，这点上李惜墨向来是充满信心。最起码苏平是个有欲望的人，而且对她肯定也有点想法。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兴奋的她根本睡不着觉，想着远方的父母为自己时刻牵肠挂肚，而自己却在干着危险的事情，不禁有些内疚。刚才的事虽然侥幸应付，可那是因为她算准了苏平的性格为人，也看出他没到酒不省事的地步。不过万一有一点算错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惜慧想到这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拿出一瓶饮料，打开电脑上的QQ聊天。她喜欢夜里聊天，每晚只要有时间几乎都聊那么一会儿，她的QQ名是“清风迎松”，原来可不叫这个，自从和我认识后她就改成了这个名。也许她心里仍有一种渴望，希望现实中的我和她在虚拟世界中能够相遇，因为这个名字只有我知道是她。
李惜墨看了下在线的人，居然一个没有，或者都去潜水了。她有些无聊，一个闪烁的系统消息在那里呼唤着。她点击了一下：“‘天涯落魄’请求加你为好友？”
“反正睡不着，加了吧。”李惜墨心想。
可惜半天别人也没说话，李惜墨顺手关了电脑，睡觉去了。
五
路福生的案子查了有半个月，邓科提的三个疑问还是只解决了一个。正好又发生了两起其他案件，宋局撂下话来，如果实在没有进展的话，就可以结案了。路福生的家属几次要求把尸体火化，老这么留着也不是个事。邓科没办法，让法医老陈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同意家属领尸。
其实刑警查案真是一项烦琐的工作，遇到这种案件，虽然有疑点，但无人报案，家属又不理论。一般情况下只能放一放，等到出现有用的消息才可能有所转机。宋局的意思暂时不要立案，否则会影响今年破案率的。
我心里不以为然，私下去找了两回林慧，央她把上次拆迁事故的调解档案拿来看看，记得上次提到过他，可是路福生不是那次案件的主要方，没有详细的介绍，甚至未做其本人的笔录。林慧偶然发现事故中受害者的大儿子就在这个百货大楼工作。他在笔录中对路福生屡有怨言，看来应该是比较了解。我想我应该去找找这个人。
我和林慧以探访的名义来到了这个姓胡、叫胡忠实的家中。虽然出事距离现在已经有半年时间，但胡忠实提到这事仍然悲痛不已。他告诉我们他整个家庭在那次意外后几乎散了。弟弟、弟妹没了孩子，伤心欲绝，拿了钱就离开了这个城市。自己丢了工作，靠着一点下岗费，打打零工，一家人生活困难苟延残喘着。我俩好生相劝，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林慧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
“胡师傅，你觉得路福生这个人怎么样？”我小心问道。
“路福生？他，他能怎么样，别人下岗没饭吃，他捞了油水日子过得好着呢！”胡忠实忿忿不平。
“胡师傅，我知道你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我只想你客观的说一下，这个人平时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或者习惯吗？”我感觉我询问的经验还是不足。
“哼！他有什么爱好？他爱好多着呢？我们单位是商业口子，女职工较多，只要有点漂亮的他都想搞到手。别人当领导还不想太脱离群众，多多少少给点福利什么的，他到好不管商场赢利多少，从来不会给职工调资、加福利，那些钱他不知用了什么名目全落到了自己口袋里。说起他来，全单位没一个人说好的，就连那些领导班子成员什么的都盼着他早点下来。”
我觉得胡忠实有点危言耸听，疑惑的问道：“这么贪的官难到没人查他吗？”
胡师傅叹了口气又道：“查是有人查，职工每年都有上访的，可他跟上面关系好，每次都不了了之。”
“那他这么搞，不担心身败名裂吗？”林慧好奇道。
胡师傅苦笑道：“小姑娘，你心真好，为他着想。你知道这种人能混到现在，就是因为他的心理素质太好了，有了官帽子在头上，以为自己就是天。即使有一天栽了，他也够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