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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无题

景仁宫里,宁氏晨间起身时对华音说道“今个儿天气不错,去绮绣宫把公主们请来吧,在预备些吃食,就摆在花园子里”华音笑着说“娘娘是在屋子里闷坏了,想出去活泛活泛呢。奴才这就去,华清你来伺候娘娘更衣”

宁氏靠在长榻上闭目养神,常泰走进来说道“娘娘,皇上身边的小纪子来了”小纪子给宁氏行了一礼站起来说道“启禀娘娘,皇上临上朝前说了下朝后要来陪娘娘用膳,娘娘快准备着吧”宁氏笑着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宁氏知道了皇帝要来,也马上准备起来,叫常泰去看着早膳,又让华清服侍自己换了一身素雅的米黄碎红撒花交领纱衣,梳了云髻,簪了玉兰点翠步摇,选了镶水琉石镂空云烟银钗和一对缠丝海棠珠花搭配,宁氏对着镜子铺了薄薄的一层粉,又戴上了一对青玉的坠子,宁氏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不妥,就站起来,许是起的猛了些,宁氏觉得眼前一黑头有些晕,急忙扶住身边的案几,华清看到宁氏身子晃了一晃吓得立刻过来扶住宁氏,华清抱怨道“娘娘身子还没好全,自己也要注意啊,要奴婢说,娘娘就不该请公主们来,又要劳神了”宁氏斜扫了华清一眼,华清心中一凌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宁氏这时开口道“你是本宫的贴身侍女,说话要注意分寸,这次就算了,以后再犯,本宫绝不轻饶”华清脸色一红,马上撩起衫子跪倒在地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注意就是”

外面传来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宁氏甩给华清一个眼神示意她起身,自己则疾步向门口走去,宁氏见到皇帝就要行礼下去,皇帝见状马上扶起她说道“你的身子还没好,还在风口上呆着若是再受了寒可怎么好”说着又摸了摸宁氏的手,觉得有些凉,就对宁氏说道“你看你,手这么凉,还是进屋去,喝点热汤才是”又吩咐身边侍立的华清去端来一盏红枣姜汤喂宁氏喝下,才和宁氏在桌前坐下,宁氏亲手奉上一杯菊花茶让皇帝清了口,才吩咐华清摆上早膳。华清应了一声,带着小宫女们摆上了四样小菜:盐焗枸杞芽、腊汁冬笋、香油拌马兰头、鸡汁豆腐,四样点心:菊花糯米糕、玫瑰绿茶饼、姜香鱼肉卷、胭脂百合酥,四样细粥:鹅肝碧梗粥、冰糖燕窝羹、红稻米粥、红枣糯米粥,两样汤羹:西湖莼菜羹、什锦蜜汤,十几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宁氏扶着袖子给皇帝舀了一勺豆腐,自己也吃起来,皇帝尝着百合酥香脆却不甜腻,就给宁氏也夹了一块,宁氏笑着谢了低下头吃起来,皇帝就着小菜吃了半碗粥,就拿清茶漱了口,在一旁坐着看宁氏吃,皇帝亲手盛了一碗冰糖燕窝粥递给宁氏,又不停地给宁氏布菜,见宁氏吃好了,就和她坐在一边说话。

见宁氏服药的时间到了,华清就上前说道“娘娘,您服药的时辰到了,只是华音姐姐还没回来”,宁氏皱了皱眉说道“只不过是让他去传个话而已,这也有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皇帝接过话来“皇后喝药不能耽误,丫头一会儿再找,先服侍娘娘服药”华清听了退下去,有一会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来,宁氏接过碗来,华清递上一把银勺,宁氏接过搅了搅药汁,就在她要送进嘴里的时候,一旁的皇帝忽然打掉了宁氏手里的药碗,伸手拿过勺子在阳光下看来,银质的小勺呈现出暗青的颜色,皇帝铁青着脸站起来对李玉明说道“去把今日碰过这碗药的人都给朕带来”

说完一转身忽然看到宁氏身边的华清,皇帝若有所思的说道“华清,今天的药是谁熬得,你端药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华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眼角看到银勺变了颜色,就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说道“药是蕊儿熬得,熬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奴婢才端了来的,奴婢来的时候并无旁人”在这时,李玉明进来说道“那个熬药的小宫女不见了”皇帝瞪了李玉明一眼说道“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朕找出来”李玉明无声的退了下去,宁氏端了一盏茶说道“皇上别急,臣妾不是没喝吗,来先喝杯茶,消消气”,皇帝接过茶放在桌子上,喘了口气说道“朕的皇后多次被人伤害,不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得安宁”正在这时,华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愤懑,皇帝心中有气就朝着华音怒吼道“你这狗奴才,不在宫里伺候皇后,跑哪去鬼混了”

华音一开始只是一味的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此时才注意到屋里的气氛,立马跪下哭喊道“奴才没有乱跑,奴才奉娘娘之命去绮绣宫传话,奴才知道娘娘服药的时辰到了,本来就要回宫的,谁知三公主叫住奴才要奴才去取点心,公主是主子,奴才不能违抗,也就去了,奴才自知耽误了娘娘服药,奴才这就去领罚”皇帝听了这话,面色平静的问道“你去绮绣宫传什么话”宁氏静静的接过话“是臣妾要她去的,臣妾想着自己身子渐渐好了,就想请公主们来游玩一番,皇上,臣妾相信华音,不会害臣妾的”皇帝看到宁氏的面色有些苍白,就扶着她在榻上坐下来,又叫人请了太医来,亲自盯着太医开了药,命李玉明亲自盯着熬了药,看着宁氏喝下,留下华音,才带着屋里的人去了前殿。

前殿里,皇帝坐在正座上,脸色凝重。正在这时,李玉明疾步走了进来,躬身说道“蕊儿找到了”,皇帝白了他一眼说道“找到了还不快带进来,磨叽什么”李玉明低下头说道“奴才们是在景仁宫后面的树林子里找到她的,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慎行司的太监看了,是被人勒死的”皇帝眉头紧皱,忽然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在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李玉明说道“加强景仁宫的守卫,另外派人查查药渣,再去太医院查查”

虽然今日发生了下毒一事,但宁氏仍然没有取消公主们的景仁宫一行,只是派人仔细检查了食物和周围的用度。景仁宫的后花园里,菊花开的好,在正中的亭子里摆了一桌子点心果子,桌子正中的天青色龙纹花瓶里插着几枝刚摘下的菊花,亭子周围用月影纱细细的围了一圈,小宫女们在桌子外的石墩子上安放了浅紫色掐芽团花垫子,华清四处里看了看,眼瞅到角落里正燃着的金丝香炉,皱了皱眉,转身叫小太监换下香炉。又拿时新的香果摆在亭子周围,一切准备停当,众人才退了下去,花园重新归于寂静,只余着瓜果的天香和菊花的沁香,一阵微风飘过,香气四散。

过了有一会儿,几位公主相携着陆续而来,进了景仁宫,先去正殿给宁氏请安,宁氏叫起后,众人坐下来说着话,这时,华清上前说道“后花园已经预备好了,娘娘和公主可要去么”宁氏笑了笑,对着公主们笑道“本宫后园的菊花开得好,咱们啊还是去后园玩耍更有趣些,没得在这里拘束着”说完率先站起身,扶着华音的手向后面去了。

宁氏看见院子里的摆设,赞赏的笑了笑,就先了进亭子坐下,公主们也进了亭子里依次坐下,华清带着小宫女上前奉了茶,宁氏嘬了一口茶,笑着说道“你们不必在亭子里陪着本宫,园子里花开得好,你们自己玩耍才是正经”五公主年纪小,一听这话,立马奔了出去,宁氏无奈的笑骂道“这死丫头”,说完又对身边陪着的几个人说道“你们也去吧,本宫不用你们陪着”

公主们笑着行了礼走了出去,穿梭在花间,三公主云珍立在一株“绿牡丹”前,摘下一支饱满硕大的花苞拿在手里仔细赏玩,偷偷瞧了瞧亭子的方向,悄声对一侧的四公主云俪小声说“听说了么,皇后今个儿早上用的药被人下了毒呢,父皇大发雷霆,下令彻查呢”云俪眼色一紧,看了看周围,也小声说道“你小声点,看着母后没事就好了,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也不能管,你可别没事找事儿,给自己找不自在”云珍嘴角一撇说道“你说的我听着就是了”,心里还是觉得不自在,看了看手里的菊花越发觉得厌恶,索性丢在地上,也不理云俪转身去了别处,云俪看着姐姐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也离开了。

在花园的另一个角落里,五公主追着一只粉蝶,跑来跑去的,二公主嘴角含笑地把她拉过来,从袖子里拿出帕子给妹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大公主捂着嘴笑道“珠儿还是这么调皮”

二公主笑着说“大姐姐可是不知道,这丫头啊,真是不让人省心,昨天还把御花园里的一株秋海棠揪的连片叶子都没剩下,母后气的想罚她,这小丫头跑的比兔子还快呢”五公主许是害羞了,一把抢过姐姐的帕子捂着脸就跑了,惹得余下的两人不禁大笑起来。二公主看了看天色,只觉得阳光有些毒辣,大公主自小身子不好,就拉着她往亭子去了。两人在亭子里坐下来,陪宁氏说话,宁氏看着大公主脸色有些苍白,怕她中了暑气,就叫华清煮了菊花凉茶来,大公主也觉得有些燥热,就喝了一碗,一碗汤下肚,顿时觉得清凉了许多。宁氏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叫人去把各位公主叫回,众人一起回了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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