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被林欲看的有点不自在了:“你看什么啊?!”
“你很像我见到过的一个人。”林欲自嘲地笑了笑。
“谁?!”焱问道。
林欲笑了笑说:“你猜?!”,他总不能说他见到的就是焚天圣尊把,这样焚天圣尊再苏醒一次,那林欲就悲催了——所以,林欲是绝对不可能再提及这个名字的。
焱撇了撇嘴,对林欲竖起了中指,也没有再追问。
“其实我有时候真的有点羡慕傻子,那种无忧无虑的心性,不用像我这样生活要处处防备。”林欲幽幽地道,身子一松便躺了下去。
而就在林欲即将躺下的时候,场景却变成了一个阳光明媚的草地,林欲,也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任由阳光照射着那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子的脸庞上。
“别太杞人忧天了,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不会来,人不可逆天,顺天从命把。”焱纵身一跳,便在林欲身边躺下了,说道。
“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些内定继承人每一天都得做不同于常人的事情,处事方面要小心谨慎,这样才不能被旁系的人抓到把柄,才能成为家族的掌舵人,”林欲拔起了周围的一根草,叼在嘴里,“而我们是不可能讲究听天由命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逆天。”
“逆天,谈何容易,”焱轻笑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逆天而行,却不都被规则所制惩,下场都是惨惨的。”
“规则?规则是什么来的?”林欲抓到了这个敏感的词,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就像是一个占卜师,想篡改天意,结果却因能力不足所被反噬,命断于此,这也算一种规则,一种难以改变的规则。”焱摇了摇头,表示对“规则”不太清楚,又补了一句,“这是我对规则的全部记忆。”
“你的全部记忆也无法解释清楚?!”林欲见焱点了点头,再次苦笑了起来——他发现,他这阵子做的最多次数的表情就是苦笑了,“我们,算蝼蚁吗?”
“算,但这不是永久的,今为蝼蚁但并不是终生蝼蚁!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脱离蝼蚁这个身份,一定会的!”焱说着那股强大的傲气再次地爆发起来。
“你还是没有摆脱你的傲气,”林欲并没有为气势所动,而是平静的道,“我不知道你的傲从哪来,但我想跟你说,放弃你的傲气,有傲气不错,但太过傲了就不对。”
“为什么?!我有这个资本!”焱毫不收敛自己的傲气,肆无忌惮地散发着。
“你的资本来自哪里?”林欲歪着头问道,“修为?你现在只是一个灵魂。力量?我猜你现在应该连灰戒也出不去把,还谈何力量。灰戒?我猜你现在也操控不了他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值得你傲的地方?!”
焱被说的哑然,周围的傲气顿时消散。
其实林欲说的也对,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傲的资本。但若是焚天圣尊,那必定有傲的资本,但可惜的是,焱不是。
“那人生没有希望那算什么?”焱这次也平静了起来,缓缓的道。
“人生没有希望那不算人生,但希望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不要太过自负,要有自知之明,要明白你能做到哪一步,而不是纸上谈兵。”林欲这次变换了角色,变成了一位教导学生的老师,而焱,毫无疑问的变成的学生。
“但这样人生不是太没有激情、热血了吗?!这样的人生,太单调。”焱再次反驳道。
“我明白爱拼才会赢这个道理,但不同的是,我不敢去热血,不敢去拼,我没有那个资本,我也没有那个能让我拼失败后让我重新站起来恩那个资本。”林欲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怕死了?”焱似是失望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前段时间,你是一心求死,而现在,你却是怕死。”
“怕死?算是把,不同的处境造就了不同的责任,也造就了不同的心理,对于责任一说,我看淡了一些。”林欲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接受了下来。
“你————”焱望着一脸平静的林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平静地躺在这里,从日中,到日落。
“看见了没?”林欲问道。
“看见什么?”
“夕阳。”林欲说道,“我们华夏有一句老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那又怎样?”
“你知道么,我的心真的快像夕阳一样准备西下了,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没有了当年想带领着林家称霸天下的满腔热血,更没有了与那老祖同归于尽视死如归的意念。”林欲轻轻地说道。
“骚年,不要想当年好不,你还没老,别用夕阳这么闷骚的物品来形容自己。”焱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不老吗,都几百万岁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旁边躺着一个老妖怪。”林欲调笑道。
“滚!”焱粗鲁地说道,“你又知道夕阳过后又是什么吗?”
“夜晚?”
“不是,是日出,是新生。”焱说道,“这就像把不开心的东西都忘掉,重新开始。”
“你转学哲理了吗?”林欲问道随即却又说道,“新生,谈何容易,一个人的记忆不是说能忘就忘的,我的记忆不想你的,被封印了,能做一个崭新的自己,你让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我不知道我被封印记忆至少是个怎么样的灵,但我知道的是,一个人不管再怎么封印,再怎么新生,他的性格是改变不了的,若是不加以改变,便会走向与未新生前一样的路。”
“我们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改变除不能改变的一切,改变我们做事的风格,改变我们处事的态度,改变我们所信仰的一切。”
“这样才叫做新生,真正的新生。”焱缓缓地说道,傲气,再一次悄然无息的蔓延开来,不过不同的是,上次的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而这次,则是包容万物接待众生的。
大家可能疑惑,傲怎么能包容呢?傲不就是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吗?
其实,唯我独尊是一种气势。而傲则是种变相的包容。
若是傲,傲到不听从大家的意见,傲到独来独往,那不算是傲,这算是一个自负的人。而若是傲,但能听从大家的意见,还能正确地分辨是非,那样才算有资格傲。
而焱,就学会了这种傲。
“啪啪啪。不错不错,有进步哈,继续努力,有待嘉奖。”林欲在一旁拍了拍手掌,说道。
“别赞我了,其实我也是受到了你的打击和启发,才能扯出一大堆,才能在这更近一大步。”焱笑了笑,说道。
“不错不错,懂得感恩了,孺子可教也,哈哈。”林欲大笑道。
“别贫了,”焱撇了撇嘴,随后正色道,“你真的甘心做蝼蚁吗?!我不甘心!”
“你认为我甘心吗,我也不甘心!”林欲发觉,自己的心隐隐有些热血的感觉,“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你的心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是毫无斗志的你一直抑制而已,为何要抑制呢?让他喷发出来多好,不是的?!”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豪情,回荡在这空地之中。
林欲慢慢地站了起来,带着许久没有的豪情,说道:“我名林欲,我欲凌天!人说逆天不可及,而我要让这高高在上的天,被我踩在脚下!我要踩便踩,我要遣便谴,我要逆便逆!谁能奈我何?!”
“我要让那遥不可及的规则,掌握在我手中!我要让这世间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无天唯我!!”
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自林欲中而散发出来,夕阳似是感受到了这股强横的气势,越发地变得闪耀。
没准备好的焱,被这股气势一压,脸色变得煞白,连忙控制起灰戒空间的能量来释压。
林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气势所造成焱的损伤,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气势。
林欲的收敛,使焱的压力倍减,慢慢地能独自抵挡气势,到最后,甚至都不用抵挡。
“小样,哥给你做榜样了不?”林欲走到焱的前面,调笑道。
“无天唯我,好一个霸道的名字!”焱笑道,“你才是你真正的自己!”
“有时候,回归本色也是不错的,一直以来都不算是真正的自己,”林欲淡淡地说道,“责任,我又回来了。”
“恩,虽然我实在不想打断你现在的心情,但我想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焱小心地问道。
“什么不太好的消息?”林欲问道。
“其实,维持这个场景每小时要1点纪力,而到现在,已经维持了五小时,就是耗费了五点纪力,”望着林欲那不善的眼光,焱的脚步退了退,然后再硬着头皮说道,“刚刚你的气势所影响,导致这个空间不太稳定,然后我便又花了五点纪力修补,然后我被气势所影响,然后我也花了五点纪力来替我防御,然后你现在还剩六十点纪力。”说完,焱拔腿就跑,生怕林欲来追杀他。
而没有令焱失望的是,林欲咆哮着追了上来:“焱你这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