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气氛有些沉闷,灯影晃动,步云栈灯火通明,它可是全天开张的。寂月陌寒坐下喝了杯茶,这才想起来问道:“敢问三位公子姓名?”独孤漠汐笑道:“与公子同姓,在下莫汐。这是我大哥莫澜,这是我二哥莫翼。”而后顿顿,看向冥戎。冥戎不等她问,立刻说道:“在下冥戎。”“哦,不必客气,动筷吧。”独孤漠汐看着端上来的菜,微笑道。
独孤漠澜独孤漠翼向两人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而后相视一笑,这丫头真是善解人意的过分。冥戎也不客气,直接动手。寂月陌寒也拿起了筷子。两刻钟之后,五人牵马离开了步云栈。策马奔向三里之外的步云峰。这里已是山间明月银照处了,此刻的道路,静谧,唯有马蹄之声。
独孤漠汐在一处灯火前勒马,之后的路只能步行了。冥戎牵了他和主人的马走进步云驿,交付了马匹。独孤漠澜牵过独孤漠汐手中的缰绳和独孤漠翼一起去存马。寂月陌寒看着那抹仰头望月的纤小身影,心底竟泛起一丝波澜,那样傲然的身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尊贵与霸气,这......是一个女子可以拥有的气度吗?
山径曲折,淡淡的雾气弥漫,昏黄的灯笼晃荡着黑夜里迷离的光。石阶九曲十八弯,雾气湿重,道边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棵草,唯有劲松才能在这石壁上生根倒挂,漾别样风景。独孤漠汐走在五人中间,微微有些气喘,她并没有武功,那四人的武功都非凡人可比。寂月陌寒似看出她的疲倦,冷冷的说了一句:“到前面碧落亭休息。”声音里有着难以抗拒的霸道。“好。”独孤漠澜回头应了一声,汐儿也该累了。
独孤漠汐回头对他淡淡一笑:“谢谢你。”寂月陌寒愣了一瞬,摇摇头,避开她的目光,俊脸有些不自然。冥戎手中有灯笼,刚好看见主人的脸,心里开始犯嘀咕,还有着惊疑。忽然,他的脑海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主人不近女色,难不成是有断袖之癖?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想了,快步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独孤漠汐坐在亭中长椅上,长长舒了口气,接过独孤漠翼递来的水囊喝了几口水,闭目养神。此时,一阵风刮过,遮蔽月亮的烟云被移散,清月乍泻银辉,连石径也变得清晰,云上之月也是一幅极美之景。独孤漠汐睁开双眼,走出山亭,站在护栏边,举目望月,银辉泄下为她披上一层迷蒙的美丽。独孤漠澜独孤漠翼笑看着她,她好久没出来走走了,这样子透透气也好。
寂月陌寒愣愣的看着那抹清影,银色的光辉,衬得她犹如天神,负手迎风而立,傲然大气。白衣翻飞,墨发飞扬,如此,他若不知,又怎会想到他是女子。冥戎也愣了,这种尊贵的王者气势,如此傲然的霸气他只在主人的身上看到过,没想到这个少年也如此特殊,眸子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转头不经意看到了独孤漠翼微笑的侧脸,这侧脸与他记忆里的一张脸重合,冥戎吃了一惊,悄悄传音给寂月陌寒:“主人,这莫澜与莫翼是天辰相府大公子独孤漠澜与二公子独孤漠翼,属下曾在天辰见过独孤漠翼。丞相膝下两子一女,最小那少年不知是谁。”“我知道了。”寂月陌寒已经知道了,原来是天辰相府的少爷小姐。眸子掠过一道光,这三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啊。
独孤漠澜独孤漠翼耳朵微动,他们听见了冥戎的传音,却未听到寂月陌寒的回答。这只能说明,他的功力在他们二人之上。“大哥二哥,莫兄,我们启程吧。”独孤漠汐转过头轻轻笑道,寂月陌寒在想,她若穿回女装,梳着流云髻,该是何等的倾城倾国?
“好。”独孤漠澜独孤漠翼站起身来,寂月墨海也站起来,一言不发的保持着那张万年寒冰脸。独孤漠汐撇撇嘴,冰山一座。而后跟在两位兄长背后,沿石径继续向上,灯笼已经不需要了,只要踩着月光就是了。寂月陌寒看着那抹白影,心里莫名的悸动,他发誓,他从未如此尴尬过,因为他一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就想到那幅让他热血沸腾的画面。
“呼——终于到了。”独孤漠汐爬上那宽阔的平台,长舒一口气,黛眉之间满是欣喜愉悦。连唇畔都荡漾着春天般的笑意,兴奋地站在石栏前,欢声大笑。那笑声宛如山涧泉水叮咚,清冽而且清越,欢喜的色彩渲染着恍如精灵之音的笑声。冥戎听见这天籁般的笑,看到寂月陌寒脸上痴迷的神色,吞了口口水,主人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独孤漠汐看着脚下的云气,双手放在栏上,满心的期待与欢喜等待着日出。寂月陌寒微微侧头,看到她长发飞扬,星眸半闭,樱唇微翘,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忽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连忙别过头去,静静地等待日出。淡淡的发香缠绕,久久不散,挠着他的不安静的心。说是静,却也不静,身静心不静。薄唇微抿,他这么多年练就的心如止水,就这样轻易地被一个小丫头扰乱了......冥戎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独孤漠澜宠溺的摸摸独孤漠汐的头:“马上就能看到你想见到的日出了。”“嗯。”独孤漠汐满心欢喜的点头,“谢谢大哥二哥。”“小傻瓜。”独孤漠翼伸出修长的手指刮刮她的琼鼻,笑得宠溺,眸子中温柔的光芒在这夜里格外明亮。独孤漠汐扬脸看着他,笑弯了眼。独孤漠澜倚着一个石桩,双手环胸,笑看着二人。
他们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月下三人相同的白衣,相同的发髻,真挚温暖的情感,这兄妹三人的和谐,让寂月陌寒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