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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愁

苍莽之森的外围孤零零的矗立着一所木屋,说是木屋,其实不如说是树屋。因为整间屋子外面都是用的活生生的树木搭建的,院子也是一颗颗树加上粗壮的藤蔓围起来的。从远处望过来,很难在苍莽之森发现这所房子,伪装效果不可谓不高。屋子有三间卧室,一个厨房,没有客厅,因为主人从来没想过要接待什么客人;奇怪的是屋子里有个小房间,里面居然放了许许多多的书籍,看起来已经有十年左右的光景了,却一尘不染,这也难怪,苍莽之森如何会有灰尘呢,何况主人那么爱惜这些书;剩下的就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器具。

院子外面有一条小溪,从森林高处一直流下,向更远处哗啦啦的溜去。小溪边一棵粗大的古树伫立着,树干不知为何已倾斜向小溪里,因此整个树冠都在小溪上了。仔细观察一男一女两少年正坐在树丫上,都是吊着两条腿,双手托腮,不同的是男孩目光望向的是小溪水面,若有所思;而女孩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孩的脸,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小依,你说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呢?是不是真的像阿宽说的那样,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男孩眼睛依旧望着溪水,幽怨地说着,那语气带着淡淡地忧愁。

“阿木哥哥,你有爸爸妈妈的呀,你还有小依妹妹呢。”小依拉起阿木的右手晃了起来,撅着小嘴望着阿木。

阿木转过头看着小依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刮了一下小依的鼻子。

“是的,我还有个傻妹妹小依呢。哈哈!”说完就顺着树干往下爬。

“哥哥就知道欺负小依,你等等我嘛……啊!”小依看见阿木矫健地溜下大树,心里一急,脚下没踩稳树丫,手上力气又不够抓住树枝,直接从三四米的树杈上仰面掉了下去。

阿木刚接触到地面,就听到小依的叫声,脑海白光一闪,念力汇聚双目,小依掉落的动作在阿木眼中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许多,轨迹也是那么的清晰,阿木不敢怠慢,看准小依将要落下的位置,大步踏出,双腿马步如老树盘根扎住,双手高举做托天姿势,小依的身体按照阿木早已清楚的轨迹落入阿木手中,阿木双手向下顺势降低,双腿改深蹲,将小依下降的力量卸掉,但由于手脚酸腿,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了。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小依人虽然已经落地了,但是这丫头手脚却还在不停的乱划乱踢,眼睛闭着,嘴里不停地尖叫着。正好她的头靠在阿木肩膀上,这一阵叫唤直接让阿木头脑发晕,不停地皱眉头、翻白眼。心里想着,这都什么小魔女嘛。

“好啦,小依妹妹,没事啦,再叫我的耳朵就要聋了。”阿木双手把小依的脸颊托了起来,离自己脸远了一些,挤着她的嘴。小依一下子叫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手脚也不闲着往阿木脸上抓来,脚也乱蹬,阿木不得已赶忙放开了她。

“你个坏蛋,跑那么快,都不等我,还挤我脸!”小依双手叉腰,指着阿木就开始教训了。阿木看得忍不住又笑出来了。

“你个小丫头,我为了接住你,屁股都痛死了,你还对着我耳朵鬼叫鬼叫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哪里学的姿势,太好笑了,哈哈……”

“哼,不理你了,爸爸他们差不多打猎回来了,爸爸答应给我带礼物的,我要去迎接他。”说着就蹦起来跑走了。

“是啊,有爸爸多好,可是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呢。唉”阿木心神一动,不自觉地就发动目力向村口方向望去,正好看见一群人扛着猎物回来了,其中就有小依的爸爸,小依正围着她爸爸要礼物呢。

“怎么了,小木,不去看看叔叔们带回来什么猎物吗?没准有什么稀奇的收获呢。”说话的是一个妇女,正是小依的妈妈,大家都叫她兰姨,她手里端着一盆衣服,想来是要去小溪边洗的。

“兰姨,你能不能和叔叔说一下,让我也和他们一起去打猎吧,我已经9岁了,可以帮他们忙了。”阿木眼光恳切地望着兰姨。

“小木,你还小啊,为什么想要去打猎呢,等你长大一点再去可以吗?你现在去能帮什么忙呢?”兰姨有些吃惊地看着阿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小就想去打猎,一般村子里男孩子都要到十二岁以后才开始跟着大人外出学习打猎。

“兰姨,我眼睛很好的,可以帮他们寻找猎物啊,就让他们带上我吧,我会很听话的。”

兰姨迟疑了,阿木这孩子平时比较孤僻,心地是很善良的,可是由于小时候是小依爸爸打猎中从森林深处捡回来的,当时大家也很奇怪,方圆百里只有这么一个村子,可并不是村子里谁家的孩子。善良的村民肯定不能放着一个婴儿在森林里被野兽吃掉,只好带回了村子里,由兰姨抚养着。阿木长大后,兰姨并没有隐瞒阿木的身世,所以阿木从懂事后就有点不合群,不大喜欢和同龄人在一起玩耍,只是和小依关系近一些。阿木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就像一棵小树一样一动不动,要么看看溪水,要么看着一朵小花出神。

兰姨想了想,觉得没准阿木跟着大家出去打猎能让阿木有活力一些呢,况且有大人们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阿木从来不求别人,这是第一次求兰姨,兰姨感觉不能拒绝阿木。

“好吧,那兰姨回头和小依爸说说,行不行我可不能保证哦,毕竟男人的事你兰姨也不能去插嘴太多的。你也去看看他们都带来了什么猎物吧。”兰姨爱怜地摸了摸阿木的头。

“兰姨最好了,嘿嘿!”阿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从小和兰姨一家生活,知道兰姨说的话小依爸都不会拒绝的,这下可以出去打猎了,就不用想着烦心的事了。

村里的狩猎队一般是由二十多个青壮年组织的,领头的正是小依的爸爸,大家都叫他大牛,因为他力气很大,有一次他把村里唯一一头耕地的牛给推倒了,渐渐地大家都忘记了他的原名。阿木是从村里老人那里知道的,大牛以前不是村里人,原名叫穆远,一次村里出去打猎看到他满身鲜血带着兰姨和他们的儿子在森林里迷路了,快要饿死了,大家把他们救回村子的。他们到村子后,发现村民们生活都很朴素,而且很热情,环境也犹如仙境,就踏踏实实在这里定居下来了。后来大牛跟随狩猎队一同外出打猎,渐渐地打得猎物越来越多,村里猎人们信奉大力神,就推选他为狩猎队队长。

这次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回大牛外出打猎了,看大家欢呼声和吆喝声就知道,肯定是满载而归了。村里的妇女都围了上来帮自家男人卸下肩头的猎物,小孩则围着大人们蹦跳着要礼物,大人们把弓箭等器具放回仓库后就坐在草地上,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种那样从森林里找到的稀奇的物件给小孩玩。有些是奇怪的植物,比如花花草草啊,有些是奇怪的石头。这时,小依正从大牛口袋里往外掏出一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女孩子最喜欢这种石头了,她们拿到后就会挑出最好看的,回头让妈妈用坚韧的藤条一个个编织在里面包着石头,结成一串,然后挂在脖子上或者手腕上。还会将不同颜色的小石头与小朋友交换,把它们当宝贝一样收藏起来。

大牛的口袋被小依垫着脚把石头都掏完了,最后掏出来一根黑黝黝的木头,小依瞅了瞅,“好难看的木头,不要!”随手扔了出去,大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丫头,这木头可还有用呢”。这木头是在一处灰烬中发现的,应该是一棵大树不幸被天火击中烧掉后留下的,大牛觉得大火都烧不掉的木头应该比较特殊,就捡了回来。

阿木从那木头拿出来后,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牵引着他朝那块木头走去,虽然这木头黑黝黝的,没有半分生机,但是阿木内心里却觉得这木头比溪口那棵大树的生机还强。情不自禁地望向大牛,眼睛直直地盯着木头喃喃地说道:“大牛叔,能把这木头给我吗?”

大牛有些不舍了,但是转而一想,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这木头有什么用,难得阿木对它有兴趣,不如就给他玩吧。“那就当是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啦,咯。”

阿木双手迅速地接过黑色木头,入手猝不及防,发觉木头上的能量一下子传到了身上,全身一震,但又说不来什么缘由,只能拿着他走开了。

大牛看着阿木神色呆滞地走开,心里也暗暗叹息,这孩子怎么心事这么沉呢,小小年纪,难道就因为没有爸爸妈妈吗,怎么都想不通,不过心里还是觉得阿木挺可怜的。

这时,兰姨走了过来,瞄了一眼阿木消瘦的背影,不禁有叹了口气,将阿木想要跟随狩猎队去打猎的事和大牛说了。大牛想了想,阿木既然不能融入小朋友群,现在有兴趣来跟着狩猎也好,没准跟着大伙久了,性格就变开朗了,岂不很好,安全方面,有大伙看着应该问题不大。

阿木现在可没心思管他们的谈话,现在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木头上,快速地离开人群,来到溪边的古树上。阿木将木头贴近了看,木头表面是一层焦黑的灰烬,拿着木头在古树树皮上擦了擦,阿木惊讶地发现,黑色木头下露出了一丁点绿色。阿木赶紧继续在树皮上擦了起来,随着黑色外皮褪去,越来越多地绿色露了出来,阿木也发现这个木头的全貌。这是一快长约五寸,宽约两寸的木块,表面是鲜嫩的绿色,表皮光滑,把它拿在手里,阿木感觉心里的烦闷感一下子一扫而光了,阵阵清凉的感觉通过手传递到阿木心里,说不出的舒服。阿木决定了,一定要让兰姨帮忙编织起来,把它戴在身上。

一下子解决了心里烦恼的感觉,阿木觉得开心极了,欢快地跑回家,想尽快让兰姨帮忙将这绿色木块戴起来。

兰姨听后,当然高兴了,这是看了又看,这么块木头有什么稀奇的,还不如小依拿的那些石头,阿木却把它当宝贝似的。不过,也不好让阿木失望,依旧给他仔仔细细地缝好,然后挂在了阿木脖子上,阿木赶紧把它塞进衣服里贴身藏了起来。其实,也难怪兰姨会疑惑,如果兰姨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木块到了阿木手里就会比在兰姨手里更绿更亮一些,阿木能感受到木块的能量,而兰姨者觉得是阿木哪里削来的新鲜树枝。

不过,令兰姨惊奇的是阿木似乎没有那么闷了,一大早就拉着小依去溪边抓小鱼虾去了,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兰姨也就宽慰自己,以为阿木是性格开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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