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鸡皮疙瘩又起来了,那蜈蚣又长又粗,身上还带着红色,听妈妈说,蜈蚣咬过人或者动物才会变成红色的,一想到这里,我全身都发冷,我搓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后怕。
“米玛快来帮我!”白玛大叫。
这时我和米玛才想起白玛还在单人救马,米玛赶快冲到湖边,马儿快走到湖中央了,水已经漫过白玛的胸口了,米玛冲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拉不住马,只能拉住白玛往回跑,白玛米玛回到湖边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都用力过头,气喘得就跟临终的老人一般,坐上湖边始终有危险,这时就我一个人没怎么用过力,我一手拉住一人的肩膀,就往后拽,好不容易把她们都拉到树边了,我也累得缓不过气了。
我们三人看着两匹马儿就跟中邪一样一直向着湖中央走去,马儿仰着头不让水进鼻子,那种情景,就跟湖里有人拿着马儿的缰绳在走。湖水打的水花慢慢没这么大了,突然黄毛马儿前蹄一翘,长叫一声,费力地就往岸边跑了,湖水已经到马儿的脖子了,不要说跑,就是走也是很有难度的,白玛看到黄毛马儿想跑回来,也马上重新冲到水里,拉起缰绳就往前拽着马儿走了,米玛在岸边接过白玛递过的缰绳也使劲把马儿拉到树边,防止马儿再跑去水里,米玛把缰绳紧紧地捆在树干上。
白玛累得都走不到了,跪坐在岸边咳嗽着,我跑去拉起白玛就走,白玛应该是很累了,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挨在我身上,我也走得费劲,到树边的时候,我腿一软,两个人就一起跌坐在地上了,米玛过来,使劲又抱住我们,我们三人此刻真的都忍不住了,大家都放声大哭,哭得马儿也在旁边嘶叫,三人一马就如同被抛弃的小孩,既委屈又害怕,黑毛马儿已经葬身湖底了,我们三人一马一定得活着走出这个树林。
哭着哭着,我们都累得瘫坐在地上,还是白玛比较成熟有想法,她脱掉自己的外衣,然后边走边吩咐米玛:“米玛,你快帮美朵王妃把外衣脱了,还是袜子,估计现在外面快天黑了,外面身上都是湿的,如果我们三人都受冷了,估计更难走出这树林,我去收拾点枯叶和树枝,怎么也得起个大火堆的!”
白玛此话有道理,现在都秋天了,受寒肯定就麻烦了,而且起个大火堆,如果有人找我们,这也是指示个方向。我自己脱下了湿漉漉的外套和鞋袜,帮着白玛弄些枯叶和树枝,抱来一大堆之后,我们三人就合力弄起一个大大的火堆,火果然是希望的象征,我们三人看着熊熊燃起的火才有了那么点点的安心,一个下午都是担惊受怕的,这时才觉得肚子饿了,可是一路这样折腾,酥油饼子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湖水到现在还是翻腾不止,就更加不敢去抓鱼吃了,总不能学马儿吃地上的草吧,我们三人就这样饿着肚子围着火堆,低头想着事情。
“米玛,你记得在你12岁生日那年,我们不是带了好多吃的来湖边庆祝生日么?那天湖水就是有过这样的翻腾变化的,那时本来我们是在抓鱼的,一惊连爹爹送你的短刺刀都掉湖里了!记得么?”白玛忽然大力拍了自己的脑袋瓜一下。
我望着米玛,期待她给点什么回复,米玛皱着眉努力地想了好一会,忽然呀的一声:“呀,记起了,那时吓得不轻,我回去还发烧了三天,迷迷糊糊地,后来我们跟爹爹说了树林和湖水的事,还被他打了我们一顿,还不许我们以后再来这里的!我记得了!”
我一听,心想,这还是有案例的,那太好了,她们都能成功回去,这次我们都能回去的,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大家,可是,这两位学武的大姐,当时是怎么回去丁点都不记得了,我除了无语就是郁闷!
在火光中看着前面翻腾的湖水,那种感觉太奇异了,眼里望不到尽头,我扭头看着瀑布的地方,瀑布还杂,石头模模糊糊地还在哪里。我害怕还会有蜈蚣,一直不敢靠在树干上,就这样直着身子来坐,我腰都累得快短了,我看着身后的树林里,有点忽闪忽闪的亮光,像是火把的光,也想是萤火虫的点点亮光,也像是鬼火,那种亮光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却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我无力站起来,向着亮光走去。
身旁的树像是一个个石人,就在我面前帮我开路,这路好似就连着我原来的时空,我走着走着,身后有人一把捉住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梦里和我一模一样的藏族女孩,我心里一怕也惊醒了整个人,我看着周围黑暗暗的一遍,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白玛米玛你在那里!!白玛米玛!!!”
我不敢留在原地,我怕那个女孩会把我拉到无尽的深渊和黑夜,我一直往前冲,耳边传来白玛急促的声音:“王妃,王妃,你在哪儿?”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白玛,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我定住脚步。
我周围看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没有白玛的身影,这里的树没有之前的茂密,天上的月光能稀稀落落地落在树丛上,地上也有星星点点的光影,人有种对光的渴望,无论光的亮还是暗,只有那么一点点,就会有希望和安全。
我摸索着往前走,这里的树都间隔地比较远,没有湖边的茂密,我两手往前摸索着走,忽然,我感觉我的手好似碰到凉冰冰的石头,我靠近一看,确实是石头没错,石头像是被打磨过一般,我摸着表面很是光滑,靠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这石头被打磨切割成了一个正方形的物体,像是骰子,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天然的石头该不会长这样吧,可是如果要打磨切割成这样,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能做到吧,这么高,用什么工具来切割?
正在我想着这石头怎么长这样的时候,我忽感觉心口的地方有东西热得发烫,像是要我的心烧穿孔似的,我摸着发烫的地方,我把发烫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这不是白玛给我的梅花水晶簪子么?簪子拿出来后,心口原来烧得烫的地方慢慢缓了下来,难道这个簪子跟这个石头有某种关系?
我双手捧着簪子对着石头,我心里有种直觉,这个簪子应该就是“遥控器”,对着对应的东西就能有效,可是我捧着簪子对着石头的方向来回移动着脚步,石头和簪子都没有任何变化。我失望得很,身子一软就坐在地上了,我无力地靠在石头上,就着微弱的月光,我看着闪亮闪亮的簪子,灵机一动,重新站起来,让月光照在簪子上,我就着角度对着石头的正中,月光通过水晶的折射,五彩的光芒打在石头的表面上,慢慢从无规律的光影慢慢组成了一幅画,我看到索朗和达瓦法师骑着马带着一大队人马在草原上跑着,他们无规则地跑就像是在找什么,这画面跟真实一般,我看着索朗双眼通红,像是杀红眼的狼,看着这样的索朗我很难过很难过,我哭着大喊索朗我就在这里我在这里。不知是眼泪的原因,眼前的画面慢慢开始暗淡下来。
眼泪充盈在眼眶,眼前的五彩的画面慢慢变成了一副光影,光影打在石头上,像是在石头上画了一道门,一慢慢光影完全消失,我眼前都变成了黑蒙蒙的一片。
我紧紧握住簪子,擦了眼泪,想重新再试试能否把月光再次投射在石头上,试了好多好多次,簪子就跟一块石头一般,不再闪亮,我失落得似乎整个人被抽空一般,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想向着石头大喊:“索朗,我爱你,我爱你!!!再见了!”说完,我似乎灵魂抽离般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