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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影月楼,以其“千里香”和“茶花鸡”而家喻户晓,在金陵流传这样一句话:来金陵不喝“千里香”是无福消受,来影月楼不尝“茶花鸡”会壮志难酬。所以影月楼总是宾客满堂,不管是慕名而来,还是故地重游,对于这金陵二绝皆是赞不绝口。

此时楼内却安静得出奇,一大帮人围着楼中小台静候下文,说书人皓首苍颜,一袭青衫洗得发白,大家只知道他姓傅,带个漂亮孙女四海说书,每次来金陵就几天,而每次带来的都是些武林秘史或野史传说,很精彩,老人可能说太久了,停下来喝口水,下面小二赶紧得给他满上:“老爷子,你赶紧的往下说啊,大家都急死了。”

老人呵呵一笑,继续说书:“话说凤凰城二公主之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类的词都嫌庸俗了,见过的人都惊为天人。飞鸿山庄少庄主当时就痴迷得厉害,变卖庄园,倾家荡产,先后五次上凤凰城提亲,屡战屡败,最后惹恼了凤凰城城主岳亭峰,一掌把他轰出了凤凰山庄。没想飞鸿山庄少主刚被轰走,江湖上就传出凤凰城二公主要比武招亲,一石激起千层浪,想想不仅可以美人抱怀,而且可能入主‘凤凰城’,顿时武林人士都趋之若鹜,那叫一个热闹。后来才知道是飞鸿山庄少主出于报复,故意造的谣,可当时谁还管这些,四方群豪齐聚,江湖比试、报复仇杀等等弄得‘凤凰城’鸡犬不宁,都说红颜祸水,如果不经历当年那场闹剧,看到死了那么多人,你们很难理解一个女人可以引发江湖如此大的震动。最后岳亭峰迫于无奈,真的设下擂台,要海选四位青年才俊......”

老人忽然回忆起了什么,略一走神,然后感慨一叹,场中顿时又安静下来。“老爷子别老吊我们胃口啊,继续说啊?”小二性急,催促道。“后来嘛......”老人看了右手角落的一个小老头一眼,微微一笑:“擂台上你争我夺,整整三天才决出四人有资格挑战二公主,而最后的胜者是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南宫俊枫......”话音刚落,这边“啊?”一声,小老头瞪向说书人,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就塞在嘴角,一幅吃惊相。南宫世家可是金陵赫赫四大家族之一,南宫俊枫又是金陵人人都认识的大老爷,为人和善,好行布施。没想少年时还有这么一出,顿时众人议论纷纷。

“当年南宫俊枫玉树临风,为人谦和,武功更是在南宫家族独树一帜,二公主倾国倾城,况且资质过人,天赋异秉,一身‘凤凰翼’上的武功惊世骇俗,两人站一起倒真是很般配。结果二公主输了半招,与其说输南宫俊枫半招,倒不如说二公主看上南宫大公子的人品武功,故意让了半招,好结束这场闹剧。正当大家都以为南宫家很快要迎娶凤凰城的二公主,两家的姻缘也一定能成为一段武林佳话,可惜事与愿违,‘凤凰城’惨遭巨变,岳亭峰中毒而死,‘凤凰山庄’被一把火焚成了灰烬,二公主离奇失踪,是死是活至今是迷。是世仇还是报复,谁也没查清楚,也成了武林一大公案,而后南宫俊枫找了二公主五年......”

说书人暗暗一叹,喝了口水,众人一阵沉默,不仅为这段姻缘惋惜,还是小二忍不住了:“一定是飞鸿庄少主娶不到二公主丧心病狂啊,下毒报复,一定是的,老爷子,你说是不是?”说书人苦笑摇头,正要回答,却见说书人背后突然窜出一粉衣少女,直冲角落小老头:“南宫玉麟,我就知道是你,别跑......”“哎呦”一声,小老头翻身就跑,那身手哪里还有小老头的味道,乒乒乓乓声大起,转眼两人都跑出了影月楼,背后小二见怪不怪地去整理桌椅,嘴里还嘟囔:“让人好好听一回完整的故事行不行,每次都这样!”......百花楼后院。

“......她爹死得早,欠了一屁股债,她妈又怕红儿跟自己吃苦,所以卖给王家当童养媳,本来以为可以过好日子,没想王员外又把她卖进了‘百花楼’,现在十来岁就干粗活,稍不如意还得挨妈妈打,昨晚不是受不了,逃回家抱她妈妈哭了一夜,早上又被抓回来了。她妈妈一路哭喊着要带女儿回去,妈妈哪肯放人,要红儿妈拿五百两赎人,红儿妈哪里有这么多钱,只是哭闹,结果母女俩都被关柴房了。”

“难怪呢,一大早的我就听见楼里热热闹闹的,还以为来客人了!”百花楼的招牌如意姑娘坐在假山上的凉亭中跟贴身丫鬟秋儿闲聊:“平时看红儿还算灵巧,没想身世听得怪可怜的,不过混在这世上的有哪个容易的?”

“姑娘给想想办法,妈妈平时最疼姑娘了,你给求求情。”

“我倒是有心救她,可天下有这么多苦命人哪救得过来?”

“哦,提起救人,想到个事儿。”秋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姑娘最近有没听到一些关于‘金陵飞狐’的传闻?”

“这地儿正儿八经的事没有,街头巷尾乱传的就满天飞。昨儿薛大掌柜的就在这里哭穷,说自己被这飞狐盗走了一千多两,这段时间不能经常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秋儿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许家二少爷不是刚纳了小妾吗,听说就在当晚被盗了两千多两,不过钱柜里还有一千两黄金居然原封未动,你说奇怪不?上次在我们街口卖身给儿子治病的姚婶突然有钱了,据说半夜有人给她儿子枕边放了一百两,现在正给儿子找大夫呢。还有城北的张家二老,儿子上战场战死,二老天天站城头盼儿子回来,结果思念成疾,双双病死家中都没人理,还是半夜有人给棺材铺的屠掌柜留了一百两和纸条,让他好好安葬张家二老。这人来无踪去无影,到现在还没有人见过他什么样,官府也拿他没办法,老百姓都称他‘金陵飞狐’,姑娘,你说神奇不?”

“都什么年代了,还闹劫富济贫这出!不过幸好他不是‘**贼’,不然半夜这样来去自如,岂不是要害很多姑娘?”

“呵呵,希望那什么飞狐的,今晚劫了讨厌的王员外,救救红儿母女俩......”

两人正聊着,忽前堂一阵喧哗,一粉衣少女冲进了百花楼:“死玉麟,我看到你跑进**了,别以为我不敢进来。”

正是说书人的孙女傅如馨,老妈赶紧来招呼:“哎呦,姑娘怎么进来啦?这里可只招呼大老爷们。”

“南宫玉麟在哪里?”

“姑娘看错了吧,南宫公子怎么会跑这里?”老妈茫然。

“就是刚才跑进来的小老头!”

“刚才那老头是南宫公子?好像上楼了......”老妈还没说完,傅如馨已经风风火火冲上了楼,二楼包厢都敞亮的,转一圈没小老头的影,众人还惊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逛**时,傅如馨气鼓鼓的冲上三楼,都关着门,哪管什么忌讳,第一扇推不动,里面关得紧紧的,心头火起,一掌下去“嘭”一声,两扇门连带梢就这么倒了,一阵尘土把赶上来的老妈给吓傻了,这丫头什么人啊,力气这么大,这是要拆房啊!

“哎呦”就听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傅如馨啐了一口:“不要脸。”红着脸走了出来,来到第二扇又推不动,正要劈掌,老妈妈赶紧上来抱住:“哎呦,姑奶奶,使不得,使不得,你找人也不能拆店啊,客人都被你吓走了,妈妈我怎么活哦,你瞧老妈妈这记性,刚才那小老头没跑楼上,跑后院去了,现在应该从后院门出去到菜市场那了。”

“真的?”傅如馨那大眼睛瞪着老妈妈,气恼道,“你早点不说,又让他跑了。”又急匆匆的冲下楼,老妈妈傻眼,半响才回过神,追下来,“这是哪家的姑娘啊,东西还没赔咋就这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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