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校,新学期,新同学,新气象。”名树一大早走进教室就看到黑板上写着这十二个大字。心想:“这白墨砚又搞什么名堂,不正儿八经开课,准是又要开什么班会了。”
等名树刚坐到座位上,上课铃就打响了,只见白墨砚穿一白衬衣走上讲台,样子不怎么像老师,倒是想饭店的大老板,再加上他腆着个大肚子,谁能晓得那里面到底是一肚子墨水还是一肚子油水啊?
安静了一会之后,白墨砚安排每个学生在黑板上四个事物中选一个当做作文题目写一篇100字的作文,谁写完的早谁就可以提前下课,白墨砚深知“爱玩是孩子们的天性”,只要有这个当做诱饵,小孩子们肯定都会抢着写作文,白墨砚为自己能想出这样的好方法而沾沾自喜。
果不其然,不到半节课,孩子们都争先恐后的上前交作文,一个,两个,三个,白墨砚一边收着作文一边看着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哎呀,今天看来又能提前放学了,真好,真好。”
再说名树自打看了黑板上的题目就很不乐意,这么无聊,又要写作文,心想自己在家天天被老爸逼着写各种各样的作文,什么作文格式不会,还用得着在做这些没用的功夫了?于是他就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翻开上课用的课本,随便看着玩,静静地等着下课铃响。
“哎呀,连楚天易也写完了,真好。”白墨砚看着此时教室就剩下名树和唐晓岚两个人,其余的都在外面玩得高兴呢。
唐晓岚其实早就写完了,只是他不知道名树想干什么,看着他坐那一动不动,就盯着课本看,根本没有想写作文的意思。唐晓岚也不敢出去,生怕名树挨白老师的骂,所以一直盯着白老师看。
白墨砚抬起头看见唐晓岚在看着他,心里觉得不大对劲,冲她说:“唐晓岚,你还没写完吗?”
“老师,我...我...我写完了,可是...”
“可是什么,写完就交给我,好了出去玩去吧。”没等唐晓岚说完,她就看到白老师已经站在自己跟名树面前了。唐晓岚“哦”了一声,往门外走去。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白老师吃惊的大叫声:“你...你你...”唐晓岚吓坏了,差点被门槛给绊倒,楚天易走过来说“唐晓岚你没事儿吧?”
唐晓岚也顾不上有事没事了,急忙拉着楚天易的胳膊趴在教室窗户上偷看:“白老师生气了,名树哥哥得挨骂了,怎么办?”
“看看再说。”楚天易从没见过白墨砚发火,就想从开始看到结束,根本没想过名树是不是真的在挨训,只看见白墨砚一会掐着腰一会挺挺肚子,总之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我叫你们写作文,别的同学都早就写完了,你呢,你看看你,一个字都没写,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墨砚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憋得难受,本来想指着名树鼻子开骂,但是怕小小孩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才压住自己心中的愤怒,保住自己在孩子心中良好的形象。
“我不想写。”谁知道名树还不怎么领情,无所谓的回答。
“不想写就不准出去玩。”白墨砚觉得每个孩子都把“玩”视为一项最重要的事情,随即就打算拿这个来压名树。
“我也不想出去玩。”名树低下头,继续翻看自己的课本。
“你...写不完中午不准回家吃饭,留在教室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看来白墨砚已经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想:“像这种学生,不用点狠手段治治你,你就不知道‘铁是锅打的’。”
“‘锅是铁打的’意思是打锅用的是好铁,而‘铁是锅打的’意思是打铁用的是废锅。”这两句话在白墨砚心里意义大不相同,而名树在白墨砚心里也从原来的“好铁”跌落到“废锅”的地位了,但是在他心中只要名树能虚心改过,还是可以用“废锅”打成“好铁”的,白墨砚想的“铁是锅打的”正是这个意思。
“既然把你留在这写文章,那我就来陪你。”白墨砚生气的说,说完还一边拿着一把作文在那边翻看着,一边撇着嘴好像没有让他中意的文章。
名树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于是顿顿的拾起扔在桌上的笔想了一会儿开始写道:
白云在天上飘来飘去,无声的柳枝招摇欲滴。
常言都说少壮不努力,是回忆老来后悔莫及。
一种崭新的梦想天地,个性张扬要饱受打击。
吃得苦才能出人头地,里面的奥秘无人能及。
爬上树梢问天边飞鸟,外面的世界有多美丽?
的确很美童话般神奇,大家是否想集思广益?
笨鸟先飞一句话足以,雄鹰展翅翱翔与天地。
名树放下笔之后看着自己突发奇想写的诗歌不由的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老师,我写完了,给您。”名树假装恭敬的递给白墨砚。
白墨砚这才从讲台上抬起那笨重的脑袋,轻蔑的看着这个有点轻狂的小子,有点怀疑的站起身走下讲台。
名树连忙给他递过去,白墨砚先是问:“字数够不够?”
“您数数看啊。”名树最讨厌别人怀疑自己的做事质量,心想就算凑字也得凑够字数,还用的他说了。
“你会写诗?跟谁学的?什么时候学的?”白墨砚结果这篇诗歌愣了一下,接着迫击炮似的连续提出三个质疑。
“呃,这个嘛,我从小就喜欢诗,所以有个师父教给我的。”名树一句话就把三个问题含糊着全部回答了,白墨砚听了跟没回答一样,却也说不出什么来,说没回答吧,人家确实是回答了,但是说回答了吧,这句话却什么“线索”也没说。
“这小子真行啊,这么小就能写出九言诗,先不看什么内容,就看这架势就是个文学界的鬼才啊......”白墨砚嘴上不认可可是心里早就喜得心花怒放了。
“白老师,我可以回家了吧?”名树大声问,生怕白墨砚在那愣神听不到自己说的话。
“啊,哦,行行了,走吧走吧。”白墨砚现在把心思全都放在这首诗歌上了,完全没有听到名树说什么,摆了摆手就看不见名树的人影了。
“这小子,行。”确定名树他们三个走了之后,白墨砚才小声说了一句,“是个人才。”
“名树哥哥,你这么快就写完作文了啊?我出来的时候你还一个字都没写呢。”唐晓岚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名树。
“是啊,真厉害,你写的什么?跟我们说说呗。”楚天易也跟着附和,因为他也感觉白墨砚老是对名树挑三拣四的,名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给征服了。
还真让楚天易猜对了,名树写的那首诗歌,乍看来是一首很上进了诗歌,语言文字都很押韵,就像是一个看清了世界的复杂而一心想拼搏奋斗的少年,可是当名树跟他们一一讲开之后,三个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自从白墨砚见识了名树有这么个特长以后,中午带回去精心研究了一番,越研究越觉得这首诗歌有种非凡的霸气,越看越有味,逢人便夸:“哎呀,这么多年终于发现金子了。”
中午名树吃过饭就去学校了,下午特别精神,他真的很想看到白墨砚发现那首诗的奥秘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最重要的是什么表情,还会不会冲自己那样笑呢?名树想着想着就笑了。
“名树哥哥,你笑什么?”名树刚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晓岚已经站在他旁边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每天都是名树路过唐晓岚家喊唐晓岚一起去上学,可是今天竟然兴奋的忘了,多亏唐晓岚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名树有个毛病,就是特别懒,刚开始上学的时候还自愿的屁颠屁颠的早起去唐晓岚家门口喊唐晓岚上学,后来就不敢恭维了,要不是每次唐晓岚都准时站在家门口等着他,那没准就一个人一个劲的往学校走,准会到了校门才想起这事儿来。
为此唐晓岚对他很有偏见,但是又不敢开口说,怕说了以后名树更加故意躲着自己,她还指望名树给她当“保镖”呢,每次唐晓岚走在名树身边,都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顿时感觉自己像个小公主一样幸福,所以久而久之唐晓岚也就默认了这个“名树哥哥”了,唐晓岚经常想:“我如果真有这么个哥哥那该有多好啊。”
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名树正要跟楚天易一起出去踢球,唐晓岚也在身边跟着,刚走到教室门口,白墨砚走进来,他先是冲名树笑了笑,然后又转身跟楚天易和唐晓岚说了声:“好了,你俩去玩吧先。”然后冲名树点了点头示意让他留下。
“啊,这个白墨砚要搞什么鬼,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名树心里顿时忐忑不安,一直不敢抬头看他,楚天易和唐晓岚也好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也没了什么玩的心情,生怕白墨砚把自己看成是名树的“同党”抓过去一起“审问”。
等教室里就剩下名树和白墨砚两个人的时候,名树才敢稍微抬起头,很无辜的看着这位欣喜若狂的胖老师,这下他突然觉得白墨砚的性格真的“变化无常”,怪不得人人给他叫“白无常”。
正在名树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白墨砚开口笑了:“哎呀,名树啊,今天把你留在教室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恩,老师您说吧。”名树一听白墨砚说话的语气跟往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除了很随和之外还加了些女人的温柔,这让名树心里听了虽然很不舒服但是还算能接受的了,总比以往那样张口闭口大嗓门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了。名树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等着由自己去猜,心想是不是今天白墨砚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以前我以为我教什么学生照着做什么就是最好的教书方式和学习方式,我也一直是优秀的班主任,但是从我教你的这段时间来看,我发现了你的个性和潜力。你要记住一句话:‘是金子,就要比别的金属更努力的去发光。’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能在茫茫沙漠中发现你的存在。”
“哦,”名树这才意识到白墨砚肯定是大脑受了什么刺激,想拽个人来听他讲大道理来了,于是很配合的一顿一顿的点着那颗疲倦的脑袋。
“其实我上学的时候跟你差不多,总觉得凭我的能力就应该是所有老师眼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可是就因为我的性格太锋芒毕露,所以我没有太多朋友,只是在仅有的几个我喜欢的科目上下功夫,现在想想那时是我这一生最吃亏的事。”白墨砚讲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他用力盯着名树的眼神像是充满了对理想的渴望和对过去的无耐,这让名树感到浑身不自在,并不是敌对的那种,这次,像是友情中碰撞产生的火花那样惺惺相惜。
再说白墨砚也不容易,他把名树看成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可是如果当他知道名树写的那首诗其实另有意义的时候,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名树一边听着白墨砚讲着自己学生时代的事情,一边想自己该怎样处理这首诗造成的过错。想到这的时候都不敢再往下想象,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对自己的恩师是否有点太过分了,但是“写出去的诗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已经不可能了。
“你写的那首诗我很欣赏,只是你年纪太小缺少一些阅历没能让诗歌真正成形,但是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看得出你还是一个知错就改,有上进心的孩子,我想如果你肯下功夫的话,将来你一定会有这方面的成就,因为你的天赋与别人不同。”
听着白墨砚语重心长的讲着这些话,名树不由的低下了头,不单单是以为自己被老师这样看重还想尽一切办法来戏弄他的原因,而更多的是他的道理并不是想当然说的,而是句句说进名树的心里。而且名树看着这样真挚的态度,不像是一对师生在讲话,而是两个好朋友之间的倾诉。
白墨砚的话让名树听着越来越难受,他之前对这位长的像“蜡笔小新”的胖老师一直有偏见,总觉得是他在故意对付自己,故意挑自己的毛病让他在班上和同学面前出丑,可是今天的一席话让名树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大错特错,“额,白老师...我...”名树刚想说什么,可是还没说完,白墨砚就抢着说:“我相信只要你努力正确的去发挥自己的天赋,总有一天你会做一番大事业的,好好加油吧。”说完,白墨砚笑着大步离开了教室。想着白墨砚说的这些话,名树心里更难为过了,深深地低下头,看着那胖胖的背影突然感到有种突如其来的可爱感觉,名树呆呆地望着这位对自己用心良苦的白老师,站在那里久久不能离去。
其实白墨砚自打看到名树写的那首诗之后,心里的确很是高兴,也确实真心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骄傲,可是带回家一看,白墨砚开始还爱不释手的连吃饭都在看那首诗,整的师母也说他:“到底是什么诗啊,让你迷成这样。”白墨砚只是摆摆手,仅说一句:“将才,将才啊。”
那天晚上白墨砚看着看着诗,本来嘴里一句一句念着还挺顺口的,一边说:“这小子,还知道要吃苦才能做成大事,还挺谦虚,孺子可教矣。”说完自言自语的笑了起来。可是看了一会,正当师母要喊他睡觉的时候,却听见白墨砚一边笑一边骂:“呵,这兔崽子,敢戏弄老子,真是胆大包天。”白师母一听也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放下刚要洗漱的脸盆,一溜烟小跑到白墨砚的书房里,站在门口一看,只见白墨砚冲白师母傻笑着,这一笑更让白师母迷惑不解了,心想:“刚才还在骂人,怎么一转眼就这么高兴了?不会受了啥刺激吧。”
正当白师母呆站在那里很迷惘的时候,白墨砚突然开口道:“你过来看看这首诗,人才,真是人才啊,小小年纪竟然就会写这样的藏头诗,这是可教的人才啊,哈哈。”白师母听了心想怎么又是诗?既然写得好那刚才你干嘛要骂人,吓死人跟神经病似的。白师母这样想着就接过白墨砚手里那首诗来看,看着看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白师母这会儿总算明白为啥白墨砚刚才生气了。
原来名树写的那首诗是“藏头诗”,并不是名树随便写的,而是名树偷偷跟老爸偷学的绝活,名爸爸经常教给那些中学生背诗啦、欣赏诗啦、甚至于作诗啦,其实名爸爸就是“爱诗派”的传世人,不仅讲诗讲得好,而且写了一手好诗好字,在那所中学也是小有名气的,提起“诗歌”这个词,遍学校无人不服名父的功底。
白师母一边看一边笑,而且还夸这个小作者挺有创意,其实名树这首诗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有上进心,谦虚谨慎,又能吃苦,懂的努力学习,、用功读书的小孩,可是如果你把每一句诗的第一个字连成一句话念出来的话,那就是:“白、无、常、是、一、个、吃、里、爬、外、的、大、笨、雄(熊)。”
“白无常是一个吃里爬外的大笨熊,哈哈,这小孩还真搞笑呵。”白师母乐了一晚上,一想起这事儿来就用来取笑白墨砚。
说句让人不解的,正常来说发现有学生写诗骂自己本应该恼羞成怒的,可是白师母看白墨砚虽然嘴上再骂,但是脸上丝毫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反而像是很得意的样子,正让白师母很是纳闷,心想:“平时这家伙脾气犟的跟头驴似的,谁惹他准跟人家急,可是今天到底是咋回事,班上出了这种学生却不言不语的,反倒自己在乐得跟猴儿似的。”
“我白墨砚教书十几年终于碰到了一块金子,你说我有理由不高兴吗?”白墨砚神秘的说,“这孩子锋芒毕露,以后一定很有棱角,这样的人才真是不可多得啊,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了。”
“那他写藏头诗骂你,你不生气?”白师母一听就知道白墨砚肯定是又犯了当年求才若渴的毛病了,故意道。
白墨砚笑笑,一脸神会的说了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果不其然,白墨砚随口把经常挂在嘴边的文言句子讲了出来,这样的答非所问让白师母无奈之下也口不择言。
于是,就有了白墨砚和名树的那次谈话,与其叫做谈话,不如叫做谈心,或者是交流。这是完全的一种跨越师生间鸿沟用彼此的心与心进行交流谈判的方式,确切的说这是白墨砚用来教育名树的一个手段,也正是白墨砚心中的“因材施教”的教学方式。
很多年后名树回想起当时那一幕心与心的交流,心里不禁有种说不出的感触和激动,因为不管经历的再多,阅历如何丰富,那时的这首很轻狂的“骂人诗”可以是自己毕生第一个被认可的作品,虽然它是那样的伤人,那样的无知,可是却被无声的包容,而且赋予自己的却是无尽的赞美和夸奖,每当想起这一幕,名树就深感惭愧,白墨砚,在名树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一个“伯乐相马”的传奇,这样的师生情,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三年前,正当名树和白墨砚面对面在那个面试办公室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白墨砚还像是一个油腔滑调的社会青年那样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可是三年后的今天,依旧是在白墨砚的办公室,依旧是那张办公桌,依旧是两个人,最重要的是依旧是那曾经对峙过的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可是给人的感觉却迥然不同。
已经升入四年级的名树现在要跟白墨砚说的不是“下学期见”,而是“后会有期”,简短一点就是“再见”。
白墨砚接到了上级的文件说要调到省城一所中学去教书,兼职文学学科主任,这可是一个好去处,只有镇上最有声誉的老师才能有幸被聘请,也不知道是白墨砚前世积了多少年的德才换来的这样一个好的机遇,名树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说实话自从白墨砚准备赴任以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自己辛辛苦苦带了三年的唯一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些自己年轻时那种感觉的孩子,说白了,白墨砚觉得名树就像是自己年轻时的映射。
三年的记忆,为名树,还有唐晓岚和楚天易留下了屈指可数的故事,因为在三人眼里,无论是跟白墨砚靠近还是疏远,在白墨砚的眼中都是一样的说话,一样的做事,虽然他平时很爱笑,但是他是最不会开玩笑的。
细数这三年跟着白墨砚走过的时光,除了应学的知识和文字以外,他给名树留下的唯一确信不疑的一句话就是:“晚上开开教室的灯光,每次我从外面走向教室之前,总能清晰地看到你的一举一动。”正因为他说过这句话,而且每次晚上名树偷偷的跟唐晓岚说话都会被他抓个正着,所以名树才对这个概念深信不疑,“黑夜里从外面看教室里的情况,的却很清楚。”也正因为这一招妙计,就像给爱玩的名树吃了一颗定心丸,每天晚上从开始到结束除了上厕所绝对一动不动,这句话就像紧箍咒一样定在了名树的心里,久而久之就这样习惯被束缚了三年的每个晚自习的纪律。
临行,白墨砚把名树叫进办公室,用平日里最常见的眼神看着名树,可是名树却呆呆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白墨砚像是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只是现在的名树脑袋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去,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几句话说的很好,“能追无尽景,始是不凡人”。还有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还有那个“莫道吾行早,却又早行人”等之类的名言警句倒是不少。
“伴君多日,终须一别”可能就是说的名树现在这个心情吧,他对眼前的这个大肚子的白墨砚真的是悲喜交加,总觉得刚开始是白墨砚对不起自己,而后来又是自己对不起白墨砚,按理说前后应该抵消了,可名树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难过,毕竟,这是第一个认可自己的老师。
长长说:“毕竟水须潮海去,到头云定觅山归,一切只能随缘。”
【写不完的诗】
当你抬头看见那朵花枯萎
你疲惫的眼里含着泪水
当夜幕降临白天变得昏黑
谁也不曾看见鸟依旧在飞
揭开明天的日历
想要去掩盖昨日的碌碌无为
想用浓雾与你远离
伸手摸索到的是你依旧温暖的手
进一步,是悬崖的尽头
退一步,是深谷的失口
无路,却不想停留
眺望与回眸永远只隔一片晴空
然而这湛蓝的天不属于你
而我也只有乌蒙
无助的时候想拉着你的手
把伤心留下自己守候
沉寂的苦酒
影子流露出凄美的笑容
却看不清变幻的星空
能有些许感动
没有你的陪伴
一切都在躲闪中
命运无意的纠缠
留下多少憧憬
天路为谁打开
南斗仍在徘徊
释不完的情怀
哪个肯青睐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感叹
天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