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大地,一旁还稚嫩的小树不禁摇曳,而那些早已习惯风吹雨打的大树却是纹丝不动,仅仅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好似大自然为淳朴的人们所作的歌曲。被树所围绕的是一处颇大的空地,而此时在这空地上,却正有着不少人在锻炼,大都是一些男人,也有一些小孩,而在其中,却是有一处颇受关注的地方。
“胡斌真厉害啊,能举起三百斤的石墩了。”此时一个少年正赤裸着上身,双手举着一个看着便是很沉重的石墩到了头顶,更奇的是双手却是丝毫没有颤抖。见这少年,十二三岁模样,满身肌肉却是十分发达,除却脸上还不能抹去的稚气,也显得颇为英俊。
“胡斌才十岁吧,这么小就这么厉害,前途肯定无量啊。在村子怕是没有比他更好的孩子吧。”另外一个围观的大人也赞道。那叫胡斌的少年听了显得十分自得,脸上不禁浮出笑容,而头顶上的石墩却还是未放。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胡凛毅家的孩子胡歌三月便能文,六月便能武,听说现在还搞了一个叫‘培优班’的东西,听说挺好的,教大家认字学知识,我家孩子也去了。”一位大人却是说道,脸上还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
“是啊是啊,要是我家有这样的孩子就好了,哪像我家那个兔崽子,整天给我惹事,尽找麻烦。”另外一位大人也同意道。 胡斌听了,脸色一下由晴转阴,十分不爽,对那些大人的话显得特别不服气,将头顶上的沉重的石墩摔下,把原本平整的地面砸了一层凹痕,荡起一阵灰尘,转身对一个大人说道:“亮叔,今天我要举五百斤的石墩!”
站在胡斌身后的一个穿着黑布麻衣的大人听了这话,脸不禁抽搐,忙说道:“胡斌,五百斤的石墩还是太重了吧,过几个月再试也不晚。”五百斤的确重,连那个劝胡斌的人他自己也只能举起五六百斤的石墩,而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能举起?所以他才如此吃惊。周围围观的大人们也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而那个被称作亮叔的却是丝毫没有情绪的起伏,却是说道:“小子,有志气,那今天你就试试。”随后将身后的一个石墩单手拿起放在了胡斌的身前。 胡斌双眼望着面前沉重的石墩,好似面前的石墩是胡凛毅家的孩子,满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眼神,摩拳擦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抓紧石墩间的铁杆,向上提起。只见胡斌手臂青筋暴起,双眼顿鼓,额上的汗水也不禁滴答,落在了地面。“起!”胡斌的力气着实不下,五百斤的大石墩被他一口气举到了胸前,可惜却是再也没有往上的劲头。 “起!”胡斌再次怒吼,巨大的石墩奇迹般的再次攀升,到了胡斌的鼻尖,周围的人们也都是一片吃惊之色。可是这好势头不长,胡斌似是用尽了气力,体力不支,失了身体的重心,向后倾去。
身后的亮叔见状,忙用单手接住石墩,另一手却是没有去扶着胡斌,继而转身把石墩放在原处。整出动作行云流水,好似轻松无比,镇定自若完全可以形容在他身上,不过却是苦了胡斌。胡斌这一仰就没再仰回来,直接倒地,摔了个倒阳叉,样子十分滑稽。周围众人也不禁哄笑,原先的赞叹与敬佩在这一刻瞬间化为乌有,尽是被无数的“哈哈”声替代了。
胡斌听到的也是这些“哈哈”声,一声比一声刺耳,一声比一声尖锐,哈哈笑声的来源,也就是周围众人许是没有恶意,但胡斌的心中却是蒙了一层厚厚的所谓辱,羞。不过胡斌心中的怒气却硬是在众人的压力下没发出来,尤其是亮叔的压力。不过胡斌的怒气并没有消,反而是压缩得更紧,一旦爆发起来便不可想象。然而胡斌全把这些羞辱记在了胡歌的手上,一个貌似与其无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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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幽静的小径,花香溢空,两旁的大树遮住了天上并不炎热的乌金,却是增了些凉风进来,让人还感到些许寒冷。此时这小径却有两个孩童,一男一女,般般高,细看起来,男的似乎要冒一点,一个两角扎髻,另一个也是两角扎髻,远处看来,不同的也只有一个是蓝衣,一个是红衣罢了。显然,蓝衣的便是胡歌,然而红衣却是与胡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胡老二家的女儿胡一青。
“这死鸟居然不跟着我了,奇迹啊,肯定去林子找母鸟去了,果然果然见色忘义是生物界的共性,死鸟也不例外。也好,再也没有东西压我这还没成熟的幼嫩的肩膀了。”胡歌此时十分开心地自言自语着。
旁边的胡一青却是十分不解胡歌的话,忍不住向胡歌问道,脸上红扑扑的:“哥哥,为什么你要叫那小鸟死鸟啊,它不是没死吗?还有见色忘义是什么意思?”
胡歌听到胡一青的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却是胡乱答道:“这死鸟反正迟早有一天要死嘛,所以叫它死鸟也不过了,至于见色忘义,便是它迟早要死的表现之一。”
“迟早要死?”胡一青轻念道,“那岂不是……”
胡歌见胡一青神色不对,又忙说道:“咳咳,我说的只有死鸟会死,其他的就不会,比如我们可爱的一青,就会永远地存在。”
“是么,那我们大家都不会……”胡一青话还没说完,便突然被一个庞大的身影撞倒,此时也有胡一青的不注意,全望在胡歌身上了,胡歌也自然是顾着和胡一青的对话,全然未觉。但接下来对方的一句话却是让胡歌十分生气。
“哪家的小屁孩,走路不长眼睛啊!”此人壮实不已,煞是惊人。摸眼一瞧,却不是刚才吃憋的胡斌是谁。
“喂,这位少年,你应该说声对不起。”胡歌直截了当道,将身旁的胡一青扶起,而幼小的身躯却一点没有掩盖这话的凌厉。
胡歌这简短明了的话却是引起了胡斌的注意,平常胡斌欺负人是家常便饭,没有人敢惹他,更没人敢这样说他,但他一般都是欺负同龄人,或者比他还大一点的人,欺负小孩子他还觉得是自降了身份,这次也是由于今天心情极差,不过他想小孩子见了他这样也该吓得快跑才对,那还会像这样与他叫嚣。这也更加剧了胡斌的愤怒。
“呵,你又是哪家的小屁孩,敢跟老子叫板,老子撞人你管得着啊!”胡斌气势汹汹地骂道,一副你打不赢我想怎样的表情。
“这不是我管你,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胡歌却是正气凛然道,丝毫没有畏惧。
“做人的原则,呵,老子想怎么做怎么做,喜欢怎么做怎么做,老子以前不欺负比我小的,今天老子喜欢,就要大欺小,你想怎样?”胡斌说着还推了一把胡歌,但似乎这把没有用力,胡歌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这也是胡歌从小锻炼的缘故。
“呵,还推不倒你是吧,今天老子就试试打小孩的感觉。”胡斌见没推倒胡歌,更是恼羞成怒,呲牙咧嘴地吼着。
“打架可以,但你先得给她说声对不起!”胡歌却一点没有被胡斌的话吓到,当然也不可能吓到,毕竟从可以想的日子算来他远远比眼前的人大,大欺小还真不知道谁大谁小。但这是一回事,而现在的局面又是一回事。一个六尺五寸,一个五尺不到。身形体格更不是一个级别,简单来说,就是差距很大。
胡斌听了,却是不由地惊了一下子,他还从没遇见过这么胆大的小孩,没有丝毫对他的畏惧,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不过愤怒很快掩埋了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尊严或者说面子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便磨刀霍霍向胡歌了。
拳打脚踢,胡歌再有多少年的经历,饶不过现在也只是一个毛没长齐的五岁小孩,哪抵挡得了天生神力的胡斌!于是胡歌只能是被蹂躏,蹂躏到爆。旁边的胡一青也只是不停的无力地哭,哭喊着:“哥哥,我们走吧,不要打了。大哥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哭腔带着凄凉,无力到不知所措,泪水滑过脸颊,然后滴落到地烫了大地,冷了人心。
“大哥哥,我给你说对不起,我给你磕头,求你不要打我哥哥了……”胡一青怕着,却是不听地说着。
胡歌见状,硬是推开了纠缠着的胡斌,跑向胡一青身边阻拦她的动作,连喝道:“这种人,不值得你跪!”
胡斌见到此状,不禁十分郁闷,暗想今天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硬骨头,气也消了许多,与此相反,心下还升起了一丝丝敬佩与疑惑。胡斌于是撒手道:“好了,不跟你们玩了,林子也不去了,今天算我倒霉。”
胡斌正要往回头走,胡歌却突然吼道:“走可以,你得先给她说对不起!”胡歌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偏执,今天就怎么这么会跟一个“小孩”计较。
胡斌不由停足,饶有味道地向胡歌说道:“你把你名字告诉我,我就说。”
胡歌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样说,不过还是答道:“好,说话算数,你先说对不起再说。”
胡斌不想他会这样说,不过还是让了他的最后一步,当是对他破自己例的补偿。也算郑重地向胡一青说道:“对不起!行了吧,该你了。”
“好!”负伤累累的胡歌笑起来的样子那样勉强,不免显得傻气,神情却是毅然坚决,“我叫胡歌!”
“噢!原来你就是胡歌!”胡斌始料未及却是不由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