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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禁忌无息

[想死啊!!!谁鬼叫呐!?]炎月没好气的站起身来。

[想死的是你!]一阵冰刺般的杀气扎在心底,炎月猛然一寒,一袭白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玉浓?是你啊~~]看清楚来人,炎月拍了拍胸口,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心脏被冻住了,怎么那么大的杀气?

[趁小浓不在竟敢侵占小浓的睡床,你想死吗?]一条无数星光编织而成的迷人长鞭轻甩在纤手上,玉浓观察着他身后的大树,一边笑着缓缓问道,与她平时那懒洋洋的模样完全迥异,而是正逸散着浓浓的杀气。

[不是吧,睡觉舒服的地方难道都是你的床!?]炎月立刻跳起来表示不平,还连鞭子都拿出来了,这是要抽我吗?太可怕,和雪依一样可怕……

[因为小浓诞生就是为了睡觉,其它都是附属品。]看到大树无方才的异样,女生心起疑惑,手中鞭子轻描淡写地抽在地面上,眨眼间,一条约四五米长的裂缝出现在观景台上,可奇异的是长长的裂面竟平滑如镜,宛若刀割,根本不像是鞭子的抽打力所造成的。

炎月额头不禁冒出冷汗,脑中想起了女神大人曾经说过的话,[怕了你了,睡觉宝地还给你。]女神果然都是惟我独尊型的,任性毫无压力。

[你不是这来这学院工作的吗?偷懒好吗?]

[对啊!啊哈哈,我怎么睡糊涂了~~]炎月讪笑地挠挠头,美美睡了一觉也的确该工作了。[那我就先走了,祝你好梦。]

[梦?谢谢了~]玉浓一愣,轻轻一笑,[不过梦是你们人类的东西,神明是没有梦的。]

[是吗?]炎月有些诧异,但想想也就释然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那归结起来不过是人的烦恼,全知全能的神又怎么会有?

星光崩碎,玉浓手中的长鞭化为无形消失在空气中,[说实话,有时还真羡慕你们人类能美美做个梦,哪怕是个噩梦。]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孤独。

求一梦而不可得,这种神奢侈的烦恼恐怕也只有神明才有了吧。

告别了玉浓,炎月来到连理树附近的教室继续工作,可看着黑色光频上逐渐增多的小点,他还是不由停了下来,惊讶地用手指细数了一下上面散布的空间波纹,[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十一……]十一个…为什么这么多?不像是空间不稳定造成的因素,而且他分析了一下波纹分布的方向后,竟然都是朝着连理树位置的,小点们几乎将树围成了半个圈,这种情况他从未见过,以前也从未听说过。

一颗普通的大树而已,难道是因为被一对对学生的爱情滋润了?如果以信仰角度来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但又感觉太扯了些,接下来他又陆陆续续地探测了二十三间教室都没再发现这种情况,看来果然是因为这棵树的原因。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先去做个报告,本来是想散心的,不知不觉又被工作带走了。

……

库斯提尔办公室,炎月刚推开门,坐在对面的萧彤就直直盯住了他,过了半晌,似乎受到了感染,侍立在旁的小女仆也开始了对他的凝视,那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

[咳咳,两位,我知道自己长得还行,但也不用这么盯着我吧,难道!?……]炎月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难道什么?]萧彤紧接着追问。

[我最近又变帅了!?]

萧彤:[……]/璎珞:[咯咯咯~~]

[呃……看来不是。]炎月遗憾地叹了口气,[可你们盯着我看总要有个原因吧。]

[原因?原因就是你确实变帅了。]

炎月冷然听到从萧彤口中吐出帅字,他顿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违和感,连寒毛都差点竖起来。

[夫人,不是炎先生变帅了,而是变得有些忧郁了,是因为菲嫣小姐不在吗?连我都感觉先生身边空落落的。]小女仆脸上露出想念朋友的表情。

[你这么一说……唉!]炎月深深一叹,然后开始工作汇报,[学院长,在此我要先对我对工作进度的缓慢表示歉意和反省。]

[反省?你现在的工作进度我并非不能接受,然后呢,你来这里不会只为这件事吧?]

[然后,我将遗憾的告诉您,以现在虚拟引擎完成的进度来说,您所要求的要在这个月中旬安装模拟对战系统,恐怕无法实现,请容许我说一下原因……]炎月详细说了一下,八门试炼作为主体虚拟引擎的重要性,并与实体模拟生成器、模拟对战系统的紧密联系性,而且要安装庞大的安装实体模拟生成器也是需要相当的时间。

萧彤点了点头,给予理解,[如果能在规定时间完成,那么我就无话可说。]

[这个我倒是能保证,那,就是这样,我先走了。]

[不送。]

[炎先生再见。]小女仆笑着摇手告别。

房间一时恢复了沉寂,萧彤转过椅子望向正对窗外的连理巨树,喃喃道,[炎月吗……刚才的光是它的光么?]她并不了解,只是心中带有希望的猜测,在学院建成之前这块土地上发生过什么,属于谁的领地,她丝毫不清楚,她只因一个美丽的传说而被这里吸引。

[应该是吧……否则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就无法解释了。]旁边小女仆歪头想了想,肯定了夫人的疑问,但那语气中并没有对夫人的尊敬,而是接近于一种平等。

[你说的没错,而且,据天文观测,听说在下个月城里会有一场罕见的流星雨?]萧彤思考了一下可能性,然后莫名地将话题转移向了奇怪的方向,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久久出神……

[一定会很美吧~]

……

坐在光子微屏前,炎月打开不知听了多少遍的歌曲,调整工作状态,最近几天这已经快要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歌曲没有具体名字而是标着[…………]这种个性的不知算不算得上名字的省略号,也许这正符合它的含义,听了能让人回忆起一切,听了同样能让人脑中一片空白,宛若回影人生。

沉醉在美妙的歌声中,炎月敲着光键,让精神忘记着时间。

等完成好今天设定的工作目标,外面已经是披星戴月,伸了个懒腰,下了传送阵就往凯蓝宿舍方向直走,这是他工作期间永恒不变的两点一线,虽然平凡、轻松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太过无聊,偏偏菲嫣还又不在。

可小资悠闲的心情还没保持多久,就被一阵夹着怨念、不甘的煞气打断,映着如诅咒般的恐怖气息,一道赤星自黑夜中划过,扬起一声撕裂苍穹的长吼,震荡得灵魂发痛。

禁忌!?这种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校园?

炎月抬头望向西南方,宿舍内外的师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令人心中发寒的强大气息,探出窗外观察着已经远去的怪物。

[喂!!!刚才的,是什么东西?]这是不知其姿态的新生。

[这个世界什么东西不会有?可为何它出现在了校园却没人察觉阻挡?]

[现在的老师都成了吃干饭的吧!竟然让禁忌满天飞?]这里是魂者的天堂,可一个小小的禁忌却可以来去自如,确实让人觉得有点意外。

直到禁忌跑得没了踪影,炎月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做饭,洗澡,睡觉~~]学院出现禁忌这种事用不着他一个外人来管。

刚来到宿舍前,炎月就感觉自己布下的雷火结界被破掉了,看上面留下的神圣气息,他立刻想到了来人,气冲冲地走进房间,[雪依!!!]

[现在本宫没和你吵架的心情。]坐在软椅上,雪依脸上带着强烈不甘心和尊严受到践踏的表情,不稳定的怒火燃烧着身体,身前的大水晶桌已经被无辜连累,中间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怎么这个表情,被人侵犯了?]炎月带点玩笑的说着,想要冷却一下即将爆炸的空气。

[刚才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可恶的禁忌?]雪依紧捏着拳头,以一副想要找它干架的气势问道。

[禁忌?刚才有一大帮人看到,你要去杀它?]难道神明和禁忌有仇?上一次看到风神在杀,这次天神也要杀?

[刚才那只丑东西无故袭击本宫,而且在平常的战斗状态下本宫的招式竟对它不起作用,它好像生了智慧一样,趁本宫一个大意,不继续攻击,反而转头遁走,最诡异的是它还会隐藏自己的气息,逃走后本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气死本宫了!这是耻辱!]

[砰!咔嚓~~]水晶桌上又多添了一个大洞。

[刚才禁忌袭击的是你?……还能隐藏气息,怪不得能在学院内来去自如…不惹人注意,连身为女神的你都拿它没办法,一般人就更不用提了,不过,如果它是专冲你来,那它肯定还会再来的,到时候还能第二次在你手上逃跑不成?]

[算了,和一个畜生斤斤计较那就真失了本宫尊严,你说的对,第二次禁忌再来本宫一定要将它绞成肉沫,让它的灵魂在净世之炎下焚烧十万年,才能消本宫心头的耻辱!!!]

[砰!!!]水晶桌彻底崩溃化成碎片……

[桌子招你惹你了!!!???]

[闭嘴!!!想被绞死吗!?]

[好,你们神族我是彻底没脾气惹,我这有点水果,你是打算在这吃还是回家?]这么多天和雪依相处他也总结出一点经验了,要想和女神交往,关键就在放养。

[本宫回家了,孤男寡女的,要是发生什么事就不好了。]

[要发生也是我发生!]

[对了,回去前,本宫想问一下,那件房中躺着的是菲嫣妹妹吧?]走到门口的时候,雪依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定定直视了他一会儿才指着一扇隐现雷光灵火的房门说道。

[啊……]炎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菲嫣还在房间里!!!

没办法了,既然暴露了,就只有坦白了。

撤掉房门上对女神形同虚设的结界,走进房间中,看着静躺在床上沉睡的菲嫣,雪依脸上累积的困惑尽消,炎月向她详细说了一下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从因为虚拟空间设计的委托到这里工作,然后被邀请参加魂宴,两人舞势,到最后菲嫣昏迷不清、成魂的经过还有直到现在还未苏醒的原因。

[一个魂使能够形成灵魂,那也就是凭空生出了一段因果,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仔细听完炎月的话,雪依当即下了自己的断言,她境界上虽是初窥因果,但足以了解因果的基本特性,也就是说,菲嫣本身就拥有灵魂,谈不上成魂一说。

[可第一次见面你也说过,菲嫣不是人类。]坐在床头,炎月手抚着菲嫣被打理很好的长发,眼神中尽是温柔,因为他每日用灵活的滋养,女孩的身体依然保持着莹白剔透,没有一丝僵硬恶化的迹象,这也消去了他落在心头的担忧。

[这个本宫不否认,但这世上,有些灵魂通过人为的改造也是可以不具形态的,而是以某种独特的形式来存在,你刚才说,菲嫣妹妹的魂印是刻在什么磁源体上的,如果本宫没猜错,魂印就是她的本体。]这些知识是她在转学这几天为了解什么是魂者而查阅的,即使不是众所周知,但也说不上是秘密资料。

[你说的…我也隐约听说过,魂者境界如果到达五阶王魂或者六阶地魂确实是能做到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这么说,菲嫣本就是人类?不对,本身就是神明?]这个猜测让有点让炎月接受不了,如果本身就是一条生命,那磁原体的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将灵魂变成单纯的魂印?有这个必要吗?

[应该是,因为因果不能凭空产生。]少女再次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嗯,如果是按照这个思路来想的话,那么,所谓的成魂就是菲嫣妹妹的灵魂通过舞势的刺激又回归了原本形态,某些曾经施展的封印在那个时候破开了。]

[那封印是否是恶意的?]

[这个本宫怎么知道!?]少女有些没好气,这个男人还真当她是万能的。

[呵呵,也是。]

[妄加猜测也没用,但本宫可以告诉你,菲嫣妹妹离苏醒应该不远了,你好好照顾她吧,本宫走了,警告你,在菲嫣妹妹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你最好少做变态的事。]

[啊,那,明天见。]变态的事?每天擦洗身体算不算?不好,不能让她看到眼睛,否则铁定会知道杀了自己。

[明天见。]雪依愣了一下,忽然展颜笑了出来,她轻快地转过身去,那银色长发似也因她突转的情绪变得更加闪亮,在灯光中流淌出星辰般的迷人轨迹,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少女已消失在视野中,炎月却还无法从方才少女那一瞬的微笑解脱来,笑那么美,是在打什么鬼?

[啊啾……]刚走出宿舍不久,雪依就感觉鼻息发痒,打了个小喷嚏,[嗯?竟然有人敢在背后议论本宫?]摸了摸鼻子,蓦然,一道融入黑夜的影子无声擦身而过,留下一片透彻灵魂的凉意……

这个学院,奇怪的人真多,看着离去的气息,雪依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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