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下练功场的通道里,玄虚正慢悠悠地往下走着,虽说在走可他又好像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每走一步都要停上好一会儿才肯走下一步。
“嗨!到底要怎么跟那小子说!总不能说是我这做师傅的瞎定标准啊?要是这样,那以后我还有什么面子啊!”一会双手叉腰,一会又摊开双手,玄虚就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往下走着。
像是想到了很为难的地方,玄虚懊恼地用双手抓着头:“啊!!不管了,随便那小子怎么想,我老人家是他师傅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心里似乎有了底的玄虚又抬起了头,仰头喝了一口酒,道:“这几天把我愁得,连着酒的滋味都不对了!还是现在这口最舒心啊!!”
讲完,玄虚昂首阔步地往练功场走去。正往下走着,玄虚忽然觉得脚下的阶梯在微微的震动,而且从阶梯的尽头还不时传来隆隆的的声响,心中起疑,玄虚右手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酒葫芦上,身子也靠近了墙壁,踮着步子往下走去。越往下,脚下的震动就越明显,响动也愈发得清晰。
心中担心程翔安危的玄虚不由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玄虚终于来到了练功场。漫天的沙尘遮住了玄虚的视线,让他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心中焦急的玄虚大喊道:“程翔!你这个臭小子在哪儿!
“哈!”
玄虚只听见场中一声大喝,随即就是震耳欲聋的响声,场中又激起了一阵尘土。刚想上前看个究竟的玄虚忽然向左边一闪,只见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块从玄虚的耳边擦过随即砸在墙壁上变成粉碎。以为是有敌人的玄虚,当即从腰间抽出葫芦一手提着拴在葫芦上的绳子,一手托着葫芦,只要再有任何声响玄虚变回毫不犹豫地抛出葫芦将其砸个粉碎。
这时,尘土中站起一个身影朝着玄虚走了过来,紧紧了手中的绳子,玄虚往常的痞气不见了现在他整个人就好像一只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猛兽,双脚微开缓慢换着气息,好像是在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战斗做着准备。
那身影越来越紧也渐渐清晰,当玄虚正想出招试探之际,那身影突然开口,而玄虚也立马停住了攻击一下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师傅!您怎么来了啊!”程翔见玄虚来了便立即迎了上去,道:“是不是来验收我这几天的成果啊!”
在知道来人是自己弟子之后,玄虚也收起了葫芦,可在听到程翔的话后,还在喝着酒的他讥笑了一声:“成果?小子你不要逗我老人家开心了,就这几天工夫你能用什么成果!”
“谁说的,我已经挣脱暴怒枷锁了!”见师傅一副不屑的样子,程翔立即摆出了自己这几天的成绩。说完后下巴明显有些上扬。
继续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听程翔讲话的玄虚依旧一副不屑的表情,道:“才挣脱暴怒枷.....”当玄虚再仔细一想,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当即大叫道:“什么!!你说你已经突破了暴怒枷锁!”
被玄虚喷了一脸酒的程翔显得有些不高兴,一边用手擦着脸一边说道:“当然啊!不然我怎么可以使用崩劲!”
暂时压制着心情的震荡,玄虚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紧紧盯着程翔问道:“你小子说的是真的,你要知道我老人家可没那么好骗,要是你骗我我就狠狠地修理你!”
见玄虚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程翔挽了挽袖子,不服气道:“哼!您要是还不相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说完程翔就往后退了几步,摆开架势凝神吐气。
“哈!”只看到程翔怒喝一声,随后一拳击打在脚下的地面上。霎时间,以程翔为中心原本坚硬的地面瞬间裂开了数道口子,最长的口子将近一米左右,如果这一拳打在人的身上那么毫无悬念的会当场经断骨折而死。
程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十分满意自己打出的这一拳,略带挑衅地朝玄虚看去,只见酒葫芦调到了地上玄虚张大着嘴巴愣愣地看着程翔刚刚击打过的地面。
见自己师傅如此吃惊,程翔也很高兴应为自己的努力终于被人认同了!程翔重新走到玄虚身边,拿手推了推玄虚,道:“怎么样,师傅!这回相信我了吧!”
“是崩劲!真的是崩劲!”玄虚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在嘴里重复嘟囔着这句话。在转头看程翔时,玄虚觉得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这个变态的徒弟了,才不过短短四个月不到的时间,程翔竟然从一个普通人奇迹般地变成了一个见习灵徒!而且他挣脱的第一个枷锁尽然是七罪枷锁中束缚最强的暴怒!
如果换成是别人对玄虚说这件事,他只会当成是一个笑话。因为就算天资再如何聪颖的人想要从一个普通人变成灵徒起码也需要花费三四年的世间,既是是以修炼快速见称的孽门那也只是针对见习灵徒之后的修炼速度,而从普通人到灵徒,四门的时间跨度几乎都是差不多的!
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自己的面前,由不得玄虚不相信,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自己的弟子!愣在那里很长世间过后,玄虚终于开口说话:“你..你在挣脱的时候就没什么异常!”
“没..没有啊!”听到玄虚这样问自己,程翔原本已经放送下来的神经又再一次紧绷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地就挣脱了!”程翔心里冒着一阵发虚:“不会是师傅发现什么了吧!”
其实,这到是程翔多想了,玄虚现在还没有从惊讶中完全清醒过来,会那么问纯粹是为了弥补自己心里中的震撼。“哦!这样啊!”听着程翔的回答,玄虚也没再多问什么。害怕玄虚又会扯到自己突破的异状,程翔立马走到了一边,道:“师傅!我继续练习崩劲去了啊!”
“去吧!”只挥了挥手,玄虚就让程翔走开了,之后便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退到一边的程翔也没再理会玄虚,独自一人对着墙壁一拳一拳地挥出,而墙壁上立即又多出了数个凹陷。这边程翔练得热火朝天,而另一边被程翔吸引到目光的玄虚却连连的摇头。最后玄虚摇着脑袋,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程翔!
“看清楚啦,小子!这才是崩劲!”
说这话玄虚就走到了程翔练习的墙壁面前,只见他面墙而立双眼禁闭,右手前伸抵住了墙面,缓缓吐了几口气之后,猛地睁开了双眼,右手掌轻击了墙壁一下,虽然看上去只是轻轻一掌,可却看见掌风卷动着尘土形成了一个圆形气浪,气浪贴着墙面扩散开来,气浪散到哪里,哪里就瞬间布满裂纹,最后整面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凹陷巨坑,裂纹遍布了墙壁,就连天花板都受到了震荡不断有石块掉落下来!
目睹这一切的程翔直直地看着玄虚轰出的大坑,久久说不出话:“这....这....”收回姿势的玄虚慢慢走到了程翔身旁,拍了拍程翔的肩膀说道:“小子,现在看清楚什么事真正的崩劲了吧!老实告诉你,我用的是和你刚才一样的力道哦!”
“什么!”本还惊讶得不能自已的程翔此时叫嚷到:“不可能,如果是一样的力道的话那为什么师傅你可以击碎整面墙壁!而我却只能击碎那么一点地方!”
玄虚摇着头笑了笑,说道:“力度是一样的,可崩劲的使用方法却是不一样的!所谓崩劲就是可以瞬间将自身发出的力度放大好几倍甚至几十倍!我在使用崩劲的时候,是在自身力道完全释放之后,手掌触及墙面的那一瞬间使用崩劲将原先的力道扩大好几倍后放出,而你却是在还未发力或者力道没有完全释放的候就使用崩劲,这样一来我们击出的力道虽然相同可击打在墙面上的力道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听着玄虚的话,再想到自己击打墙壁时的情况,程翔发现一切和玄虚说的一模一样。看着眼前的墙壁,程翔自嘲地笑了起来,原先冲破枷锁得到力量的喜悦和骄傲完全没有了,想到自己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的成绩就沾沾自喜起来,程翔挥起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打了下去。
响亮的一记耳光,虽然很痛可程翔的心里却异常的舒服,程翔要自己记住此时的痛楚,以后再也不在犯一样的错误!看到徒弟打自己的脸,玄虚也没有去阻止,因为他知道只有让程翔自己去领悟才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而刚才程翔打自己的那一下,已经说明他明白了。
“其实,每一项罪之技都有很多种使用方式,这其中的奥秘还需要你自己的探索。因为是第一次,我才会出言教导你,不过以后我只会不断和你战斗,让你自己从战斗中领悟!”
“是!师傅!”程翔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斩钉截铁道!
“嗯!那你好好练习吧!为师过段时间会再来的!”说完玄虚转身离开了,而程翔则面对着墙壁开始琢磨起刚刚玄虚说的那些话!
虽然玄虚表面上很镇定,和平时没有多大差别,可其实他心理早就已经像那起了大浪的海面一样不再平静,走在阶梯上玄虚的神情时喜时忧,最后当他再回到房间时像是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快步朝外走去。
午夜,混元殿旁的一间偏殿里,玄虚正端坐在椅子上,透过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得出此时他的神情十分严肃。
“今天,我这个老家伙把你们四个召集到这里是有件时要告诉你们!”玄虚的对面,四个身着道袍的男女分坐两侧。
玄虚刚说完话,只见玄虚左手边第一个男子起身说道:“师叔若有事,差遣弟子告知我们便是,怎么还如此劳师动众呢!”
“青天师兄,师叔找我们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我们就耐心听着就是了!”青天身旁另一个女子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青云师妹说得及是,青天师兄请稍安勿躁,听师叔讲下去”此时,右手边第一个的男子起身附和道。
“好啦!都别说了,青微你也坐下!”见所有人都坐下了玄虚继续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老头子我前段时间又收了个徒弟,还让他做了咱们道门的天师!”说道这里,玄虚转头看向青天,道:“青天,我越俎代庖没和你这个道尊商量就擅作决定你不怪我吧!”
“师叔说笑了,道门内数您辈分最高,青天只出掌道门短短几年,许多事还要多靠师叔提点才是”青天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对着玄虚拱手道。
玄虚双眼盯着青天,希望可以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可惜青天由始至终衣服淡然的神情:“不怪就好,不怪就好啊!那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今天召你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师叔请讲!”四人齐声道!
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人,玄虚缓缓的说道:“程翔已经挣脱暴怒枷锁,达到见习阶位了!”话音刚落原本还做着的四人全部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表情,就连一开始默不作声的兵藏此时也是一脸的诧异。
“怎么可能,师叔你是不是搞错了!”坐在右边第二个的兵藏起身质问道。
看到四人这样的表情,玄虚也只是没有声响地喝了一口酒:“我知道你们很震惊,说实话我当时也和你们的表情一模一样!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这的的确确是真的!”
虽然内心震惊不已,可青天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那师叔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吗就是等程翔在达到控能阶位时让他凝炼灵器!”抬了抬眉毛,玄虚看着面前的四人说道。
这时青微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说道:“师叔,我知道程翔进步神速,可让他在控能就凝炼灵器实在是为时过早啊!我想等到他达到驭能阶位后再考虑凝炼也来的及啊!”
坐在椅子上的玄虚不可置否地挥了挥手,道:“我要让程翔凝炼的不是一般的灵器,我打算让他凝炼的是魂器!”
原本已经坐定的四人又一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一副你真是疯了的神情看着玄虚!“师叔,你可要想清楚啊!自道门开宗以来除了第一任道尊以外,便无人再拥有过魂器啊!”
而说出这惊人话语的玄虚此时却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喝起了酒来。
禁地森林内!
“师傅,你疯了吗!你要让程翔凝炼魂器!”洞内的况北云对着玄虚大声叫嚷到。洞外的玄虚则一脸无所谓地挖了挖耳朵,道:“不要那么大声吗!我老人家还不聋!”
“可是师傅.....”
见况北云还想说些什么,玄虚连忙挥手打断,道:“好啦!你不用劝我了,刚才青微他们早就劝过了!不过我主意已定,是不会改变的!到这里来也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而已,没有让你喋喋不休的念我!而且你也不用担心,现在我还不会让他凝炼魂器!那小子还需要磨炼一段时间!”说完,玄虚不顾况北云的喝止转身离去。
虽然完全不听从他人的意见,可玄虚心里仍然是做了相当长久的挣扎,在听着况北云的吼叫时玄虚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无力感:“北云啊!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明白凝炼魂器的危险吗!可是留给你我和道门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要想让程翔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这是唯一的途径!”
想着这些,玄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大步朝林外的院子走去!只留下身后依旧再叫嚷的况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