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洞外一声狼叫传来,程翔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透过洞顶的窟窿看出去,空中已然是星辰密布了。
看着那些耀眼的星辰,程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种压抑的感觉开始在他的心头蔓延,再抬头细看,程翔惊呆了,他看见了一轮红月。没错,就是一轮闪烁着妖异红光的上弦月。
程翔越看越觉得心理十分不舒适,有一种被重物压得透不过气的感觉,他赶忙扭过头不再盯着那有些诡异的月亮。
再转头向况大爷看去的时候,程翔发现那一堆杂草正在窸窸窣窣地抖动着。“况大爷!况大爷!”赶到奇怪的程翔尝试着叫了几声。
完全没有回应,杂草依旧在那里抖动。察觉不对劲的程翔慢慢直起了身子,朝况大爷走了过去,走到杂草堆边地程翔又试着推了推,可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无奈之下程翔只能扒开杂草看个究竟。
杂草下,原本生龙活虎的况大爷现在却在瑟瑟地发抖,看他双手环抱住自己十分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牙关紧闭,眉头深锁,借着微弱的月光程翔还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况大爷是满脸的煞白。
“喂喂!况大爷,你没事吧!”程翔用力地推着况大爷,但是对方任然只是不断地再发抖。
看着况大爷这么痛苦的样子,程翔自己也慌了阵脚,毕竟他经历过的最严重的病痛也就只有拉肚子而已!这样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几时见过。
就在程翔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况大爷突然痛苦地大叫了一声,随后双手胡乱地挥动着。混乱中,程翔只感到自己的左手一阵痛楚,定睛看去原来自己的手被况大爷抓住塞到了他的嘴里,那深深的齿痕和不断渗出来的鲜血,当时就让程翔觉得头一阵阵的晕眩。
右手在地上到处摸索的程翔终于捡到了一根木棍,他想也不想当头就朝着况大爷的头敲了下去。可当木棍接近况大爷的头时,程翔停住了手,他想起白天况大爷对自己的种种提醒,虽然在况大爷自己看来并没有什么,可在程翔的心理这是他在除了女友以外的人身上第一次感受到对自己的关心。
不忍心下手的程翔只能任由况大爷咬着自己的手臂,痛楚和流血让程翔刚恢复一点的体力慢慢地消磨殆尽。终于,程翔又一次光荣的昏了过去。
而满嘴鲜血的况大爷此时也松开了程翔的手臂,站起身子仰天长啸!流满整个下巴的鲜血,凌乱的头发,再配合上那透着诡异的红色月光,此时的况大爷就像一只人形野兽一般,在那里张牙舞爪,若不是有五条铁链锁住,恐怕他早就已经冲出了洞穴。
随着况大爷的长啸,在洞**以他为中心掀起了一阵气浪,昏倒在地上的程翔也被气浪冲的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撞在洞壁上才停了下来。
发了狂的况大爷不断地拉扯着铁链想要挣脱出去,而那些铁链仿佛是扎很在了岩壁上,任由况大爷怎么拉扯它们也是纹丝未动。
也许是累了,挣扎了一段时间的况大爷渐渐安静了下来,就那样双手低垂地站在那儿。可没过多久他抬头望向了程翔,在漆黑的洞穴里那双血红的眼睛是那么扎眼。
托在地上铁链正在“哗哗”的作响,只看见况大爷一步步逼近了程翔,他张开的嘴巴像是要把程翔一口吞掉。
“逆徒,还不住手!”
眼看着况大爷的嘴马上就要咬住程翔脖子的时候,洞口传来了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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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吃痛的一声惨叫,程翔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右手托着额头,程翔只觉得世界还是天旋地转。
“咦?”不经意瞥到自己左手,程翔发现原本被况大爷咬出来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替自己包扎过了。再看了一下周围,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不在洞穴里了,而是躺在了床上。
“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会躺在这儿呢?况大爷呢?”满腹的疑问的程翔心理面不断地嘀咕着,可想来想去他也找不到什么头绪,越想脑子还越发得胀痛。
下了床,披上了床边的衣服,程翔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房间。一间不大的木屋,屋内除了一张床就只剩下到处都是的酒缸,闻着屋子弥漫的酒气,程翔只觉得原本就有些抬不起来的脑袋变得更加沉重,好像下一刻自己就会醉倒,由此可见屋里的酒气有多么浓重。
实在忍受不了的程翔赶忙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来到屋外,明媚的阳光直照得程翔有些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院子,院中有一棵大树在随着微风摆动着枝叶,两三只小鸟站在树梢叽叽喳喳地闹着,这样的环境让程翔这两天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就在程翔还沉浸在这平静中的时候,他看见一个身影正坐在大树下:“况大爷!况大爷!”慢慢向大树靠近的程翔试探性地叫着。
等到程翔走进了一些才看清楚,这哪是什么况大爷,这分明就是一个喝醉了酒倒在树下睡着了的人。
一顶满是污泥的帽子盖在了那人的脸上,身上的衣服敞开着露出了黑一块黄一块的胸口,一个有四个拳头那么大的葫芦滚倒在一边,从里面还时不时滴下一两滴酒来,颇有节奏的呼声伴随着那同样很有律动的肚子一上一下。
看着如此姿态的一个人,程翔也只觉得颇为好笑,不过为了弄清楚自己的疑问也只有弄醒他问个究竟。
“喂!醒醒,醒醒!”蹲下身子,程翔用力地摇着倒在地上的那个酒鬼,可惜啊!任凭程翔使多大的力气,酒鬼始终只是哼唧几声之后就翻身继续大睡。
眼见酒鬼这样程翔也是无奈的很,没有办法之下程翔只得跑回屋里,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大盘水,走到酒鬼跟前照着头,程翔一盘子水浇了下去。
“啊!下雨啦,下雨啦!”被淋得满身湿透的酒鬼顿时跳了起来,大喊大叫道。
看着酒鬼在那里又喊又跳,程翔终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在惊恐着下雨的酒鬼这时候终于看见了程翔,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水指着程翔骂道:“好你个恩将仇报的小子,老头子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你就这样来报答自己的恩人啊!”
听到酒鬼这么说,程翔自己也有点被吓到:“鬼门关?老先生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当然!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什么狗屎运,昨晚正好老头子去禁地树林抓泡酒用的荒兽,可谁知道那个混蛋突然乱吼乱叫吓跑了老头子的荒兽!害的老头子没酒喝,刚想进洞去教训一下他,可谁想到那家伙正想要吃你,要不是我还有些手段,你小子现在八成是已经变成一堆烂肉了!”一边说着酒鬼一边捡起酒葫芦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哇!好酒!”
听着酒鬼这么说,程翔也是觉得一阵后怕。可心理面还是在疑惑:“为什么况大爷会突然发狂,还要吃自己呢?”
看着程翔如有所思,酒鬼没在多说些什么自顾自的走到了房前的台阶上坐下继续喝着酒。
突然想到什么的程翔对着酒鬼问道:“那后来况...那个怪人怎么样了啊!”程翔问得很急切脸上也带着一丝担忧。
见到程翔这样的表情,酒鬼好奇道:“怎么!还有心思去关心一个要害你性命的人的安危!”
“这你不要管,你就告诉我他后来怎么样了!”没有得到答案的程翔显得更见急切了!
“怎么!小子,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仰头喝了一口酒,酒鬼接着说道:“要是你就这态度,鬼才懒地告诉你!”
“那..那老先生,请您告诉我您在救了我之后把要杀我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啊!”重重吐了一口气之后,程翔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又站起了身子的酒鬼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程翔的面前,顿时一股刺鼻问道冲入了程翔的鼻子,那中酒味夹杂着汗臭和其他一些气味的奇怪味道,让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程翔的胃有不禁翻腾起来。
向后退了几步的程翔又问道:“还请老先生告诉我,好吗?!”
“嗯!这样的态度才对吗!年轻人要知道尊老爱幼!”通红的鼻子下那一张满是酒气的嘴会意地往上翘了起来:“告诉你也无妨,林子里那家伙呢我没把他怎么样,只是把他打晕了而已!这下你放心了吧!”
听到况大爷并没有什么事,程翔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那实在是多谢老先生了!”
“好了,好了!你小子现在也还没有好呢,留了那么多血,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去,去!到房里躺着去!”说着酒鬼对着程翔的屁股就是一脚。
屁股虽然有些吃痛,可程翔还是觉得很开心,一是况大爷没有事,而再来就是又有一个人开始关心自己。这让程翔开始觉得或许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也不是件坏事。
看了看走进房间的程翔,有看了看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原本迷迷糊糊的酒鬼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北云啊!你为道门立了一功啊,这天降之子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入了我道门了!”想到这里玄虚的嘴角多了一丝笑意,可当回想起昨晚的一切,玄虚又不禁地叹了一口气。
当晚,在玄虚救下程翔后,看着在那儿看着不断对着自己嚎叫的况北云时,他的心理阵阵的绞痛,曾经那个才华横溢,桀骜不驯的道门骄子,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如今却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夜夜如野兽般嚎叫!
看着况北云那狰狞扭曲的脸,玄虚曾经有很多次想下手杀了他,帮他结束这样痛苦的日子。可是心理对徒弟的疼爱让玄虚怎么也下不了手。
“师..师傅!”断断续续地喊声打断了玄虚的思绪。
“北云,北云你醒过来了吗!”看着本该失去理智的徒弟吐露人声,玄虚大喜过望,连忙放下程翔想冲上去确认爱徒的情况。
“别..别过来!师傅!”况北云大喝喝止了玄虚:“师傅!师傅你听我说,北云自知犯下大错,让师傅这么多年为北云隐瞒,实在是北云不孝!”说道这里况北云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嗨!”自己徒儿说的这番话让玄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只要北云你能够变回以前的自己,为师这点辛劳又算的了什么!”
听到自己师傅如此说话,况北云心中一片悲凉:“不要紧的师傅,北云怎么样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本门的将来!”
况北云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徒儿知道,在过几年四门比斗就要开始了,可现如今门内的弟子实力都不是特别出众,以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恐怕下次四门比斗本门凶多吉少!”
“嗨!这件事为师又何尝不知,可要找到适合修习我道门《混元道藏》的弟子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玄虚此时也无奈地摇着头。
看着玄虚失落的神情,况北云赶忙说道:“师傅不用这样失望,如今徒儿找到一个人,只要师傅用心教导,不出十年他必定会是我道门下一代的又一顶梁支柱!”
“哪里,那个人在哪里!”原本满脸失落之色的玄虚在听见况北云的话后也有了一丝兴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师傅您刚才救下的就是我道门最后的希望!”况北云神秘的一笑,指着昏迷的程翔说道。
差异地看着昏倒在地上的程翔,玄虚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是说他!”
“没错师傅,这个小子浑身透着古怪,他不但无视道尊禁制直闯禁地,而且竟然可以吸收我的魇徒能量,更奇怪的是事后他竟然豪发无损!我甚至怀疑,我这次能从颠狂的状态中清醒也是因为吸食了这小子鲜血的缘故!”
“这么古怪!”此时的玄虚终于正视起了程翔,上下打量一番后,玄虚眉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既然如此,好吧!为了道门也为了你为师答应收这小子为徒!”
见玄虚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况北云也是十分高兴。
刚想再和徒弟多说几句话的玄虚发现这个时候的况北云又开始在哪里沉沉地低吟,眼看就要进入颠狂状态:“北云!北云你怎么了!”
玄虚呼喊了几声,可回应他的只有那歇斯底里地吼叫,无奈之下玄虚抱起地上的程翔一个蹬踏掠出了洞穴往林外跑去。
收回思绪的玄虚再一次看向了程翔所在的房间,踌躇了一会之后,灌了一口酒,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随后大步走向了程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