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异能是最近觉醒的吧?像你表现出来的这种潜力在国内不可能没被盯上。”
吴维武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静静的站在沈仲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句。
沈仲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根据吴维武言语间透露出来的信息,看得出这个世界还有原沈仲记忆所没有记载或者说没有资格去接触的另外一面。不过现在沈仲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现在离他还很远的东西,面前这个如同巨人一般的敌人才是他所需要全神贯注应对的。
“可惜了,你没有机会见识到那个世界了。”
吴维武见沈仲并不回答,轻轻的说了一句,并摇了摇头,似乎在惋惜这什么,但旋即身形一动又再次扑了上来。
吴维武所说的话表面对天赋如此之好的沈仲即将陨落在此感到可惜,展现了他所拥有的的强大信心,从气势上压倒沈仲,同时也未尝不是在试图分散沈仲的注意力,只是没想到沈仲看起来那么年轻但却拥有了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丝毫不为他的话语所动。
接下来没有话语,只有不断的快速划过空气造成的呼啸声,又是好几个回合的交手,沈仲在吴维武如同狂风暴雨的攻势中苦苦挣扎着。
吴维武的每一次攻击都凶狠异常,都是瞄着沈仲身上最脆弱最致命的几个部分攻击,依靠其强大的近乎碾压的身体素质优势,吴维武的攻势就如同海啸一般,根本没有给沈仲喘息的时间。
短短一分钟内的交手期间,沈仲已经几次几乎被吴维武的重击打中。因为已故父亲的教导,沈仲认出了吴维武的攻击路数是以军用散打加上泰拳为主,近身肘击膝撞,远了就鞭腿,再糅合了一些军用搏杀技巧,端是狠辣异常。
现在被吴维武的任何一击打中都是致命的,所以沈仲现在只能利用自己的刀刃、野兽般的直觉和相对灵活的身形配合着化解吴维武的攻击。
可是沈仲已经陷入了吴维武的攻击节奏中,只能进行被动的防御,必须每时每刻调动最大的注意力和身体力量,以防备吴维武随时可能出现的突然全力攻击,而吴维武则可以在主导战斗方向的时候从容调整自己的状态。
就那么点的交手时间,大量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已经让沈仲产生了眩晕感,呼吸道火辣火辣的,但就是没有时间给他进行畅快的呼吸,只能疲于应付着那如同凶器一般的拳脚。
一声闷哼,两人再一次分开。
“滴答。”
一滴鲜艳的血滴落在一片叶子上,向着四周炸开,就像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朵。
血滴来自吴维武的腹部,一道口子贯穿了他的军服并割伤了里面的皮肤。
但沈仲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他左手上的刀刃已经断掉了两根,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端口,而左手的尾指和无名指也有些异样的扭曲,显然已经受到了重创。
林子了一片寂静。
“你很不错。”
对于沈仲能够从自己的这段攻势中支撑下来,吴维武确实有点讶异,虽然他很重视沈仲,但也没想到沈仲能够在自己最为得意的近身肉搏方面坚持那么久。
“谢谢。”沈仲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有沉重的如同打鼓的呼吸声传来。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庞滑到再滴落到地上。
“什么?”吴维武很诧异。
“呼……”
一声微风拂过枝叶,沈仲突然率先扑上,带起的呼啸声掩盖了微风的声响,右手上完好的刀刃直指吴维武的咽喉。
后者小退半步,拉开距离,一个鞭腿就牵起连串的炸响声,猛烈的抽向了沈仲的身侧。
以攻对攻。
没有躲闪,沈仲还是用左手挡在了鞭腿的运行轨迹上,右手配合着拉向鞭腿的大腿部分。
“咔嚓!”
很清脆的一声声响,沈仲左手上的最后一个刀刃也就此折断,整个手骨也变形了。
急退,吴维武第一次主动退出战圈,一声难以忍受的痛嚎从他的嘴缝处漏了出来,刚刚沈仲用废掉左手为代价把最后左手的最后一根刀刃深深的插入他的腿部,并像是锯子一般在他的血肉中重重的一扯,同时沈仲的右手也在这个时候把吴维武的大腿拉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吴维武抓住腿部肉外的刀刃部分一把将其整个拔了出来,剧烈的疼痛也掩饰不了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这次沈仲就是用足以让他左手残废的伤势换取吴维武的暂时移动能力下降和中距离腿部攻击能力的失去。
沈仲放声大笑,右手的刀刃划出一道道割裂空气的轨迹,反守为攻。
有的人面对危机会拼死反击,有的人会恐惧,有的人会虚张声势,甚至会有人跪地求饶,这些情况吴维武都见过过。
但,没有一种,从来没有一种,会想面前的这个青年一个那么疯狂!那么的狠毒!
那不是只对别人狠,这个有太多人能够办到的,还有对自己狠,对自己毫不保留的狠,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甚至能够撕扯自己的血肉来填饱肚子。
沈仲就是这样,他的攻击毫无保留,吴维武也不是没有试图进行反攻过,但每一次他的反攻都会被沈仲那已经由于伤势而变得肿胀的左手给裆下来,每一次吴维武都能感觉到沈仲的手骨、腕骨、臂骨都又多了几个碎块,但沈仲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觉,反而趁这个机会在吴维武身上多弄出了几道伤口。
吴维武的脸色开始变了,常年行走在危险边缘的神经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并且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越发显得强烈。
吴维武受多少伤沈仲同样也会受多少,而且只多不少,但是沈仲就像是受伤的野兽,疯狂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狂野而无法逃避,一个疏忽就可能被撕成碎片。
汗水从这个从来不知道疲倦的男人脸上滴落。
看着面前这个鲜血飞溅却又带着疯狂笑意的青年,吴维武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的恐惧又缠绕上了心头。
“你疯了!”吴维武甚至能从自己的声音中感到夹着些惊慌。
“不,谢谢你让我想起了很多遗忘的事,那种像蝼蚁一般挣扎求生,和野兽为了一点食物殊死相搏的感觉,真的很久没有想起来了……”
沈仲收刀静立,橘红色的阳光被枝叶剪成而来一块块的碎金色碎片洒在了他的身上,破碎的叶片在他身边飞舞,一如梦中之人。
他的双眸泛着湖水波光一般的光泽,平静但又蕴藏着深不可见的危机。
右手的刀刃斜向指地,沈仲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线:“谢谢,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再次扑上,不死不休的战斗再次展开。
……
吴维武要死了。他做不到像沈仲那样由野性完全控制了身躯,抛开生死痛苦只为让敌人付出最惨烈的代价,所以他输了。
吴维武捂着已经被撕开一道巨大伤口的脖子跪倒在地,伴随着不断涌出的血沫,一种嘶嘶的漏风声在伤处回响着。
大量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顷刻间,他的半个身体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
吴维武的那泛着死灰色气息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仲那明显凹陷下去的右肩,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为自豪的铁拳狠狠的砸在沈仲身上并且还清晰的感觉到了血肉内陷骨骼折断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沈仲还能驱动他的右手扯开了他的喉管。
上一刻还是上风,但下一刻便沦为失败者。
当看到沈仲艰难的从右肩处的衣物里掏出了一捆捆被巨力打成扁平状还渗着汁液的藤蔓时,吴维武的眼中露出了一些释然,俯首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息。
斜靠在树上,看着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强的敌人倒在了自己的脚下,沈仲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摇了摇头,把不必要的情绪从脑中消除,现在沈仲的伤势也不轻,需要时间好好的进行疗养,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比较好的栖身地,至于吴维武的尸体,大自然会给与他最好的葬礼。
“不许动,放下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