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深层议会
名叫莫萨尔的老人一脸的无奈走出门去，估计是去准备临时会议了。
过一会，老人拿着很多东西走了进来，摆到了桌子上。莱克一看，是一些红色的金属圆盘，上面是繁复的纹路，是一些十分复杂的魔法阵；圆盘的边缘刻着数字，是顺序排列的十一个自然数，从二开始，应该是代表着深层会议的成员序号。一共是十一个金属盘，成圆形摆在桌子上。
“这些深层会员，都算是我们的上司，我是无权指使人家！也就是这种事情，才会用到这套器具。”莫萨尔坐到椅子上，“估计要等上好一会，人才能到齐，也没准人不齐就能开。”
“知道，深层会员的行为都不能用普世标准衡量，我不着急！”莱克身子前倾，“不过，我说你啊，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是浅层会员啊？我可是听说了，第十一位深层议会成员，才只有三十岁，前年就进入了密斯瑞尔协会的高层！”
“那我有什么办法！”老人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桌子上的红色圆盘。
“我可是知道，深层会员的测试面向所有密斯瑞尔协会的成员，任何一个浅层会员都可以进行测试！”
“我去了啊，十年前我就去过！”
“怎么说？”莱克微笑着看着老人。
“当时我年轻，不过成为密斯瑞尔协会的会员已经很久了。”
“这些我知道，挑重点！”
老人没有搭理莱克，看着桌子，自顾自的说着。
“我估计自己应该是深层会员了，就去了总部，当时正好有两个深层会员在总部，就给我进行了测试。也许你会感觉这个测试很不严肃。他们知道我的来意后，那个金发的中年男人直接问我，‘你认为你是深层会员吗？’我马上就答道，‘是！’我当时很是自信。”老人抬头看向莱克，接着说道，“不过很多时候，现实都与意愿相悖，而那两个深层会员显然能够决定现实！”
“怎么说？”这么大岁数了，莱克忽然发现，他久违的好奇心跑了回来。
“他打开了一扇门，门后漆黑一片，问我能不能看见？我说可以，然后他问门后是什么，我说一片漆黑。然后他俩就转身走了。”
“完了！？”莱克很诧异。
“嗯，完了。”
“好吧！”莱克愣了一下说道，然后他再次靠到了椅背上，“这就是深层测试？”
“是的。”
“你确定？”莱克的被欺骗感觉还没有消退。
“确定。”
“那这是什么意思？”
“魔法师能看见世界的本质，你知道吧！”老人看了莱克一眼。
“嗯。”
“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他们能看见的我看不见。”
“你确定他们没有耍你，也许门后本来就是漆黑一片。”
“不会的，我知道门后肯定有东西，只是我看不见。”
“你都看不见，怎么知道有东西？”
“说了你也不懂！”
莱克语滞，他知道莫萨尔不是搪塞，外行确实不懂。
二人停止了闲聊，因为矩阵有了动静。
桌子上的两个魔法圆盘亮了起来，是九号和七号，显出了两个人影。九号是一个男人，七号是女人，男人看起来比女人要老，都是中年的样子，男人穿着红色的深衣，女人身着白色宽袖袍服，几乎是同时出现。
“莱克·维邦。”红衣男子看了莱克一眼，说道，“德鲁伊方面的代表，二环长老，曾在温克思城与奥术师公会起过冲突，斩杀了一位七级奥术师。”
女人闻言并未做声，甚至没看莱克·维邦一眼。她知道红衣男子的用意，这些信息是说给所有与会者听的。即时会议技术能够记录会场内的信息，传递给任意参加了会议的人，在即时会议运行的任意时间。也就是说，之后的与会者也能知道红衣男子说的这句话。
莱克并未对红衣男子的发言有什么意外，作为深层议会成员，不提个人能力。光是其拥有的对密斯瑞尔协会方面的权力，就能让他知道自己，何况那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会场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大约过了两刻钟，桌子上的圆盘陆续亮了起来，十一个圆盘亮了九个，六男三女，六号和十号缺席。这时,其中一位黑色衣着的老人说话了。
“根据即时会议规定，会议等待时间为两刻钟，等待时间结束时，未到者视为放弃此次深层会议权力，已到者应开始临时会议！”黑衣老人下垂的眼角写着知晓，四号圆盘上的数字闪烁着光芒。
“我不认为应该停止对红月家族的行动，我们需要时间！”三号议员说道。
“我们并不确定，灭绝红月家族，是否能够停止或者减慢牵引。”九号议员说道。
“灭绝红月家族是有可能停止或者减慢牵引的，毕竟在整个牵引过程中，红月家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三号议员争辩着。
“四千三百年前，红月家族就开始衰退，家族成员开始减少，直至三千八百年前，已经淡出人们视线，史料上再不见红月家族成员身影。”七号议员的声音平稳,有着女性特有的柔和，“六百年前，我们开始针对红月家族的行动，直至今天，红月家族只剩杰克·艾米一家。牵引的速度没有变过。”
“牵引速度没变，不代表没有影响。也许我们的努力没有作用，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不做尝试！”三号议员说道。
“尝试就是依我们的意志，让别人做出牺牲。”七号议员的语气依旧平稳，肯定陈述下的讥讽飘在空中。
“密斯瑞尔协会的意义，大家都知道。世界与个体，孰轻孰重？”三号议员的语气很重。
“且不说生命不进行此种比较！”九号议员说道，“就算生命能进行此种比较，那么谁能开上帝视角决定孰重？”
“一人死，还是千万人死？”三号议员开启了数字价值观。
“这一人在千万人中，这千万人须舍己方一人而得苟且。”七号议员依旧用着肯定陈述。
“生命不分优劣，以量论。死一人，还有千万人！”三号圆盘上的数字再次闪烁。
“个体的差异是绝对的！死一人，这千万人中，再无此人！况且，群体的意义就是为了维护个体的存在！”九号议员说道。
“这一人不一定起着这么大的作用！也许我们赌得起！”八号圆盘的数字忽然闪烁，“而且，法界上的血脉力量已经开始反馈，当反馈完成，红月家族已然消亡。”
“深层会议上的妥协与说服向来少见，而且威尔·伊兰特已经介入，从某些方面讲，我们并不起决定作用。还是投票表决吧！”九号议员紧接着说道。
“好吧！”三号议员说道。
也许只是莱克的错觉，他感觉三号议员的语气多少有点落寞。魔法影像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全程莱克默不作声，似乎没有起到德鲁伊代表应尽的作用。
“七比二，密斯瑞尔协会同意德鲁伊方面发起的协议”四号黑衣老者再次发言，“莫萨尔，你代表密斯瑞尔签字，深层印契带去总部完成。”
魔法影像陆续消失，屋子里只剩下莱克和莫萨尔两人。
“不能用矩阵传递将协议书送到总部，弄上深层印契，再传回来吗？”莱克问道。
“这个你应该清楚，矩阵技术可是你们德鲁伊发明的。”莫萨尔看了莱克一眼，发现莱克似乎真的不清楚，继续说道，“威尔·伊兰特的印记在上面，传奇印记的空间属性太强，不能通过矩阵传递！”
“哦。”莱克站了起来，“现在密斯瑞尔方面已经同意了协议，后续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就回去了！”
莫萨尔点点头。
“克丽丝，现在还好吗？”
莱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安瑟夫现在很迷茫，他是来见识、历练、成长的，从而舒缓、发泄一些内心的烦闷。他现在见识是见识到了，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知道阶位力量持有者的稀有性，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阶位力量的稀有程度。
马拓拉是一个城市，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由于靠近西提亚山脉，这里冒险者的流动量很大，未知的森林代表着财富与危险，但收获向来伴随着风险，大部分人不在意森林内的危险，众人趋之若鹜。
城市是人口聚集地，交易多发区，文化交流处。其覆盖区域内的财富会聚集到城市，同样，大量力量持有者也会流向此处。城市内的力量持有者密度已经是能够提高世界平均水平的了。
安瑟夫在进城是确实看到一些冒险者，这些人一般都是力量持有者，但是马上融合在城市内巨大的人流中，很难再次发现。两天内，安瑟夫接触到的商人、旅者、旅店老板、街头混混、吟咏诗人、商店服务人员、治安管理人员，都是普通人。只听说治安队长是力量持有者。
“我亲眼看到，治安队长曾经一拳把人打出了十米！”这是一个酒客说的，也许只是在吹牛，而且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做过主观修改。是不是亲眼，是不是治安队长，是不是一拳，是不是打人，有没有十米，都不能确定其真实性。但是安瑟夫已然确定治安队长是力量持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