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情
白宁所说的没有错误，那是规定的本质，但本质是本质，明文是明文。工会按明文规定办事，用二次递增来检验情报是否严重失实，而不是根据评测人员的一面之词。也就是说，老人可以豁免白宁，他已经给了一个明面上说得通的理由；但老人也可以选择不豁免白宁，因为没有明文规定。说到底，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显然，老人不想放过这个年轻的小子，也许是因为白宁最后的质问让他很不开心。
＂蒙多大人！丽莎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老者闻言，楞了一下，然后蹭地站了起来，他指着这个仍然低着头的小子吼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现在就杀了你！！＂
丽莎是老人的孙女，他最疼爱的孙女。
＂大人的话，小子当然相信。＂说着，白宁抬起头，直视着暴怒的老人继续说道，＂我爱丽莎，必不负她。＂
广厦旅店，店长室，杯具在茶几上微微震颤，屋子里除了瓷器的碰撞声，再无其他声响。愤怒的店长和素衣的青年对视了很久。老人在思量，青年在等待。
＂这是你最后的筹码？＂
＂不，这是我仅剩的尊严！＂
老人坐回了椅子上，脊背深靠在椅背。
＂你赢了，小子！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回去吧！＂白宁很失礼节地直接转身离开，＂等一下，把皇帝给我叫上来。＂
＂皇帝？＂白宁停在门口。
＂就是楼下的小二。＂
几日后，拉瓦锡的庭院。在离那棵垂柳很远的地方，多了两张躺椅，两个少年坐在上面。
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这是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的炙烤。
＂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安瑟夫问道，他直视着天上的太阳，玻璃体的聚光作用没有让他的眼部产生什么不适。
＂那是密瑟瑞尔的礼物，当生命打破肉体的桎梏，打开世界的大门，放在门后的就是。＂
＂密瑟瑞尔的礼物？＂
＂送给每一个新进魔法师，里面装的是密瑟瑞尔的成果，魔法师发现并验证的，确切无疑的东西。＂
＂真理吗？＂
＂嗯。＂
＂那种无论十年百年千年万年都不会变的东西，那种不会有任何质疑，一听就知道是对的东西。已经很久都看不见了啊！＂
＂仔细看就看见了！＂
＂是吗？＂
＂嗯，我相信。＂说着，比利起身，＂有人来了！＂
安瑟夫闻言同比利走向拉瓦锡的店面。
店里没有什么客人，那个不久以后就要成为父亲的男人正在整理药品，看样子昨晚的事情没有给他带来困扰，日常生活安静而平稳，就像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们从后门进来，正好一位黄衣服的魁梧男人也走进药店。
拉瓦锡停止了整理，看着男人径直走到面前，打算例行的问询。
＂我是来杀你的！＂男人说道，眼睛直视着拉瓦锡。
问询被堵在嘴里，拉瓦锡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不是他的生意。
＂那你怎么不动手？＂比利问道，他和安瑟夫一起走到窗口的椅子上坐下。
＂我可不想中一位魔法师的陷阱。＂
＂知道的不少嘛！＂
＂那当然，我可是杀手，用性命赚钱的杀手！＂男人笑了起来，很爽朗的笑容。
＂那就动手啊，怕什么？＂
＂大多数力者都对魔法师有种根深蒂固的敬畏。当然，战斗已是不可避免的了。＂男人说着将手伸向衣襟。
这一刻，安瑟夫和比利都全神贯注。无论是安瑟夫的生命场感应还是比利的精神探测都告诉二人，面前这个人，是一个超过三阶的武者。
武者，搏杀入门。
精足，气盛，神清，自能内观。内炼百日，身若璞玉，浑然一体，劲发全身。于凡人之巅，用搏杀之技，争高下之分。以此划分三阶，这是武者的荆棘大道。
三阶武者，若能气与身合，以神御之。将打破凡人身体极限，这是凡圣之隔，此后力抗千斤不过尔尔。
四阶是超凡之阶，超凡者将对凡人之阶形成全面压制。所谓以力降十会，速度制胜将得以实现。当然，这实际上是虐菜。
男人没有如少年所想掏出什么杀器，却是手在衣襟内停了下来。他看着二人，问道，“事已至此，我还是要问一下，我要杀他，你们可是要挡我？”
“当然！”比利答道。安瑟夫默不作声，既下诺，必践行。
这是比利在心爱之人面前坐下的承诺，他不能食言。对于安瑟夫来讲，抛弃朋友不是正确的行为；如果超凡者与三阶的差距就能让他止步，他无以立身天地，若万难至惧，红月在千年前就已消亡；何况这里是马拓拉城，紧靠西提亚山脉，莱克爷爷亲口跟他承认过，他不会有事；
“可是你们挡不住的，你们应该了解，我是一位超凡者！”
“这巨大的凡圣之间的差距你们拿什么弥补，放弃吧！何必以卵击石呢？”
“可知争斗之中，生死已不可控！”
“这本与你们无关，放弃吧，何必为了他人付了这卿卿性命！”
男人谨慎地控制的说话节奏，他打算用语言的魅力达尚善之功。
“为什么我们挡不住？”比利抬抬头，反问道，“凡圣之间何曾有过差距？卵经万年，硬若顽石，石经百年，脆若沙土，以卵击石，安敢定胜负？”
“你认为你挡得住我？”
“当然！”比利的自信满溢。
“既然你如此说，”男人掏出了衣襟里的手，手里是一把木梳，用木梳梳了梳短发，说道，“那好吧，这人命钱我就不挣了，祝你们好运！”
言毕，男人转身离开，开门声在安静的药店里很是清晰。
“我叫霍华德·林，记住了，你们欠我一个人情。”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比利和安瑟夫相视一眼，一头雾水，他们可不相信，这是因为一个人情。
“这……”比利张了张嘴，只吐出了一个字，对于这位名叫霍华德的男人的怪异行为，实在是令人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