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茂密的原始丛林中,巨木参天,花草繁盛。偶有几只鸟雀叽叽喳喳,也因天寒很快不知飞哪取暖去了。除此以外,林内一片安谧和谐的迹象。
忽然,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杂声,间杂着几句男人的低语。
“李家娃子,你说见到一只斑斓大豹是不是真的?这些天我们在山里搜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嘿!我说,今儿个再找不着就不找了。再过两天就该过年了,我还回家置办年货呢,没那么多闲工夫搁这耗。”说话的是一个黑脸魁梧男子,肩上挎着一杆不知什么年代的老式猎枪。“杨哥说的是。璟子,不是我们不帮你,这快过年了,家里忙着呢。你要实在想找那豹子。大不了过完年我们再帮你。好吧?”
其余几个猎户也纷纷应和。
李天璟望着猎户们真挚的脸庞,也确实不好、不愿在说些什么。
李天璟自幼吃百家饭长大,据镇里乡亲们说就是那个杨哥在山上打猎时遇见了还在襁褓之中的他。至于为何他被丢在山中,为何没被野猪叼走,这就不为人知了。杨哥将他带回来后送给了镇上一位德高望重的退休老教师,老教师名李云飞,一生未娶,杨哥见老爷子家太冷清,便想让李天璟与老爷子做个伴,将来也有个人为老爷子送终。
自那以后,老爷子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李天璟身上。李天璟也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期望,不但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个人品行道德也是没得说。
而乡亲们也都很喜欢这个孝顺、礼貌、腼腆的小男子汉。时不时的这家送他几件新衣服,那家给买点好吃好玩的。
十岁以后,李天璟为了帮老爷子负担家里的开销,开始跟着猎户们学习打猎,跟着药农学习采药。不得不说李天璟确实很聪明,没多久他便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到如今十六岁了,李天璟以可以一个人在山里打野猪了。
残阳如血,李天经再次不甘心的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树林,和猎户们扛着几头野猪回镇子去了。“爷爷,我回来了。”李天璟拎着他分到的一部分猎物回到了家中。老爷子坐在庭院中,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本线装书静静的阅读。听到李天璟的叫声后,老爷子目光在李天璟身上随意瞄了一眼,又将心神放回了书中。
李天璟将野猪扔在了厨房里,回到院子里。“爷爷,快过年了,今年我们还是像往年一样准备吗?”
“天璟啊,你知道我这一生除了教书以外,最得意的就是相术一道,不说算无遗漏,至少也能十算七中。”
“是,爷爷学究天人,看相不过小道尔。”
“不,相术是老祖宗传下的宝贝,博大精深,便用一生探求也不为过。”
“爷爷说的是。不过,爷爷突然提到相术,是有什么事吗?”
“前日,爷爷心有所感,为你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的人生不在此界,你当有更广阔壮丽的人生。”
“不在此界,难道还在异界不成?虽说我平时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但我也知道那不过是幻想罢了,怎么可能真有异界嘛!”
“有没有异界爷爷也不知道,但卦象既然这么说,那自有它的道理。况且爷爷大限也不远了,如果你真能有个更好的人生那不是很好?我死后也可以瞑目了。”
“爷爷,你,你真的。。。”
“人都有生老病死,有什么好难过的?”,老爷子轻抚着李天璟的头发,目光望向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等爷爷死了,你随意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把我埋了。最好有青山绿水相伴,让爷爷我也附庸风雅一回。”
李天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坚定的回答道:“我一会找个好地方,让爷爷在下面也能住的舒适安逸。”
“好,好啊。哈哈。。。”到了老爷子这把年纪,什么都能看得穿了,即使面对死亡也能面不改色,从容面对。
“好了,别在这哭了,去做饭吧,爷爷饿了。”
深夜,李天璟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夜空,眼泪安静的流了满面,不知何时才沉沉睡去。
早上,李天璟走出房间,看见爷爷在院子里打着太极,深吸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爷爷不想看到他哭的样子。
快过年了,街上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各家都在家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门口小孩子们聚在一起不知在玩着什么,整整笑声传来,显示着他们的快乐。李天璟在街上闲逛,顺便买些年货之类的,一如往年,那些店铺的老板都会送些东西给李天璟,或许并不贵重,但包含了他们对李天璟的疼爱。
今年的春节,李天璟依旧是和爷爷两个人过的,虽然很多人都来喊他们一起过年,但他们都谢绝了乡亲们的好意。
虽然人不多,虽然春晚一年不如一年,但李天璟仍然感觉这个年过的很温暖,比往年更加的温暖。
年后,李天璟似乎已经忘了和猎户们的约定,只是在家陪伴着老爷子。他想在爷爷归西之前一直陪在爷爷身边,以免留下遗憾。
一个月后,老爷子在院子里安然的合上了双眼,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只是从老爷子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他走得很开心,很满足。
葬礼上的李天璟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平静的接受爷爷的死,只是在爷爷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在汹涌而出的眼泪中,他才明白他对爷爷是有多么的不舍。而如今的李天璟以哭不出来,他的泪已经流干了。
老爷子下葬后,李天璟在坟前跪了很久,很久。
两年后,李天璟离开了学校,回到了老屋,平时靠打猎为生,闲时会到镇上聊聊天,有时也会到爷爷坟上安静得喝点酒,对爷爷说自己过得很好,让他在下面不要担心。
十八岁的李天璟一表人才,183的身高,一头精悍的短发,清秀的脸旁,健壮的身材。优秀的外表,幽默的谈吐,温和的气质,让他很受女生的欢迎,镇上许多人家都想把自家的女儿许配给他。只是李天璟却从未想过这些,因此还一直是单身。
后来大家见他一直没有回应,便也渐渐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