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军看着倒车镜中的李唯,无可奈何。在他的情感世界里,李唯是唯一一个对他不改初衷的那个人。她的占有欲特别的强烈,雷军由开始的有一点欣赏,到厌恶,反感,甚至现在的避之犹恐不及。他觉得她可怜,这么多年过去了,更生出了很多的恨意。她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整日在自己的面前晃悠。雷军不愿意谈感情,他认为感情里全是欺骗、谎言和难以调和的矛盾,占有和被占有,控制和被控制,不是高高在上,便是卑微的奴隶。何来平等和尊严的爱?他理想中的爱恋,是两颗高贵的灵魂惺惺相惜,自由,互相尊重,温暖,远离世俗,永远带着独立的气质。不被任何所左右。看惯了尘世中的种种,他越想找到一块没有被污染的角落,给自己一方净土。
雷军不敢保证,林子清会有这些的特质。但是,她是迄今为止,第一个想让雷军去试一试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的女人。他第一次看见林子清的时候,她正和她的上司理直气壮的辩论,那种高傲,那种气场,独立且坚韧,全然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卑微和小心翼翼。从此,他对她产生了兴趣。默默观察着她。时隔六年,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没想到的是,林子清与自己的想象相差甚远。她的迟疑、她眼神中的扑朔迷离,是雷军没有想到的。那些代表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想知道,林子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人世间,还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弄清了这一点,他便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林子清当然不知道由自己所引起的这一场风波。她的心中暖烘烘的,实在难以置信雷军居然会考虑到这一点。紧张兴奋刺激,再度让她深陷其中,一路傻笑。马上要见到莫小白了,她思虑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莫小白。她知道,如果不提前告诉,等事后被发现,便又是吵架的导火索。主意拿定之后,她一脸的轻松。
莫小白早已等待的不耐烦。他有一肚子话要跟林子清说。一整天,他都心情烦闷。每日早上一起床,便能看见父母去店里之前留下的早餐,可今日,什么都没有。莫小白知道,这次是伤了父母的心。怎能不难过呢?他最不愿伤害的便是自己的父母,可如今,竟然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一想到这些,莫小白一阵阵心痛,袭上心头。
莫小白估摸着时间,眼看着点好的饭菜渐渐凉了,林子清终于现了身。莫小白心中些许不快,脸上露着笑说:“加班了吗?”
林子清抱歉的笑道:“嗯,临时有些事情。”
两个人吃着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林子清吃了两口,随意说道:“对了,小白,我给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什么事?”莫小白抬眼看着子清。
一看到莫小白的眼睛,林子清心虚了一下,稳了稳神,低下头道:“就是今年回去的火车票,雷总帮我买了。我想着告诉你,你别胡乱想。”
莫小白当然知道林子清的用意,他吃了两口,摆出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笑道:“那太好了。你今年不用为这个发愁了。”说罢,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让雷军钻了空子。又骂雷军,多管闲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子清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发作。一声不响地吃完了饭,看子清慢吞吞的吃着饭。
看着看着,莫小白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如果真的和子清分了手,这样平常不过的场景,就会像是在梦里,只能在那里出现。莫小白轻声唤着:“子清…”
“嗯?”林子清抬头看着莫小白的眼睛,“怎么了?”
“子清,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咱们结婚的事情,我……”
莫小白的话没说完,林子清将筷子放了下来,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说:“你别逼我,好吗?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最讨厌的便是逼迫。从小到大,我父母都没有逼我做过什么。”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让你再考虑一下。你不考虑也可以。不要这样。”莫小白一肚子的怨气,此刻完完全全转嫁到了父母身上。若没有他们的逼迫,他何至于如此。又不能对子清说出真相,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看着莫小白颓丧的样子,林子清意识到了自己的苛刻。她接着拿起筷子吃着饭。莫小白识相地又问她回去都需要准备些什么,什么时候准备回家之类的,两人又说笑了起来。
吃完了饭,莫小白照常送林子清回公寓。二人走在路上,牵着手,互相依偎着。林子清从包里掏出海洋之心,交到莫小白的手上,道:“这个宝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莫小白疑惑道:“怎么了?你不要了吗?”
“你这个宝贝我可要不起。人家说了,你是它唯一的主人。你的女朋友是谁,谁就是它的女主人。”
莫小白大笑道:“子清,你怎么还和它生气?我的女朋友不就是你嘛!”
林子清哼了一声,说:“反正我是不拿着它了!还是留给你吧。”她没想说的太清楚。这一辩论,又是没完没了。莫小白只得将海洋之心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到了楼下,莫小白牵着林子清的手,只不肯放开。又将她抱在怀里,在耳边道:“子清,我想你了。”
林子清嘿嘿笑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莫小白将脸凑过去,就是一吻。笑着说:“想这样。”
林子清没有再笑。她将胳膊搭在莫小白的肩膀上,目光交叠在了一起,满是爱意,目眩神迷。两个人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忘情地相互吻着。许久,才分开。
莫小白抱着林子清,爱语道:“子清,我爱你。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这是一种誓言,更像是一种对抗。无论如何,他都要定了林子清。他相信,父母会原谅他。
林子清莫名地感动着,不知为何,今夜的这句话,有着不一样的含义,像是为了她可以去死,为了她去战斗。她甚至想着,在革命年代她会不会为了他挡在刺刀面前的疑问是多余的,这样的爱,是值得她为他,直面死亡。
林子清颤抖着,轻轻扒开莫小白脖子下的衣服,在肩头猛地一咬。显然,莫小白没有这样的准备。可是,他绷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这样的回应,让他刻骨铭心。这样的回答,比任何的言语,更让他有信心,有能量去面对一切。莫小白再也忍不住,又是一阵疯狂的吻。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很不平常的夜,这样的难舍难分。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有一个人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