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凝渊
不知为何,当轻尘看着眼前的白雪,在挥手间消融,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好像懂了些什么,也没有多想,没有管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安不安全。直接坐在地上,闭上眼,不断的回忆刚刚的那一幕,那一挥手,那漫天的白雪倒飞。
慢慢的,开始联系到自己的攻击方式上。一直以来,轻尘都认为只要自己够单纯,够直接,不在攻击的时候参杂其他多余的想法,只专注于自己的剑,只要自己的剑够快,那么自己就能活下来。而那些死于自己剑下的人,仅仅是因为背叛了自己的剑。
所以,每一个败在他手上的人,他都觉得他们好像在死前的那一瞬间都是呆呆的将自己送到剑尖上,不反应,不躲避。
不管什么时候,轻尘从来都不觉得是自己快,也不觉的自己有多聪明。自己能活下来,仅仅是自己够普通,够单纯。
但是,现在轻尘感觉自己好像差了些什么,那才是自己不能面对众人,不能以一敌众的原因。
落雪,挥手,倒飞,消融。一幕一幕周而复始在眼前流淌回复。
突然,寒尘想通了,在睁眼的瞬间,看着眼前又恢复飘落的雪花,轻尘明白了。
每一次,在练剑的时候,眼中假象的敌人,总是能躲过自己的剑,自然而然的在自己打斗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别人。
特别是自己注意的地方,自己都会不自觉的多看几眼。而自己只有一双眼睛,在面对多人的时候,自己只能看着一个,而自己被别人打到的时候,总是会被别人吸引注意力,下意识的向被打到的地方看去,就出现了——不想错,而一错再错。
就像是自己只是盯着落雪,自己挥剑,要的是别人的回避,而忘了,自己要的却是落雪的消融。
倒飞而回的落雪,挥剑便消融了。这是自己明白的,本来就存在的道理却一直被自己忽略着。
而自己不能以一敌众,出现的问题在于自己的双眼,只要倒过来,只要注意自己就行了,于其注意所有人的攻击,不如去注意自己会被攻击的地方,而那唯一安全的地方便是自己的剑锋所指。
而快,倒果为因,挥向过程,既然知道了要别人怎么样,挥剑让别人跟着自己走,这难道不是快,不是安全吗?当别人躲不了的时候,自己挥向的不就是结果了吗?
明白过来的轻尘,感觉积郁在自己心中的一口气,随着出气,被呼了出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在一打量四周,空空荡荡的,以然在无一人。
“以名为题,呵!好想法。果然,没有一个地方会要平凡的人。想要别人尊重你,还得要刷存在感啊!”这想着,轻尘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了下。
既然没人来找麻烦,轻尘高兴还来不急,也不去想是为什么了。
现在,轻尘只想去把自己藏起来的剑取出来,然后,当然是去赚钱了。
是的,轻尘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参加什么狗屁考试,你说什么?辜负别人一番美意!不好意思,既然已经抛弃了自己,自己还去管他干什么。更何况还是在抛弃你的时候,将你推进深渊···
时间线回到现在~~~
“老师,轻尘哥他这样傻傻的一直看雪,真的没事?”一个其貌不扬小童看着眼前的偶像,满怀担心的向老师问道。
“琉璃,没事的,你还小,以后你就懂了。只是失恋而矣,相信你师哥,他会走出来的。很快、很快。”王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说的话也不像是敷衍。有的仅仅是那么一丝希曦。但他的心中却仍有那么一句话没说:“不过只是换一个名字而已罢了···”如果能有人听到的话。
可惜现在的轻尘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甚至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影响不到他,与他无关。
当王林将他带回来后,轻尘就在窗边一直静静的看雪。外界的一举一动好似都跟他无关。
而他仅是将自己困在心中,看着回忆,听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
做着一个梦,而这个梦好长好长。
如缺页的故事,看见了结果,却寻不到当初的点滴。但仍苦苦奢求,奢求那么一丝欣喜,自甘沉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日升月落,昼夜交替,轻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无思无想,不饮不食。
琉璃看着越发消瘦的师哥,心中的恨意不自然的涌现了出来。但却苦无办法,从第一天开始,便发现了师哥的变化,可他却像是与世界隔离了一般,除非暴力将他叫醒,不然只有等他自己醒过来。可一旦选择用暴力叫醒,彻底叫醒了还好,一旦他再次沉溺进去,就再也无法将他叫醒,直至死亡,而在这个期间内,不论是谁,若再次想用暴力将他叫醒,他身体的排斥会自发的进行阻止,也就是不分敌我,自发的进行攻击。
自己也曾想过直接将师哥叫醒。可是被老师阻止了,说与其冒险,还不如就这样。等他自然醒过来,要相信师哥,他不是那种堕落至死,不知醒悟之人。
看着眼前的师哥,每过一天,他身上悲伤的气息就越浓重一分,直到现在,站在师哥的身边,自己都会感到悲伤,不由自主的会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渐渐的自己身体愈发的不愿来到师哥的身边,莫名的想要远离师哥。房中的尘埃也集聚的比平常都快上了几分,
不论外界怎么样,都与轻尘无关,对他来说外界,已经没有了在意的理由,而自己也死在了那一天。
回忆不断的交替衍复着,这个梦里不只有回忆,更多的是幻想以及憧憬。可是不论想的有多美好,故事有精细,最终的结果都是破灭的结局。到了后来,厌恶、憎恨慢慢的堆积,轻尘开始了质疑,不愿在沉溺其中,可不论怎样,自己都无法醒来。
黑暗渐渐的将一切代替,自己在其中慢慢的漂浮着,空间、时间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当以为自己就要这般死去时。悲伤开始弥漫,“就要这样死去了吗?···”心中是如此的不甘。一阵阵的冰冷开始席卷,向着四肢蔓延,身体开始出现在感知中。
最后,带着不甘就这样死去的想法,轻尘努力的向前挥出了自己的手···
行差踏错蹁跹误,梦中百年幡然/行一步。是悟还是误。
黑暗中/质疑所有
问自己何曾拥有
逼自己放手
仅管一无所有
沉沦因何富有
执子之手
回首/求一梦之景难有
花了多久
为落一泪行一步
淡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