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颐飞接下了醉飞红,开始了自己的敛财之路。
首先,启用一批新人。
开张后的醉飞红人手奇缺,于是颐飞在醉飞红的门口张了榜,求聘吃苦耐劳、有才有艺的年轻人以及有丰富经验的老手前来应聘。有低保,有工伤补贴,有双休,有加班费,包吃,无住处者包住,制服统一由醉飞红掌柜萧颐飞设计而成。
人们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知道了,奔走相告。一时间,齐州城的剩余劳动力都挤在了醉飞红门前。
颐飞开始亲自把关,挑出了不少好人手,直到第三天。
醉飞红开张后的第三天,颐飞正用中饭,及其考究地用描了牡丹的小瓷碟子盛着酱汁往一块烤肉上淋,神态动作无一不骚包到极点,看的饭厅里的丫头们满脸通红。
就在这时,院中跳下一个人,不,应该是掉下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百蝶穿花的衣裙,杏眼柳眉,头发是极简单的发式,哦,是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走到饭厅的台阶下,用力地看着颐飞的脸,慢慢地,慢慢地,流出泪来。
颐飞放下碟子,望着那女子伤心而喜悦的泪水,愣愣地在脑海中搜索出女子的身影,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阶下,更骚包地掏出绣了牡丹的帕子,轻轻地拭去对方的泪,温声细语:“阿云,九年不见了,你不要哭。”然后满意地用余光看到小丫鬟的脸更红了。
程云也红了脸,一把推开颐飞的手,低声说道:“得了吧,公子三岁时候尿尿都是与我一道去的,现在还装什么风流惜花!”
颐飞嘿嘿笑了几声,知道程云是晓得自己底细的,也不再多说,命人打了水来让程云洗脸洗手,又把烤肉推到程云面前,挥挥手散去了丫头们。
原来程云一家是萧家世世代代的侍从,程家的祖上与萧家的祖上是有过生死之交的主仆,后来程家的人便世代成为萧家的护卫,交情与待遇倒像是兄弟。程云的父亲在九年前的血案中丧生,程云与萧颐飞本是自幼的玩伴,萧颐飞出去游学,程云自然也去拜了他人做事。
九年前萧门血案一起,两人曾于齐州郊外会过一面,此后竟不曾有过消息,直至三天前颐飞复了仇,将富华商行改为醉飞红,程云才连夜赶到齐州城与颐飞会面。
而现在,程云早拭干了泪,笨拙地用颐飞特质的刀叉吃着烤肉,含含混混地说:“飞飞,我出师了,学的是易容之术,现在我一无所有,只有投奔你了。”
颐飞不由轻笑:“是啊,我也是一无所有出的师,但又很向往有钱的生活,同时我也十分的懒,于是我就杀了十一郎,把萧门抢了回来。”
程云忽然就被噎住了。
“……!!!!!”杏眼睁得斗大地望过去。
“……。。。。。”琉璃眼十分无辜地望回来。
“啊咳咳……!!”程云喝了口茶,接着问,“你把十一郎杀了??!!!!”
颐飞撇撇嘴,也喝了一口茶,回答的风轻云淡:“是啊。”
“额……咳咳,你真的那么厉害啦?!”程云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开心地问。
“是——啊——!!”颐飞回答的无可奈何,“想不厉害真的很难!”
“去你的!!!”
“……哈哈!”
……
然后,醉飞红的老板身边突然就多出了一位身姿袅娜的女主管,原本的招聘事宜有她全权负责。
而颐飞,则在将自己初入齐州时的考察结果付诸行动。
她用很低廉的价钱在平民区购置了一间茶楼,又用很低廉的价钱买了涂料与漆彩,重新粉饰。请落拓的书生在廊柱上画上彩绘,从商行中拿出积压已久的纱料做帷幕……
装修的结果,十分令人满意。
三层的小木楼,牌匾是颐飞亲题的“醉飞红酒楼”,龙飞凤舞,流光溢彩。楼阁崭新干净,廊柱上,繁复而华丽的纹饰给小楼平添几分雅致。二楼三楼,各色轻纱制成的帷幕随风飘荡,如梦如幻,新颖别致。
平民区的人们觉得刚接手醉飞红的小公子有些傻。
但开张后,酒楼前巨大不凡的菜谱与平凡价格令人再也没心思说颐飞到底傻还是不傻,那些名字美妙如“玉轮当空”的菜肴,价格竟与过去在此地的茶楼中的菜肴相差无几!
于是,醉飞红酒楼成为齐州城百姓最钟爱的酒楼——高档的消费环境与菜品样式,低档的收费标准,这是人们消费的终极梦想!
“你是怎么做到的?!‘玉轮当空’?那是什么?!”程云幸福地算着进账问道。
“唔?啊,那就是油饼。”颐飞懒洋洋地趴在榻上看程云忙着拨动算盘的手。
“油饼!人们不会觉得被骗吗!”程云不可思议地说。
“咳,油饼,以前嘛,是直接做一张很大的,有人要,就切一块,或者撕一块。我们的油饼,往进若有若无地加一些芝麻花生的渣滓,再切一些做菜用剩下的材料,让油饼的内涵丰富多彩;然后,用模具压出一个一个带着花的小饼,用油烙了,用瓷碟子摆整齐端进轻纱飞扬的隔间中。”颐飞用指头弹了一下毛笔架,“这样,价钱贵一点点也没人抱怨,而我吗,倒正好可以让购买的材料少一些浪费!!”
“奸商,飞飞你果真是奸商!!”程云用力地说。
以此为例,在萧颐飞的决策下,醉飞红迅速发展壮大,很快占领了越州各个大市镇的大众消费市场。同时,开发新的消费项目,将高档消费高雅化,又成为越州高档消费的巨头。
醉飞红在颐飞的手中发展壮大,恢复了往日的蒸蒸日上,并向着全国市场进军。
这个过程,用了两年时间。
两年,萧颐飞在醉飞红的掩盖之下建立其巨大的商业情报网,并不断出入在人口混杂的二流市镇、大市镇的鱼龙混杂的街尾暗巷以及江湖殴斗频发的地区,不断吸纳新生力量,组成一支成员精锐的杀手队伍——“国色”。
两年,颐飞重操无比熟悉的旧业,开始无比熟悉的生活。
——这是一个陡升的过程。
从身无分文到家财万贯,从默默无闻到声名广传,从孤单一人到组织庞大,从停留到起飞,颐飞用了两年。
两年前的那个十一郎化为血泊的草长莺飞日,颐飞十五岁。
两年后的这个醉飞红全国连锁的花好月圆时,颐飞十七岁。
十七岁,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正是起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