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座位上,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样子,确实,如果不是有点特殊的话,我还真的什么都不会知道,因为我刚刚去了趟“洗手间”。没有见到那一幕。好在也基本不会有人注意我这么一个小人物,除了……
陆夏非看上去脸色并不算好看,不过这显然不是由于婚礼被搅乱的缘故,以陆家这场家宴的规格来看,这件事顶多变成饭后谈资罢了:“你怎么样?”
我无语的笑笑:“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不过我的身体情况也确实不太好,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不过勉强还能忍耐,现在就等童昕来接我了,我自己显然没办法独自回家了。
陆夏非:“看你这样子,应该没被吓着,不会是躲厕所里去了吧?”真难为这家伙现在还能勉强开玩笑,不过……这哥们倒是真的不作假的。
我拿过一份红酒,随口道:“那个男的,身份和你们陆家有关吧?”沾过不小心洒出的酒水的手指在桌面上划着,那似乎只是涂鸦的书写似乎一下子就让陆夏非怔住,显然他完全不敢相信我写的东西是真的,因为这即便是他也才刚知道。
黑衣男子,原名朱鹏飞,的确只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而已,至于具体剧情,呵呵,又是单相思惹得祸。不过说单相思也不太对,他和陆夏非的姐姐算是前男女友的关系,至于分手的原因,自然就和陆夏非为什么要和郑砚心分手一个道理,上流社会的苦衷啊。
不过,朱鹏飞显然更加的极端一些,他的生命力已经微弱到不可计,身上充满了魔物的尸气,为了换取力量这可真的有些不计代价了。还好,至少郑砚心那边我还能稳着,不至于出现这种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陆夏非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显然很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我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随手一摸将水迹消去:“去忙吧。”
见我没有说的意思,陆夏非也没有问,这小子很懂得分寸,别人不想说的事他好像真的很少问。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
彻底闲下来,才发现身体里面火辣辣的疼,还真的是有些逞能了。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朝着放饮料的桌子走去,意识变的极为模糊,仿佛随时就会长上翅膀,像鸟儿一样从我大脑里飞走。不过十几步路的距离我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童昕来这里就算再快,也要半小时吧,真是的早知道就带上童昕一起过来了,这种像是全身都烧着火的感觉着实不怎么美妙。
“需要帮忙吗?”
就在我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想抓杯冷饮时,一个甜美的笑声传入我的耳朵。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事实上是我真的快动不了了。勉强扭头过来看着向我打招呼的女生。
一身很合身的晚礼服,高挑的身材,波浪长发齐腰,给人一种很清新脱俗的感觉。不过现在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思管这些,只能勉强做了个还算绅士的微笑:“谢谢,麻烦棒我拿杯冷饮。”
“冷饮吗?”女孩子笑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伸手帮我拿了一杯加冰的啤酒,“喏。”
有些苦笑的接过,其实我不是很会喝酒,,毕竟我才只有十八岁而已。但是现在貌似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仰头将一杯酒全部灌下去,丝丝凉意勉强让我好受了些,再抬头时,那女孩子却已经走进了人群,现在无法使用神之视角的我也没办法找到说一声谢谢。算了,陆夏非应该知道,下次有机会问一下他就是。
童昕来的不算慢,看到我戴着墨镜的样子,就知道出什么事了,走到我身边,很是关切的笑道:“哥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啊,走吧,先回家。”虽然这么说,不过我很清楚童昕说的,是在责备我过度动用神性。
除了苦笑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不动用神性我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制服魔物附身的朱鹏飞。
就这样,没有和陆夏非道别,童昕便带着我悄然离开这个依旧热闹的晚宴。
混混沌沌中,我只记得身体里不断透进银白色的月光,清冷的月光将我体内的伤势稳定了很多,意识终于缓缓黑暗下去。
……
睡梦中,我似乎是再次看到了比肩一个镇子大小的浙清校园,再次看到了大一新生们熟悉的好奇。以及办公室里,心理老师扶着眼睛,一脸严肃的说着,这次的心理作业取消……
等等!!!心理作业!!!
双眼一下子睁开,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有些疲软,我一下子摔倒了地板上,好在公寓里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至少不至于让陆夏非看到我的糗样。
抓过床头的手表:九点!糟糕!十点就要交作业了,那么砚心说要帮我完成的问卷?客厅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按理来说陆夏非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起来了才对,以他和家里的紧张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家里住的。
还是说,只是因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及换好衣服,穿着睡衣,小心打开了一道门缝。
陆夏非:“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会再来找我了吗?还是说……你反悔了?”陆夏非的声音就好像千年不化的冰山没有一丝感情,尽管我知道这都是他装出来的。
郑砚心:“可是,我,我……”郑砚心的声音貌似并不怎么好受,好吧,这一切或许就是我搞出来的错误吧?
叹了口气,将门关好,我并没有出去的意思,想让他们好好的说清楚,我是肯定不能去掺活的,陆夏非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我要是出去他肯定又是一句话不说的躲回房间去,尽管这对客厅里的女孩子来说着实有些不公平。
完全顾不上时间的问题,好在,我的房间是有独卫的,先起床再说吧,好像抽屉里还有几个面包,凑活一下吧,祈祷还没过期吧。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在房间里我甚至就能感受到客厅里快要冻成冰块的空气,终于还是不得不打开房门走出来,去承受这种零下的严寒,我只感觉衣服穿得少了。
“早上好。”说着完全没有营养的话,装模作样的打哈欠,尽管我其实已经完全清醒了。
陆夏非:“早上好。”
郑砚心:“早上好。”
我瞬间有些后悔了,房间里气氛似乎更加尴尬没错。沉默的气氛充斥在房间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果然还是不出来好些吗?
陆夏非转过头对着郑砚心,依旧用那副死人的语气:“总之我要说的就这些,我们的家自然还是你想来就可以来,反正只要你来了,锦逸总是会招待你的。”
说完这句话,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我的脸上。郑砚心绝然的眼神下,我怎么都说不出什么偏开话题的话,只好接下话茬:“嗯,会的,一定会。”
郑砚心笑笑,虽然看起来那么勉强,将一叠的调查问卷递到我手上:“这是你的学分。”三百份,全是不同的笔迹,全是有效问卷!我完全无法想象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是如何在夜晚的灯光下求着别人来填这份变态的东西,只是为了今天早上来这里的一个借口,可是,似乎现实依旧不打算放过她:“这些问卷……锦逸你放心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听着她明显有些哽咽的语气,我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真的很想接下她的玩笑,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到最后,只能说了句:“谢谢。”似乎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吧。
……
郑砚心走了,应该是与来时怀着完全不同的心情吧。
转过来看着陆夏非,他摇摇欲坠的站在房间中央,一连颓然。半响后,方才无力的挥了挥手:“快去上课吧。”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