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干嘛不让我陪你守夜?”又来?绕着绕着又绕回来了······
“都说了你不能熬夜了!”要是雨目是夜猫子一只,我还求之不得乐此不疲呢!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苦笑一声,“你都不把我当自己人了对吧?我们从小跟一家人一样,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雨目今天这是怎么了······
“恩,说得也是!”
说出来的口气是轻松的,说出来的人却是心酸的。
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了,这么会这样······只是对雨目好一点都不行了吗?如果我现在说出那些真正的原因,雨目会怎么样呢?我不敢想。
说过不欺骗雨目的,可就这么半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里我都骗了她多少次了?有了这个开头,以后都不知道还要说多少慌来圆今天的残局。我像是走上了不归路,一踏上,就好像失去了停下来或者回头的权利,我只能往前走,也许需要披荆斩棘,也许需要跋山涉水,也许会有洪水猛兽,也许会遍体鳞伤······其实,过程无所谓,但是,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呢?
“竹皿,竹皿······“
“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叫你那么多次都不理我!”
“没什么,倒是你啊,这个小脑瓜不要老是乱七八糟地瞎想,本来脑细胞就不够用了。”
“切,脑细胞这种东西我本来也没用多少,多了去了。”
“······”
“啊,对了,你这么晚还过来干嘛?不是不要守夜吗?”
“我记得你怕黑。”
“哪有?你傍晚出去以后家里也是一片黑,我哪里怕了?”
“好好好,你不怕你不怕······”她是不怕黑,就是无法在一个人的环境里安心,说到底,雨目还是胆小,不安,自卑,多疑。虽然靳唯一的故事治愈了对雨目来说致命的自卑,但后遗症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了下来,“那你今天不打算睡了?”雨目这小孩,是个矛盾体,虽然光明可以很好地治愈她的不安,但只要有亮光,她就绝对睡不着觉。
“不想睡。”雨目顶着一张睡意朦胧的脸扁扁嘴,半眯着眼说着瞎话。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虽然知道雨目绝对不会深究这句话的含义,但当我自己意识到这句话的内容时,我惊得直想咬了自己舌头。
雨目就是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她守门,只是守门,只守门。
“不用了!反正你也不守夜!”我很明显看到她眼睛一亮,却在下一秒看见她很干脆地甩头转向另一边,她是个别扭的小孩。
“那算了,我回家了,你别太晚了!”没有过多言语,很干脆地转身欲走,我嘴角微扬。
“哎,等一下!”预料之中,我马上停下原本就被我故意放缓的脚步。果然!我真的是不要太了解她了。
“还有什么事?”
“我······我要喝热牛奶。”
然后然后然后,然后······
最后就变成了我在雨目房间打地铺。
一片黑暗中······
“竹皿,你睡在地上会不会又感冒了?”
“不会,现在是夏天。”
“竹皿,你睡在地上不会不舒服吗?”
“不会。”
“竹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非礼你的。”
“······”
“竹皿,你都没把我当自己人!”
“你是自己人。”
“可是你前两天都去沙发上睡,我都觉得我在虐待病人。”
“我们长大了,不能一起睡。”
“切,和我还分那么清楚。”
“······”
“竹皿······”
“恩?”
“竹皿。”
“我在。”
“竹皿。”
“我在。”
“竹皿。”
“我在。”
我无奈地每应一声就扯一下绑在手腕上被雨目打了死结的绳子。
这是雨目感知别人存在感的霸道方法,她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孩,所以我必须源源不断地把安全感这种东西传送给她。
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
我借着月光望着床上被子鼓起的弧度,不由扬起嘴角。
这个小孩哦,好不容易过个生日也不让我消停。
“竹皿。”
“恩?”
“竹皿。”
“我在呢!”
“竹···皿···”
雨目声音减慢减轻。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小心翼翼地给她盖好被她踢掉的被子,轻轻地笑起来。
雨目就是个小麻烦,可是,我就是乐意让她麻烦。
我静静地盘腿坐在床边,借着自窗户溜进的淡淡月光,隐约看到她右脸的棕色印记,淡淡的棕色,在她安静的脸上竟是异样的和谐。
如果,如果就让我这样守着她,这样安静地守着,这样该有多好。
视线转向雨目床头的闹钟,看着时针分针渐渐合一,这一天的最后一刻终于到来,我并没有宗教信仰,但在这一刻,我想请求上帝,惟愿雨目一世安好,笑容永随。
这一夜,是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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