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可怜兮兮坐在楼梯口哀怨的身影,我停下奔跑的脚步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伤心也还知道要保护自己。
“雨目,雨目,舒雨目!”等不及回家拿钥匙,我直接去敲雨目家的门,连敲带喊的却始终无人理我,难道这小孩还没回来?这是去干嘛了,这么晚还不回家?
无意间按了一下门把,却发现这小孩居然连门都没锁。我离开的时候是锁了门的,那么现在雨目是回来了的吧?大大松了口气,但刚放下的惴惴不安的心却又开始隐隐作痛,唉,还说不是为了靳唯一,除了那个淡漠依旧的人,谁还会有这样的影响力呢?,要是以前,雨目一定是在先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可怜兮兮地跟我要冰淇淋吃再最后很顽强地自己恢复永远不变的斗志。可是现在她连我都不理了,还连门都不锁了,不理我其实也没什么,可是她都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全吗?要是有小偷······她该怎么办?我不敢想。那个靳唯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现在是真心后悔了,如果我没有在最后落荒而逃,那么什么不安什么担心都根本不会存在吧?唉,又不是小女生,老是乱七八糟斤斤计较些什么呀?不就是少过一个生日嘛?又不是第一次少了。唉,真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叹了口气,瞬间又恢复精神抖擞,“雨目,你胆子可真大,知不知道······”大手大脚地打开门,却发现屋内一片漆黑。
好不容易找出来的激情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屋子里的气氛让人压抑······今天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压抑,靳唯一是这样,雨目又是这样。
八月的上弦月,发着微弱的银白月光,弱弱地穿过窗户,射到暗色的木质地板上,投在小块小块斑驳的光明。
借着微弱的光,我很快在偌大的空间里找到了雨目的存在。
她又坐到地板上了······
原本体型就偏小,蜷缩着身子后就更显瘦弱,她双手抱着一个杯子,低着头很无助的样子。
心狠狠地一抽,看着这样的雨目,我硬生生把所有冲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又到了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了,我知道雨目现在需要的不是我,可每次这种时候,她身边就只剩下我了···
“怎么不开灯?”
“呯!”不知道来龙去脉,没有丝毫准备的我瞬间被砸得‘七荤八素’
“怎么了?”打开灯后我就发现了躺在我脚边的‘凶器’,那个雨目用来砸我无数次都没得逞的抱枕。
莫名其妙地看向雨目,我的心更是一紧,这小孩怎么貌似在生气?真的生气了?
“蓝竹皿!我就出去那么一会儿,你到底去哪了?”雨目现在盘着腿坐在地上,地上还放了一个杯身极其眼熟的杯子,瞪着小小亮亮的眼睛,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啊,那个啊······我出去随便走了走······”我把靠枕捡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抓了抓头发,不敢正视雨目闪着小火光的双眼,看到雨目那眼神,我就觉得我是个千古罪人。
“你是不是想偷偷溜走?”
看到这样的雨目,我也悄悄放下了吊在半空的心,还好雨目没有难过得什么也不说只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难过,还好她会生气地炸毛,还好她会没有顾忌地冲我发火,还好比起以前似乎也没什么多大变化······还好还好······这样庆幸着,我便觉得只要雨目一直鲜明跳脱着,就算她不开心了要没轻没重地对我一阵拳打脚踢也无所谓了。
“哪有···家里太闷了,我出去透了口气。”我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打着哈哈,偷瞄了一眼雨目,这小孩还是一脸怀疑的眼神,看得我心里慎得慌,“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没溜啊!好了,先站起来好不好?坐在地上会着凉的。”我慢慢过去,苦口婆心地劝说,将靠枕放在一边向她伸出我的双手。
就像雨目吃准了我会纵容她的无理取闹一样,我也清楚雨目刀子嘴豆腐心又吃软不吃硬。
“哼!”果然,虽然雨目白了我一眼,但还是拉着我的手起来。
“以后不可以再坐在地上了知不知道?”待雨目站定,我低下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雨目不开心就喜欢坐地板已经变成了她的习惯······“雨目?”见她很久没有理我,我皱起了眉。我可以容忍她所有的任性无理,但就是不允许她一丝丝自残。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你!”雨目挣脱我的双手,嘟囔着坐到餐桌上,还不忘端起放在地板上的杯子放在手边。
无奈地看着雨目,我摇了摇头,这小孩还真是死性不改,“你没叫靳唯一过生日?”我坐到雨目对面,看着桌子上的长寿面,眉头皱得更紧。要说雨目的心思,那是再简单不过,但这次,我却猜不透她这几天努力的意义。不为靳唯一,我难以相信,也很难再为雨目找到理由。
“唯一他才不会和我过生日呢!”雨目扁扁嘴,一脸失落却也是一脸释然,没有难过。
“那还做长寿面?”聪明如我,我当然还记得另一个寿星是谁,但卑微如我,我不敢多想,也不会去多想。
“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雨目的音色是典型的江南小女子类型,软软糯糯的,带着些小疑惑时就会变得俏皮可爱,听在我耳中犹如天籁,似是自九天之外飘来,飘渺却真实,直击我的心脏,听得我整个人一震一震的。
什么是发现自己中彩票后的反应?
是我吗?是我吗?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