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激凌店里,我们坐在靠窗边的的一个角落。
我点了一个冰船,雨目依旧是果肉冰激凌,气氛莫名其妙地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压抑。
雨目时不时看看窗外,收回目光后低头盯着自己的杯子,毫无规律地乱搅,隔很久很久才吃一口冰激凌。
她,又深沉了······
我很无语地吃着我的冰船,耐心地等她开口。
雨目心里藏不了事,这是我所庆幸的。在完全可以选择逃回家的时候她选择了和我来到这里,她选择了倾诉,而我,也乐意当她的垃圾桶。
“竹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雨目搅着杯子里的冰激凌,貌似有些纠结,“算了,也不是什么秘密。”
“恩,你说。”
“靳唯一。”雨目扁了扁嘴,“其实唯一根本没去‘崇德’,他的通知书是‘尚学’的。”
“······”原本是打算安慰她的,但我现在暂时想不到对白了,雨目看样子,似乎很平静。
“你不惊讶吗?”
“······”我一愣,作为一个刚得知这个消息的人,我应该表示一下吧?“啊?我好惊讶!”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我这是什么怪反应啊······
“哈,你这是什么怪表情啊?笑死人了。”雨目居然能在跟我说完那句话后笑得如此灿烂,虽然有点被她吓到,但,她目前暂时还能笑,这就够了。
“他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他老是考年级前五,进‘尚学’本来就没什么悬念。”雨目脸色平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冰激凌,一脸释然的样子,“可是,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说要考‘崇德’的!”雨目的脸马上垮下来,让我措手不及。
“你没事吧?”原本已经放下的心一下下又提到嗓子口,她吓到我了,哎,女人就是善变!
“没事,就是有点生气,他这个骗子!”雨目恶狠狠地吃了一口冰激凌,咬果肉的声音连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恩,对,他就是个骗子!”我邪恶地应和雨目。甚是欣慰,雨目终于开始正视靳唯一的“真实面目”了。哈哈哈,靳唯一,有望让雨目讨厌你了,哈哈哈。
“最讨厌别人骗我了!跟我说实话会死啊!”雨目又恶狠狠地大吃了一口冰激凌。
“对对对,他最讨厌了!我们不要理他了!不跟他玩了!”我用哄小孩的方法哄着雨目,没有出现想象中雨目大哭的场景我又轻松了一口气暗暗沾沾自喜,哈哈哈,靳唯一,你在雨目心中的光辉形象马上就会轰然倒塌了,哈哈哈,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
“可是竹皿,就算中考前唯一就告诉我说他要去‘尚学’,我再怎么拼命也考不上的对吧?”雨目又开始搅冰激凌,不再凶神恶煞。
“······”这是怎么回事?靳唯一,雨目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顺着她的话再继续贬低你了呢?······
“他跟我说,他要考‘崇德’,一定是为了给我动力对吧?他知道我考不上‘尚学’就给我定了‘崇德’这个目标,他是为了我好。”
“······”靳唯一,雨目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再给你找台阶下呢?
“他骗我是他不对,但这至少是个善意的谎言,是值得原谅的对吧?”雨目现在连冰激凌也不搅了,换我大口大口凶神恶煞地往嘴里塞冰块,然后义愤填膺地把冰块咬得粉碎。
“对对对,只要是你说的都对!”好吧!靳唯一,我真的认输了。你做了这么多欠扁的事居然连借口都不用自己找,你真是神!
“他考那么高的分,就应该去‘尚学’的,那里才比较适合他。”那我考了那么高的分,怎么觉得‘崇德’才比较适合我呢?
“想他这么有才的人,去‘崇德’就太浪费了!”哪里浪费了······
“而且,这么多年,我们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他一定觉得烦了···”那我们还从小就形影不离呢!哪里嫌烦了······
雨目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极为善解人意。却让我忍不住心疼,雨目,你这是为何呢?这是何必呢?他值得吗?
“······”
“竹皿,我来问你个问题吧!”雨目终于结束了自言自语,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样子证明自我安慰效果不错。
“恩,问吧!”虽然很想推翻雨目刚才的所有结论,但我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反对她的话。只能依旧把冰块咬得咔咔作响。
“竹皿,要是换成你,你也一定会觉得我像牛皮糖一样吧?”
“我······”求之不得。
“他每次都说得那么清楚我还要去缠着他,要是换成你,你也一定会讨厌我的。”
“我······”怎么可能。
“哎,没关系,反正以后也没什么见面机会了,就让他尝尝什么叫‘习惯之初如蛛丝,习惯之后如绳索’吧,没有我的死缠烂打,他一定会不习惯的。”
“我······”但愿如此。
说是要问我问题,雨目却把所有问题说成陈述句,还不给我回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