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会结束后,除了那些找到情侣的年轻人,毛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梁利的三毒蛊已经养成了。跟金丝神猴的关系也跟融洽了,以前还是要绳栓住的,怕它逃跑,现在已经还它自由身了,梁利去哪里它也去哪里,当然除了那个黝黑的井口它不进去,可能它也知道那不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这东西十分鬼精,现在梁利说话它都能听懂了,草鬼婆也不似以前那般讨厌它了,寨里的小孩最喜欢逗着它玩,无形之中金丝神猴给彩云寨增添了很多的乐趣。
看着其梦跟风驰的感情越来越好,很多时候梁利也会羡慕,甚至经常会想起那晚的篝火。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想去金牛寨看看。
天刚亮,彩云寨就来了一个送信的,是阿图儿召集梁伯跟草鬼婆去金牛寨,部落里昨夜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梁利一人在家无趣,并一起去了,金丝神猴也带了过去。
部落议事厅里,也有其他几个寨的那库赶到了,杜宇、吻火、阿图儿等人都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显得异常的凝重。
看到梁利他们来了,杜宇冲梁利微微一笑,梁利脸一红,吻火没有看梁利他们,却把视线集中到了金丝神猴身上。
议事厅的的中间摆放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全都面部凹陷,身体萎缩,全身肌肤发黑,在脖子上留有一排牙印,旁边还有未干的血。很明显这是被吸光了血的干尸。
原来这是昨天夜里清风寨发生的血案,居民老韩听到村里狗叫得厉害,然后突然就没有了声音,觉得蹊跷,就下床看个究竟,结果发现自家的狗倒在地上被吸光了血,血迹滴了一路通向了隔壁的张二家,一路寻过去,结果发现张二家所有禽畜全被吸光了血,于是就敲张二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推门一看,两口子就这样倒在家里。惊惊慌慌的老张一口气跑到寨中广场敲响了铜钟,醒来的寨人知道情况后都很恐慌。那库连夜带人把尸体送到了金牛寨,阿图儿所以安排人去通知了所有的那库前来。
草鬼婆蹲了下来仔细看了尸体一遍后缓缓说:“终于还是来了”。众人忙问这是什么东西干的。
“人!”回答的不是草鬼婆,而是杜宇。
众人惊讶的看向杜宇,杜宇却不再言语。
“确实是人!”草鬼婆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下杜宇,肯定地说。
“啊!是人,什么人干这么残忍的事情?!”清风寨的那库忍不住问。
“飞头降!”草鬼婆皱着眉头回答。
“飞头降,飞头降是什么?”梁利禁不住问,其他人也疑惑的看着草鬼婆。
“就是你雨夜在山中看到那个头颅。”
“啊!就是那个恐怖的东西呀!”梁利想到哪个还是忍不住心有寒颤。
梁伯就把那晚梁利的遭遇跟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了脸色都变了样。
“年轻人,你好像也知道飞头降啊。”草鬼婆看向杜宇。
“曾经听人说过,所以看这尸身模样于是便猜到了”杜宇说话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梁利想起那晚在青山镇的事情,忍不住看向杜宇,杜宇表情平静,好像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那有什么办法制服飞头降吗?”阿图儿问草鬼婆。
“如果还没练成,就有办法,练成了就麻烦得可怕了”草鬼婆看着众人“这降头没练成的时候有个弱点,就是夜里飞头出来四处吸血的时候施术者的肠子会连在头颅的下面,如果肠子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那么术就破了,降头师可谓前功尽弃;日出之前头颅如果不回,那么连降头师自身便会化成一滩血水,断了性命。”“一旦这飞头降已经练成的话,那么夜里出来的头颅就不需要连着肠子,想要制服这个降头师就很难了,而且随着吸血的日子久了,法力就变得越来越强大。”
“降头师只有夜里施术的时候头身分离,其他时间跟常人无异,这种术需要七个阶段才能练成一个阶段为四十九天,修炼的时候必须每晚都要吸血,无论人血还是禽畜血,反正遇到什么就吸什么。他们最喜欢吸的是胎儿血,因为胎儿是由阴阳精血所凝成,吸食越多,不但能延年益寿,而且法力会更加高强。整个过程七个阶段如果一气练成那也差不多需要一整年的时间。”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阿图儿忍不住问,他虽是毛人部落的大族长,但是他拥有的只是毛人部落的武力,毛人部落最强大也最有实力的是历代的草鬼婆,正是因为这两股力量的结合,才使得毛人部落能够世世代代生存下来,对于这等诡异法术,也只有指望草鬼婆了。
“通知各寨,今日开始在护寨栏、家家户户的木楼、窗户上装置各种带刺的植物,飞头降在经过屋顶时,很可能就会被倒刺刺中拖着的肠子,他对此心有顾忌,这样就相对安全一点,各寨每晚都必须安排人员站岗放哨,外出打猎最好多人同行,野外过宿的时候大家轮流休息。”
阿图儿听完后,微微点头,然后对各寨那库说:
“麻烦诸位那库各从各自的寨里抽出两名身手最好的族人,到金牛寨来听我安排。”
诸位那库领命之后各自回了寨子安排防卫及抽调人手的事宜去了,大厅里就梁利、阿图儿、杜宇、吻火了,当然还有那只金丝神猴。
“利儿,记得你遇到飞头降的第二天娘带尊主(蛊师对金蚕蛊的尊称)出寨的吗?”
“记得,可是当时尊主并没有跟娘回来,我也没敢问。”
“尊主让娘留在了你遇到降头的那座山上,如果降头师出现,尊主会收了那个头颅,降头师被破了术,自然会自动消失。如今看来,降头师并没有潜伏在那座山上,你辛苦一趟上山帮娘请回尊主。”
杜宇走过来对草鬼婆行了一礼说:“如果大师跟姑娘不嫌弃,我跟吻火愿陪同上山,请回尊主”。说完后看了梁利一眼。
草鬼婆迟疑了一下,点头允道“这样更好了,有劳公子。”
待梁利三人走了之后,草鬼婆转向阿图儿问道“这两位年轻人不简单,知道来历吗?”
“他们是来自于昭通国的,资助我们部落这次的征收物资,在我们寨借住,具体来历出身,我跟他聊天数次也曾试探,但都没有得出结果,从他言谈举止来看应该不是奸恶之徒。”
“他的身份应该很不简单,他头上的紫色玉发髻跟蓝色耳钻都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他身边的那位红袍男子也不是普通人。”草鬼婆幽幽的说。
“这个降头师,可能藏身的地方很远,并不在我们周围。”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阿图儿禁不住忧愁起来。
“你先组织人手将附近的山林窟洞搜查一遍,如果没有再做打算了。”
梁利跟杜宇、吻火三人一猴出了寨往梁利平常寻虫的山上走去,猴子显得十分的开心一路东蹦西跳的,吻火跟在后面,视线时不时的看向金丝神猴。
“你这猴子很是可爱啊,哪里弄来的?”杜宇问梁利。
“就是这座山上抓的,太顽皮了。”
“你养住它,知道它的来历吗?”
“金丝神猴啊,我怎么会不知道。”
“哈哈,它可不是一般的猴子哦,吻火对它很感兴趣呢。”杜宇说完,梁利回身看了一眼吻火。真是个奇怪的人,梁利暗想。
走在后面的吻火好像完全没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一般,仍然走着自己的路。
“想不到你这蚕娘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草鬼婆的女儿。”
“是吗,你怕不怕我对你下蛊?。”
“你不会的。”杜宇微笑说道。
对于杜宇的回答,梁利真是哭笑不得,但是认真一想又似确实如此。
“你明明知道降头师跟理政府有关系为什么不说出来。”
“你也知道,你也没说出来呀?”
“我娘不让我说,肯定有她的理由,你又是为什么不说呢。”
“跟你娘的理由一样。”
“不说就算,问你个事情,这个你一定要说,可以吗?”梁利停了下来看着杜宇,十分认真的模样。
“好的,你问。”杜宇也认真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暂住在我们金牛寨。”
“避祸!你信吗。”
“信。”梁利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杜宇的话竟然没有半点的怀疑。
很快就到了山顶,四处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树枝上的鸟儿发出一两声鸣叫。梁利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从密林的深处跑出了一只狗,眼眸中有蓝色的光辉在闪耀看着梁利。梁利面对狗虔诚的做了一辑,然后说:尊主,草鬼婆请你回去。狗摇了摇尾巴走到了梁利的旁边神情又似一只普通的狗一般了。
杜宇看着金蚕蛊变化出的这条狗,梁利跟草鬼婆都称为尊主,那自然不是一般的野狗了,肯定是大有来及的,眼中充满了赞叹之情。
下山后,梁利先去彩云寨取了金蚕蛊器皿,途中遇到了其梦跟寨里其他的姑娘,大家看到杜宇跟吻火与梁利同行,顿时全都笑了起来。
梁利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杜宇却面若寻常,礼貌地微笑致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那天你那般调戏我,是不是很开心?”出了寨子往金牛寨的路上梁利质问杜宇。
“我有吗?”杜宇显然是不会承认的“我晚上请你跳舞算是陪个不是了”。
“对!还有晚上,你拉我去跳舞,我也很生气。”
“但是你不是玩得很高兴吗”杜宇笑着说。
“那是因为你是阿图儿的客人,我不能失了我们毛人部落的礼貌。”梁利对于自己的狡辩也觉得滑稽,不禁笑了起来。
“好,算我错了!我陪不是。”
“只陪不是,那可不行。”
“那要怎么办,你才满意。”
“……这个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呃,这个……”杜宇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没有这个那个,反正你欠我的,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找你讨。”梁利得理不饶人,显示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霸道。
两人前面说着话,后面吻火不紧不慢的跟着,往金牛寨的方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