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
袁浣没有什么顾虑的,直接回到了这唯一的安身之所。
毕竟,那个让自己看着很舒服的男生,叫的是身后的那个人。
面向黑暗的时候,只有自己会如此在意,这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过去的,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
直面空白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解脱。
如同在阳光下的一捧清泉,闪耀的不叫光芒,叫做折射的黑暗。
自己的床上,躺着那么一个人。
一个下午刚刚见过的人,那个迷糊的女生。
可那修长又挺拔的身姿又是如此的不想像。莫不是,一个少年?
一个如此难以想象的一个事实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所谓的男生进女生宿舍就是如此的,简单吗?
阿浣这种懦懦的性格就此体现,没有大叫,也没有回避。
径直走上前的她,伸头望了一眼。
就是如此的,直视过来了。
那种充满了大雾的眼睛,微微迷茫的神情。
“你是谁?”
惊得后退一步,桌上刚放的瓷杯就此粉身碎骨。
碎得再也不能拼起来。
阿浣再也不顾床上的那个人,心痛地捧着已经看不出样子的杯子,心中在一滴滴地滴着鲜血。
阿旋送的杯子啊……
所以,阿旋?
突然惊起的阿浣头上一撞,就是两个人的痛呼声。
“啊……痛痛痛。”眼中塞满泪珠的少年就此大叫。
可一声闷响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门开了。
一个白衣,黑色长发,肤色雪白的人,慢慢,“飘”了进来。
阿浣在很远的将来,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和另一个人大笑。
这就是迷糊中的迷糊,叫做迷糊。
“阿瑶!”身后的男生尖叫起来,眼中的大雾又慢慢朦胧起来。
在看到袁浣的一瞬间,他很迅速的清楚起来,不是那么的迷糊。
而离开了,就这么,恢复了。
谁都没有察觉到这样一面,只有他自己能了解。
这是女版的阿牧吗?
他这样想到。
有些发愣的阿浣这捂着头感慨:“大概,这就是别人看到我和牧悠的心情吧。”
这样血脉相连的,如此相似的。
无言。
三个人都是不好讲话的,望望沉默可以代替一切的。
这种无言的境地,谁都遇到过。
一句话省略成三个字,三个字又省略成一个字,到最后的最后,就是不再省略,就此结束的。
Mypromise,Iwillwait,forever.
这种迷茫之后,就是尖叫。
所谓的言情小说里,总有这么一幕,永远都是这样的一个结尾。
而那个结尾,就是林淑蔷。
少年少女是被推出寝室的。被自己那所谓的室友。
是的。
阿浣望着面前两个迷糊的人走出房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然后,被林淑蔷那高分贝尖叫声惊动。
忍不住地小声嘀咕:“果然不亏称之为,小狗……”
而大条神经的林淑蔷正陷入自己的思维中。
“这死凌野,又跑来了。”
受不了的表情出现在袁浣的脸上,一个转身进入房门,从小养成的习惯突然出现。
寝室的门就这样撞在了林淑蔷的脸上,距离,一公分。
于是,有些人的耳朵又被亵渎了。
凌野?凌瑶?
被吵醒的阿浣一出门就望见了昨晚的少女,脑中浮现的是林淑蔷为她解释的两个人名字。
立川,最有名的一对活宝双胞胎。
永远是迷茫的神情,迷糊的动作,精彩的成绩,惊人的音乐天赋。
还有的就是,永远会跑错寝室的双方。
可就是这其中一人,间接地把自己用了近两年的瓷杯给打碎了。
欲哭无泪的她一会还要接受一次暴风雨的洗礼。
来到B市快一天,没有给那个人打电话。
这种洗礼,不仅仅是电话中耳朵的洗礼,还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
袁浣没有手机,是的,她现在就站在城市里已经很难见到的公用电话亭前,使用电话卡。
至少,她自己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能有点安慰也是好的。
而且,回电话自己也接不到,不是吗?
有事就跑,没事继续听。多方便啊。
可是这个方便,第二天就被取消了。
因为啊,有个人,送了手机来。
“死丫头你还知道打电话?”
“……”
“皮痒了是吧,我等了多长时间?啊?TNND你是不是想说就一晚上没睡而已?”少年暴怒的声音透过话筒,直接轰击了袁浣的整个大脑皮层,连带着下丘脑和垂体,直接影响了甲状腺分泌的激素。
“不是……”一声低喃。
“那你说是什么?我说什么了?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啊?”
“不是……”
“你别给我就两个字啊你,天天沉默来沉默去,你不说话就是有人把你当哑巴!”
“我……”阿浣停顿了两秒,叹了气。“找到他了。”
生命就是如此,你越不想遇见的就越会遇见。
越想遇见的,也许就在身边。
枫树微红,落叶轻飘,能迷离在身边的,阳光下洒满了林中缝隙,如同推开一扇窗户,窗外是一块块微隆的坟墓和灰白的墓碑。
就在这种迷糊与迷茫中慢慢走远了的,叫做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