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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浣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被叫回去了。
那一通紧急电话是半夜打过来的,话筒里权老的声音无奈又愤怒,虽说闹得阿浣心里慌慌的,但告知的依旧是好消息不是吗。
“浣浣,快回来吧,家里,出了点事。”
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虽然很不想这样子,阿浣真的想狠狠地甩掉手中的座机电话,可是她还是没这么做,至少这通电话来的及时,也恰好,是她出国的一年整。
第二天,她就异常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行李,顺便,也和方医生,同不息好好地道别了。方医生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打心底还是很不舍的。这一生可能就这一个奇才学生了,如果离开了巴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她了。
而不息,看着她收拾行李,心里一动,赶紧自己也收拾了一番,决定和阿浣一起回国,虽然在国内的父亲可能会很生气,但是自己还是想要,回去看看的,无论后果有多么严重。
国内的十一月可能在恒温中逐渐变冷,可是坐在飞机上飞往国内的时候,阿浣总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抖,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早叫她回去,第二年才是高考,虽然说自己已经在国外复习的很好了,权老也是知道的。而且他说的家里有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浣,你是在害怕吗?”不息看着身边不停颤抖的阿浣,很轻地问了一句。
她只是看的出来,她在害怕,可是究竟在害怕什么,她也不知道的。
阿浣看着飞机窗外的层层白云,还有云层之上的那一轮散发耀眼光芒的太阳,被刺痛了眼,只轻轻摇头,然后拉下挡板。
“不息,你说一个人的人生为什么要这样痛苦,让他这么痛苦,真的好吗?”
飞机上是静悄悄的,几乎只有轻微的咳嗽声和偶尔的翻阅报纸的声音,阿浣感觉自己的心情就要崩溃了一样,可以想像得到的,这件事,绝对有关于尹曦。
“阿浣,你要坚强的,就算那人对你如何的重要,也不要崩溃,你若崩溃了,如何去拯救那个被伤害的人?”不息慢慢地拍着阿浣的背,一下一下地,慢慢的抚平了阿浣心中的折皱。
可是,如果要让她在家庭和尹曦之间选择怎么办?阿浣心里想着,这绝对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一年前就已经想过,没有个结局,或许今年,就会有个结果告诉她应该怎么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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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A市,她怎么也想不到,来接她的竟然是林氏兄妹。
看着两人的表情,的确不是很好,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是关于什么的。
到此刻,即便两人不说话,阿浣也能意识到,估计真的是发生什么了吧。
然后,她几乎什么都顾不上了,随便地让林淑蔷给不息找了个宾馆,就急急忙忙跟着林浅水带来的车上去了。可是,车子在到权家的时候,并没有停,一直开到,尹家的门口。
本来还很奇怪的阿浣,在下车看到好好站在那里的尹曦,泪水再也止不住地从眼眶中奔涌流出。
“尹曦……”
下了车,本来匆忙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出了,最后还是微笑的尹曦,上前搂住正哭泣着的阿浣,紧紧地,抱住了。
“阿浣,你是不爱哭的啊,为什么要哭呢?”夕阳下,就只剩紧紧抱住的两人,感觉始终不分离的模样站在那里。
“阿浣,别哭了。”尹曦其实受不了女生的哭泣,哭起来就是无休止的,可是唯有阿浣,他怎么也不肯让她从他的怀里离开,任由她哭泣罢了。
“尹曦……你,还好吗?”一年不见,你还好吗?
“阿浣,我很好呀,很好很好的,一定比你过的好的。”
骗子。
阿浣心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词,这样形容着尹曦,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可是是真的,她的预感其实也是非常准确的,但是却是毫不知情。
自寒假结束,尹曦在回国后就被尹老逮个正着,虽然没有拖去美国,却也是在家中狠狠地训斥了他一番。
最终的结局就是,尹老又发现了尹曦一身的伤口,一身的,到处都是的,看的一清二楚的,让尹老这样一个年轻时的铮铮好汉都觉得难过的伤口。
很轻易地,就知道尹曦被路陌带走了,然后这种对待何尝不同两年前一样。尽管如此,尹曦还是一个字都没吐露。尹老其实是佩服尹曦这样的性格,多像年轻时候的他,可是,却也不想这样的尹曦,去为一个家庭不想要的孩子,如此去做,做出如此的牺牲。至少,尹家还没有说过,不要尹曦这个人。
可是,却也是可是,没有办法的可是,怎么说尹曦都不会做的,可能唯有阿浣,才能真的照顾并且改变他的想法。可是他也知道,权老很反感尹曦同阿浣在一起,可是看上去尹曦的模样,是很想很想见到阿浣一眼。就算他知道尹曦不喜欢阿浣的,也是无法阻止尹曦把阿浣当成尹若替身的冲动。
若不是自己手上有权家的一部分机密,权家恐怕是不会让阿浣回国的,更不会让他们两个再见面。所以为了尹曦,他咬咬牙,把这份机密交给了权家,换回了阿浣回来的机会。
所以,站在楼上看见楼下夕阳下紧紧抱着的两个人,他觉得自己终于是做对了一件事了。从前很后悔把尹若给放弃了,现在,已经没办法让她回来了。可是至少能让自己的大孙子更幸福一些。
“尹曦,其实,我很想你的。”
“嗯,我知道。”
“那你呢,你想过我吗?”
“没呢,我一次都没有想过你,真的。”假的呢。
“嗯,我知道的,知道的。”知道你不想念我的。
“所以啊,阿浣,你要好好的,我这样就不用惦念你了。”
“嗯,尹曦,我也会的。”会一直惦念着你的,永远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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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改变不了的,是自己的人生,就算有多痛苦,就是叫做奔流不息的人生。
似乎是永远改变不掉的,那种莫名的习惯。习惯多可怕,戒不掉改不掉,只能一点一点把他遗忘掉,才能很好很好的,埋在心底,不再挖出来,不再,害怕透露。
可是,对于两人而言,最好的,便是真正地,待在一起,然后看着彼此娶媳生子,嫁为人妇,然后心才能死去,才能好好过日子。
而这一切,尹曦早早地就想过,可是后来的一切,他其实怎么也想不到的,想不到怎样结束与开始。
然后就让一切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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