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邹晶突然冷漠的开口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
一句冷漠的话语打破了河面的宁静,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宁静,尽管这个时候河面上的船很多,时不时能听到游玩的人放声大笑的美调。
“好吧,你也累了,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去上课。”问海理解邹晶的心思,点头答应道。
说问海理解,那只是问海自己的感觉罢了,没谈过恋爱的他,知道个屁,很明显,他要是理解邹晶的想法,至于傻乎乎的陪在邹晶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就更不用说他用甜言蜜语来讨邹晶开心了。
有个伟人曾说过,一对男女如果坐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证明这两人人互相有感觉。
问海就觉的这句话说的很对,还真是自以为是。
试想如果他们这样长久不说话,傻傻坐在一起,真不知道何时就厌倦了,这样彼此离开还是挺方便的,不用过多的解释,直接走就行了。
邹晶没有再说话,双脚开始蹬着踏板,想早点离开这个家伙。
心里虽然舍不得,可是这家伙也太可以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算人家不高兴,不想说话,那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能死吗。
这个家伙虽然笨,但给人的感觉也不算那么的讨厌,因为他不像其他的男生那样,光说不练,没有实际行动,光喊口号,所以,这家伙还不算是最差的。
看着邹晶两脚蹬着踏板,问海慌忙的也跟着蹬了了起来。
邹晶坐在右边,问海坐在左边,中间是一个圆形方向盘,问海自觉的掌握着方向。
小船很和谐的滑到了岸边,看着前方的一对男女,问海是羡慕不已。
邹晶啊,你看他们,他们多好啊,手牵着手,互相泼水嬉戏,脸上一副开心的表情,多好啊。
这些话哪敢在邹晶面前说啊,问海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
“我送你回家吧,”问海还是知道送邹晶回家的,“这样能和你多呆一会。”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邹晶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
你送我,什么话都不知道说的,就像个死人一样,只不过你还呼吸着罢了,让你送我,我还真不乐意,至少现在不行。
无奈,什么叫无奈,这就叫无奈,问海只好和邹晶挥手道别,准备回家休息。
其实他也很累了,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他喜欢邹晶,可又害怕和她在一起。
他不喜欢邹晶,可又想和邹晶在一起。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还真矛盾了,只知道喜欢更多一点。就好比两个分手的恋人,不知是恨,不知是恨,反正有说不出的感觉。
那种感觉只有自己能体会。
回到家里,问海无力的躺在床上,奇怪,今天妈妈怎么不在家,平常这个时候妈妈可是都等问海吃饭。
和邹晶分开后,问海整个人放松了许多,不再那么的拘谨。躺着躺着,眼睛开始打圈,浓浓睡意来了。
一首萨克斯音调打破了他浓情的睡意,这是问海的手机铃声,他喜欢听萨克斯音调,他觉得的很惬意。
伴着萨克斯的音调,问海眯着眼睛接通了电话,“喂,说话,什么事。”
这是问海的习惯,他从来不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因为他的手机里就没有保存联系人,他觉得,能打电话的也就那么几个,关系好的他都会记得的,没记住的只能说明关系还有待发展。
“小海,你干嘛着,吃饭了没。”
“哦,妈妈,吃过了,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家。”
“你二嫂快生了,我们都在医院。”
“什么,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二哥刚刚才打的电话,我也是刚来的。”
“二哥也真是的,怎么没告诉我,我现在就去了。”说完问海挂断了电话,高兴地跑出了门。
说起二哥,还真是苦命的人。问海六岁的时候,二哥那年十六岁就独自去了S市去打工,在外漂泊十年,依然没有作为,只好闲呆在家。唯一幸运的是二哥带回来个辣妹子,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只好景不长,结婚不到两年,二人就各奔东西了。
不过二哥这人桃花运不错,离婚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找了个本市的一个离婚女人,虽然二人都离过婚,可是对新生活的向往还是很期待的。
这次二嫂怀孕,两人可是喜庆不已,看来上天还是挺公平的。
问海一路欢喜,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医院。这是D市最大的医院,问海只是刚上初一是来过这里,还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当时流行天花和大脖子,问海很幸运的得了大脖子,这段经历让他难忘终生,病痛确实折磨人啊。
“妈,在哪儿,我找不到。”问海快速的拨打了妈妈的手机。
“你等着,我出来接你。”
“小海,这边,这栋楼是妇产科。”
“我不是时间长没来过吗,忘了。”问海笑着看着妈妈,“怎么样了,我二嫂生了没,是男孩还是女孩。”
“自己进去看吧。”妈妈表情僵硬,像个木头人。
问海没有在意,径直跑向了妇产科二楼。
楼道里,站满了人,大爸,三爸,五爸,小娘,还有爸爸都站在楼道里。
二爸没有来,他永远都不回来了,那年得了心肌梗塞,突发去世了,他就是二哥的爸爸。
“爸,你怎么也来了,我妈都没告诉我。”
爸爸看了看问海,没有再理会,大家都在认真听医生的交谈。
和几位长辈打完招呼,问海走进了大家都在门口的那倒厚铁门,里面没看见二嫂,原来这是医生的办公室。
看见二哥背朝着大家坐在医生的面前,两三个医生站在那里给他说着问海听不懂,但能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问海恍然大悟。
怪不的今晚的长辈们都怪怪的,可是未免事情也太突然了。
大姐和二姐忙把问海拉出了门,问海整个人此时麻木了。不能说麻木,说麻木他还是有感觉的,知道麻木,只能说问海此时没有任何感觉了。
“不要进去,我们站在门外。”大姐命令的对着问海的耳朵小声说道。
“我二嫂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大姐没有再说,只是拉着问海的手。
二姐做了个嘘的手势,把嘴贴在问海的耳朵旁,呼出的热气问海清晰的感觉得到,很温暖,很亲切,即便二姐的声音小的厉害,问海还是听清了每一个字,“你二嫂大出血,已经离开了,孩子现在还在讨论抢救措施。”
嗡,嗡,问海的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声,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她是生孩子的,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之前听医生说不是都很正常嘛。
记得电视上看过,遇见这种事,要么医生提前会通知的,要么医生会询问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现在居然是嫂子已经没了,孩子还正在抢救,搞什么飞机啊,这是什么情况,医生他妈的是吃屎的吗。
医生,你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我们都不能骂你,我们都很尊重你,问海的心里多次告诉自己不能骂,保持冷静,一、二、三,三秒钟过去了,问海还是没有忍住,问海破口大骂:“哪个牲口,我嫂子呢,谁他妈接生的,什么牲口,牲口不如。”
夜晚十点,问海的声音在整个楼道里回旋着,楼道里沸腾了起来,本该安静的楼道里,开始热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