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喝太多就是容易涨肚子,上完厕所,终于感觉舒服极了。我跌跌撞撞地往包厢走,突然有人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一看,原来是李夫人。
“李夫人,我没事,我自己能走”我赶紧把胳膊抽了出来。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呵呵~~还有啊,别总是叫我李夫人,感觉我很老一样,叫我佳琳就可以了”说着她又挽着我。
“那不行,我怎么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呢”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有什么关系,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么”
她扶着我回到包厢,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一群人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有人进来也不看一眼,只管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我们来到包厢最里面的沙发上坐下,可她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搂着我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李夫人,你怎么了?”我赶紧想推开她。
“张兵,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她柔声细语地在我耳边说。
“李夫人,被李总看到就不好了。”此时,我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很是紧张。
“放心吧,他们都喝多了,才不会来管我们呢。”她显得很轻松,一点也不在意。我想她早就习惯了,习惯了自己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而自己则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可是,小美,她过会就回来了,她会看到的。”
“放心吧,我已经给她钱让她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是我们的,呵呵”
“可是,李夫人……”
我想把她推开,但因为喝多了酒,身体并不怎么受自己控制。
“不要再叫我李夫人了,叫我名字,这样显得亲切。”
“还是叫李夫人比较好”
“张兵,你可知道你们经理为什么让你过来吗?”听到她这句话我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
“是我,是我跟你们经理说,如果不是你来,那生意肯定谈不成。”她靠在我的耳边,最后几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我才彻底明白。这一切,都是她布下的局。这哪是给她老公放假,让他快活。这分明是她给自己铺路,好让我一步步陷落啊。如果不听她的,不仅是这单生意谈不成,工作也肯定会丢。如果丢了工作,那我怎么付房租,怎么养活自己,怎么回家面对我爸。一些列的问题让我的脑子很乱很乱,电视剧里的情节却发生在我身上。
她看到我愣在那里,知道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站起身,走到李总那边跟他说了几句话。我想此时,李总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她说了什么。转身回来,她扶起我就往外面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跟着她往前走。
出了会所,她开车带我来到了酒店。
她洗完澡出来,身上只裹了浴巾,看到我还是傻傻地站着,就过来抱住了我。她身上不断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而我却还是不知所措。
“张兵,其实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
“李…李夫人,你有家庭,我们不能这样,你就放过我吧,要是让李总知道的话我就惨了”我哀求道。
“你要是再叫我李夫人,可别怪我生气了”她吓唬着我。
“佳…琳…”我只好慢慢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恩,乖,哈哈~~”听到我叫了她的名字又立刻笑了起来,可突然脸色又沉了下来。
她拉着我来到卧室,开了一瓶红酒。倒完酒递了一杯给我,可我没有接,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一样。
看我没有反应,她也不勉强,坐在我对面的床上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不多久,她的脸就开始泛红,已经有点醉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李富贵吗?因为他有钱!”这突如其来的叫喊把我从沉默中惊醒过来。
我回过神来看她,发现她的眼角已经闪动着泪花。红彤彤的脸蛋,带着泪光的双眼,看着着实让人觉得可怜。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酒杯,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小时候,我家里很穷,因为爸妈要养活弟弟,所以在我八岁那年就把我送到了城里的姨妈家。姨父好吃懒做,还喜欢赌博,输了就打我出气。姨妈对我很好,但胆子很小,在姨父面前什么也不敢说。”
说着,她开始哽咽,眼泪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可她始终不让它们流下来。
“后来,我长大了,本想终于可以摆脱这种生活了。可没想到有一天……”
时光回到了从前,是她噩梦开始的那一天。
这一天,张佳琳很开心,终于找到了工作,想着从此可以独立,再也不用被人欺负。她高高兴兴地往家走,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姨妈。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声,她正觉得奇怪,门就开了。
“佳琳啊,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我刚想出来找你呢”姨父满脸堆着笑容,语气异常地温和,这是她来这个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张佳琳跟着姨父进了门,姨妈也在,可是表情似乎很难过,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当张佳琳好奇那中年男子是谁的时候,姨父开口了。
“佳琳啊,这是李富贵李先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呢。”姨父向她介绍着旁边的中年男子。
“哦,李先生,你好”张佳琳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好”李富贵盯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身材苗条的女子,两眼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要不是在别人家里,估计口水都流下来了。
可张佳琳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他的眼神中除了好色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她跟姨父姨妈打了声招呼就走进了自己房间休息。姨父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神让她姨妈也跟了进去。
“李总,你看我们佳琳怎么样啊,还行吧”姨父笑眯眯地问李富贵。
“行!行!果然是闭月羞花,倾…倾…”李富贵极力想着,可就是说不出来,只有小学文化的他生意却做得有模有样,也算是商业奇才了。
“倾国倾城!”姨父笑着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倾国倾城,哈哈”说着,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送走了李富贵,姨妈也刚好从张佳琳的房间里出来,姨父迫不及待地问她想知道张佳琳的意思。
“你有没有问她,到底怎么说?”
“我…没有直接问,就试探了下,她不同意。”姨妈小心翼翼地说。
姨父听完很是生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晚上吃饭,没有一个人说话,屋里异常地沉默,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可怕。
“佳琳啊,你觉得今天的李总怎么样?”姨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不怎么样,一看就是色狼。”张佳琳很不屑的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怎么能说是好色呢。再说他可是商业奇才呢,一年赚的钱都够我们家花几辈子了。”
“他钱多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额…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是吧。虽然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是毕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也都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你长大了总希望给你找个好的归宿不是。”
此时,张佳琳才彻底明白姨父的意思,这是要卖了自己啊。她望着姨妈,想让姨妈帮自己说几句话,可姨父一个眼神,姨妈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顾埋头吃饭。
“姨父,他看上去都四十多了。”张佳琳乞求地望着姨父。
“没有,才39而已,长得比较成熟。”姨父解释着。
“那…那我也不要嫁给他!”张佳琳说完就跑回了自己房间,靠着枕头不停地哭。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的未来就这么毁了。
张佳琳回忆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眼泪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往下流。我拿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她擦了擦眼泪,看了我一眼。
“那…那后来怎么?”
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张佳琳,我还是问了出来。她一听,本来擦干的眼睛立刻又充满了泪水。
“后来…后来…后来,我姨父几次逼我,可我始终不答应。他看拿我没辙,也渐渐不怎么提这件事了。我本以为这事就可以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没想到那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有一天,我姨父居然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然后把我跟李富贵关在一个房间里……”
说到这里,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声音撕心裂肺,许久才平静下来。
“等我醒来,发现已经跟他发生了关系。那是我的第一次,本来打算留给我这辈子最深爱的男人。可现在却没有了清白之身,那时的我万念俱灰,只想着死。于是我屡次自杀,却都没有成功。再后来,我想通了,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爸不要我,我姨父出卖我,李富贵玷污我。既然他们这么看不上我,我就更要活的好一点给他们看看,所以最后我答应了嫁给他。刚结婚时他对我倒还算不错,可后来我发现他外面有女人,而且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打我,在他眼里,我只是他高价买来的一件奢侈品而已。”
说完,她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会就这样过下去,抱着对所有男人的仇恨和对生活的绝望。可是,那一天,当我第一次遇到你,你的阳光、开朗、幽默,打开了我沉默已久的心。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温暖,生活还有希望。”
听着她讲述自己不幸的故事,我一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想此时什么话也安慰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