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能够让人在水下长久呼吸的水草,是丹特告诉我的!只有我们知道……”约书亚一脸骄傲,脸蛋红扑扑的。
艾维尔不置可否,只是摆出一副嫌恶的模样:“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吃下这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万一长在什么臭水沟里或者有什么副作用,你硬瞒着我,我怎么能吃得下去?”
说完扭头一副少爷病发作的样子。
“什么!这水草长在漂亮的地方!很漂亮!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丹特!”约书亚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出了差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艾维尔不耐烦地摇了摇头:“除非让我确认这是长在‘漂亮’的地方才行,我才会吃下去……听着,我是来帮你的,浪费的是你的时间,你看怎么办?”
约书亚一听,的确慌了手脚。他本身年幼,对丹特背后的秘密深怀畏惧,事实上也不能确定这块石头背后到底是否藏着宝藏,算是把艾维尔半哄半骗过来的,有着几分愧疚,此时自然是怕艾维尔找到借口临阵脱逃,因此暂时顾不上和丹特之间的小秘密了。
“好,我带你去……要快一些,别让别人发现了。”约书亚咬了咬唇,额头冒出些许冷汗。
“好。”艾维尔在约书亚转身的一瞬间勾了勾嘴角,随后快步跟上。
他跟着约书亚左拐右拐,让休伯特远远跟着,一直沿着岸线跑了大约七百多米的路程,小约书亚所谓的“绕路”根本没对他造成多大影响。
终于到了一块遍布海岩的地方,这些石头表面不知是覆盖了什么类似石英的材质,在阳光下竟然散发着别样的光泽,闪闪亮亮甚是好看,不过干巴巴的沙滩上能长水草?
似乎是为了解答艾维尔的疑惑,约书亚扯着他蹲下身,向着其中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换换挪步。
只见他轻轻抹开石头下方的一部分沙子,露出石头上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竟然与海水连通,散发出丝丝潮气。
约书亚指指那个洞:“水草从这里面可以掏到,这个洞我凿了很久呢!你如果还要的的话自己去凿一个,我这儿的水草越掏越少……”
艾维尔也不回话,只是环胸静静地与约书亚对视。
约书亚瘪了瘪嘴,无奈地伸手拔出几根水草,塞了一部分进嘴里,剩下的连同方才的一些递给艾维尔。
艾维尔仔细端详,发现并无不同,也不犹豫爽快地扔进嘴里。略显苦涩的味道但不难忍受,韧劲十足,费了好大工夫才勉强咽下。
接着约书亚拉着他下水感受在水中呼吸的新奇感受。果然,神奇的水草让艾维尔可以自如地在水下呼吸!艾维尔适应了一下水下昏暗的环境,努力想看清自己脚下的礁石和潜游的陌生海物。
“现在是要去找丹特了吗?”
“不是现在,我们游不了这么远,可以回到港口混进一艘渔船中途跳下水。我们可以选择那艘发往威尔海深水区的渔船……它停下的地方离丹特比较近。”约书亚眨眨眼镜,显得自己十分的有远见,得意非常。
艾维尔笑了,流露出少年人特有的明朗笑脸,仿佛只是一个偷溜出来游玩的半大孩子。伸手将约书亚的头发揉乱:“那么,就由你带路了。”
临近正午的一艘驶向威尔海深处的一艘大型渔船正平稳运行着,为数不多的海员们正在舱内交谈着,完全没在意甲板的阴影处蹲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们就是潜上渔船的艾维尔和约书亚,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交谈着。
“看起来你很有经验。罗夫特每次带你来这里的时候,放心让你独自跑上渔船?”艾维尔把玩着刚才从摊贩手中购得的绑着长钩的粗麻绳,饶有兴致地环视四周,看看势之眼是否又看上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约书亚狠狠翻了个白眼:“那老头子光顾着自己喝酒谈天,哪里会管我去了哪里……头一次上船要不是丹特救我我就……”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小脸涨得通红。
艾维尔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呵呵……也就是说,你第一次遇上丹特是因为蠢蠢地掉下了船?”
“才没有蠢蠢的!我那时候还没有经验!没有经验!现在我可以给你带路了……你闭嘴!”
突然,约书亚站起身来趴在船舷上环视四周,表示他们快到了。在船缓缓停驻,海员们即将从舱内出之前,约书亚与艾维尔先后扒着船舷下了水,尽量不弄出声响。
一开始,艾维尔还能够感到强烈的阳光照射,但随着深入下潜,他就只能勉强视物了。不可否认,这经历带给他无穷的新奇感。他从未如此随意地接触水中的世界,那么顺畅地呼吸。他想若是变成人鱼,也不过如此了吧?
随着约书亚避开周围的暗礁,底部的砂石也因为区域的变化而不同,竟然有散发荧光的趋势。得益于此,艾维尔能看清周围五颜六色的珊瑚,游荡其中的奇形怪状的海鱼,以及自己呼出的细微水泡。
终于,视野不再为各色岩石所束缚,开阔了起来,他们通过了狭窄通道后,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明明是深海但仿若浅水区。艾维尔还能看到几只虚张着嘴的大蚌,炫耀着内部闪亮的珍珠。
“丹特!我来了丹特!约书亚来了……”约书亚呼唤着,神情激动,为了即将到来的友人而欣喜。
而艾维尔则向后退去,潜伏在某只大珊瑚背后,等待丹特出现,再找机会“偷袭”。
不一会,远处划过一道优美矫健的黑影,渐渐靠近,露出了它的真面目——紫海豚丹特!它发出一阵喜悦的鸣叫,深紫色的身躯围绕着约书亚缓缓转圈,约书亚伸手轻抚它的背脊,像是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