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小小掌心中的石块就像夜明珠一样散发着莹润的光芒,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约书亚眼神复杂地扫了石头一眼,开口说道:“这就是筹码。我能够通过它感受到你对我的好奇。”
“曾经我的父亲也希望我能成为一个魔法师,甚至花重金将我送到魔法学院接受测试。但是无论什么魔法水晶都对我没有效果,就像是在跟石头接触一样。所以他们拒绝了我。
“我想这一定是这块石头的缘故,因为它太特别了。偶尔我能通过它感受一些常人无法感受的东西,比方说艾什的情感……”约书亚顿了顿,羞涩地笑了,仿佛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丹特是一条紫海豚,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海豚港离这儿太远了……”
一个念头在艾维尔脑中闪过,于是颇为迟疑地问道:“你能跟……丹特交流?”
约书亚一愣,摇了摇头:“不……要说交流,肯定算不上。我只能通过石头,感受它的喜怒哀乐,就像心灵相通一样!”没有注意到艾维尔略显失望的表情,约书亚兴奋地说,“朋友不就该是这样吗?一起分享快乐,共同分担悲伤……啊,这才算是朋友!”约书亚脸上透出幸福的嫣红。
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约书亚小心翼翼地向艾维尔提议:“我们能离开这儿回到驿馆去吗?我想告诉你很多事儿……我知道,以你的能耐,心灵相通根本不算什么。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艾维尔的脸色柔和了下来,从咄咄逼人的恶鬼又变回那个温和疏离的贵族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略显尴尬:“莱顿,是时候出来了。”
约书亚一愣,看着从他刚才躲藏处相反方向走出了一个套着深色长袍,面容坚毅的青年。只见他快步走向艾维尔,微微俯身致意:“少爷,是否需要莱顿护送您和……约书亚少爷回去?顺便处理……”他的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那三具“尸体”。
艾维尔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便回身向来时的路走去。转身的那一刻,他听到莱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少爷,您成长了许多。”
艾维尔一顿,满不在乎地回答:“无论我成长到哪个地步,你都是我的管家。”
而莱顿满脸苦笑:啊,总是收拾烂摊子的幸福生活。
客厅
艾维尔与约书亚面对面坐着,莱顿沏了茶,摆在他们面前后就轻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留下艾维尔与约书亚独自说话。
“您听过紫海豚吗?”约书亚看了看品着茶的艾维尔有些局促地问。
“恩啊,是很稀有的灵兽,不过在水质优秀的海域中还是能够见到的。”
“啊,是了,我就是在海里遇上丹特的!我们就像约好了似的,我朝着那里游去,它看见了我,我看见了他。我们是注定要成为朋友的……”约书亚有些激动,小脸红扑扑地,脸上的雀斑仿佛是要飞舞起来。“可是丹特它不快乐。”
“紫海豚被人们誉为守护者,据说它们存在的地方都富饶安宁。丹特同样也是守护者,可是它守护的东西竟然那么可耻地将它束缚住了!它哪儿也不能去。这该死的死物,无论多么有价值,都比不上丹特的自由……”
约书亚紧紧盯着这块石头:“我们因为这块石头能够共享情感,就像天地间只有它懂我,我懂它……照理说我该感谢这石头,但是我不忍心看着丹特放弃自由,永生盘踞在这可怕的监牢中!哦,是了,多么残忍,可怕的监牢!”
“就那么一小块地方,我过不去,它来不了……我再也无法忍受,我与它共同感受对自由的渴望,但我没有办法拯救它!”
艾维尔挑了挑眉:“你想让我拯救它?怎么救?”
“如果只是单纯地把丹特救出来,它会因为擅离职守而愧疚,我怎么能让它愧疚……我只想让它忘掉这些……没错,忘掉这些!如果是您的话一定能做到的吧!”
艾维尔不置可否。
“它的命运就是守护这块石头掩藏着的秘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需要一条紫海豚终生守护的东西……您一定会感兴趣的吧!”约书亚实在看不出艾维尔的意愿,更显焦急。
“光是这块石头就能让我和丹特心灵相通,那么它隐藏的秘密该是多么地令人着迷!求您了!您只要将丹特解救出来,并让它忘记这一切……只要它重获自由,这些秘密全是您的!”
艾维尔阴测测地勾起唇角,绿眸显得深不可测:“如果你是在挑战我的好奇心……那么你成功了。”
约书亚的眼睛划过如流星般璀璨的光芒,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语无伦次了。
“您答应跟我一起去海豚港了吗?什么时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丹特了……天哪,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
艾维尔摸了摸左眉角,略显不耐地挥了挥手:“我会吩咐莱顿安排行程,不过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事情太过复杂,我是不愿冒险的。要知道我并不是个鲁莽的人。”
约书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身体仍微微颤抖:“大人,您到了以后自然会知道了。我相信您的实力,也相信丹特和我共同的眼光……同样,您也不会失望的。”
行了礼后约书亚站起身转身离开。在掖上房门后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发泄一般地奔跑起来。他要向父亲请假,父亲决计不会拒绝自己到伯爵府“参观”一番的。只是……丹特,哪怕你恨我,我也要让你重获自由。哪怕傻到相信一个能力强大又素未谋面的贵族,也没有关系。
艾维尔留在房中,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与泛着热气的茶水,心中思绪纷杂。的确,自己的话说得太满了,毕竟自己刚获新能力不久,无法保证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抹除记忆。不过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隐藏在那把钥匙下的秘密啊。
早在看到石块的第一眼,他就用势之眼看到了石块的本来面目——一把刻着繁复花纹的钥匙,想必是封存太久覆满杂质,看上去就像一块石头。
“丹特……Defender。有趣,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