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赶路,车队已经驶入了城郊,远离闹市,不见了喧嚣,格外的清净。
“我们要在这稍微停留一下,大家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出了城,盯着这些银子的人就按耐不住了,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出了纰漏!”
阿凝几个人早在马车上待的不耐烦了,一听这话,马上都急急忙忙下了马车,去前面车队里讨口水喝。
“咦,清合怎么没下来?”阿凝回头,身后不见清合的踪影。
“我去看看。”冰蝉马上自告奋勇。
“那我们先走,你们快点跟上来。”花青吩咐道。
“小姐放心,我们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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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蝉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第一幕竟是清合在手忙脚乱的翻着行李,“你在干什么?”沈清合吓的跳开一步。
“这不是小姐的行李吗?你想干什么?”冰蝉向前几步,眼前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正是阿凝的行李。
立在一旁的沈清合眼神飘忽,紧张地握起双手看到冰蝉怀疑的目光,又赶忙松开了手:“我……我不知道。我看错了,我还以为这是我的行李呢!”边说着边整理起被翻乱的行李,又重新整理好了,放在一边,“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不是我的行李。”
清合用眼角悄悄打量着冰蝉,见她渐渐消去了怀疑的神色,便马上站起来挽上了她的胳膊:“冰蝉,我们快点走,要不一会赶不上阿凝她们了。”冰蝉点头跟清合一起下了马车。
取水的溪边是一片竹林,冰蝉帮阿凝几个打了水,又舀起了一瓢灌进了自己的水囊,她的心情好像出奇的不错。
“奴婢听说,这片林子叫‘何郎林’,在这一带可有名气了。”
阿凝几个一听,立马好奇心上涌:“好奇怪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小姐真要听?”冰蝉神神秘秘的。
“真要听。”阿凝和花青异口同声。
“那小姐先喝上这么五瓢水……”冰蝉笑眯眯地举起手里盛得满满的水瓢。
“冰蝉,别闹了,快讲讲啊……”阿凝揪着冰蝉的胳膊晃起来,瓢中大半的水都晃出来泼在了冰蝉的身上。
“好好好,快别晃了,我讲……”冰蝉求饶起来。
“传说这竹林中有一棵竹子长了近百年,机缘巧合中沾上了下凡仙人身上的灵气,修炼成了妖。有见过的人,都说这竹妖幻化而成的女子妩媚动人,风华无双,又从未见过她害人,于是很多人都想看看这貌美的竹妖。
有个卖茶水的老伯在城门口摆摊。一日,路过一个书生,在茶水摊前小坐了片刻,喝了几杯茶水便又匆匆赶路去了。本来这也是平常之事,可是坐在茶水摊边的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了一句让人目瞪口呆的话:‘此人生来资质平庸,不想命格中竟有做状元的一回。’
这个算命先生给钱倒不愿意给人算,偶尔碰到几个人就自顾自的算起来,却从来百发百中,算的极准。
卖茶水的老伯一听这话就很好奇,为何资质平平却有做状元的命,就想跟上去看看这书生身上有何出奇之处,便悄悄追上了书生,跟在他身后。
竹林中另一棵翠竹即将炼化成形,这棵竹子倾心于竹妖日久,却苦于迟迟过不了成形一关。这日,正巧这个书生路过,那竹子便灵机一动,将精魄附在了书生的身上,借了书生的身子,直入林子深处去见竹妖。
老伯躲在暗处,见那书生好端端走着,突然一道精光从旁边竹子里飞出直窜入了书生的体内,那书生便生生转了前去的方向,直往林深处走去了,老伯更觉惊异,赶忙又跟了上去。
女竹妖见了被附体的书生竟一见钟情,两人日日厮混在一起。你侬我侬数日后,未修炼成形的竹妖暗自觉得不能再以这样的假面貌示人,便偷偷溜了回去,打算苦练一段时日,早日修得成形后再去见心上人。
女竹妖不见了另一人,正苦寻不见,却碰巧遇见了已恢复神智的书生。
这个书生学问粗浅,不成想却是个精于世道的,回想自己几日来都神志不清,又多了女竹妖几句口不择言的挽留,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顿时生了不该有的心,对那个女竹妖说:‘你若助我上京考上了状元,我便回来娶你。’
女竹妖察觉书生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大对劲,奈何此时让情迷了心智,真的耗尽了全身灵力助书生考上了状元。
天上专司管妖精的神仙发现女竹妖私自用法力做出这等事,便抓了女竹妖要炼成丹药。刚刚修炼成形的竹妖得知后,不管不顾的跑去救人。可是他一个才刚刚成形的妖精怎么能跟道行高深的仙人比呢!只不过一招就被擒住。
仙人一怒之下,把两个竹妖都投进了炼丹炉。两个竹妖都是有灵气之物,又是心心相系,炼成的丹药成了药中的蛊。据说男女各自服下,便绝不能存背叛之心,若是一旦生出了其他的心思,便会心碎而死。于是这蛊就被人成为了‘绝情蛊’。”
冰蝉一口气讲了这么一大段话赶忙喝口水润润嗓子。
“明明是‘深情’,为何又被称作‘绝情’?”花青有些不解。
“存有喜新厌旧之心本是人之常情,一生异心便心碎而死,这样狠毒的蛊,除了绝情之人,又有谁肯下给自己的心爱之人呢。”阿凝说着自己的见解。
“那为何这林子叫‘何郎林’你还没说呢。”
冰蝉见花青这样问,便接着说了下去:“这女竹妖叫何青宁,,男竹妖叫郎生,所以这林子就叫‘何郎林’了。”
“何青宁?”沈清合突然脸色发白。
“怎么了?”阿凝和花青急忙上前问。
清合慌乱的看了阿凝和花青几眼,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得很,不知在哪里听过,一时有些失态。我没事的……”
阿凝想让冰蝉给清合喂些水喝,抬头的一瞬间,却惊诧的在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得意?阿凝摇摇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是怎么回事?
冰蝉并未发现阿凝的的疑惑:“小姐,我给清合姐喂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