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见阿凝语气不同于寻常时候,也怀了些疑虑:“小姐的意思是……”
冰蝉已经走远,怕是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阿凝细想一想,郑重道:“红缨姐姐难道不觉得冰蝉有些像什么人吗?”
红缨和花青一听,心下俱是一惊,这才暗自细想,片刻,几乎是同时:“你是说,小跟班!?”
“嗯。”阿凝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想要陷害她的岂不是就是冰蝉了,那冰蝉奸细的身份也怕是假不了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几人都沉默下来,清合也是不插话,静静坐在一边。
“对了清合,刚才冰蝉找你是有什么事吗?”花青问。
清合急忙解释:“没说有什么事,只是说阿凝不见了,想来着急,就跑来问问情况。”
花青撅着嘴似是不情愿:“谁要她那么些虚情假意的,倒是还劳累她跑一趟,见了主子不请安也就罢了,既是着急阿凝不见了影子,也没见她看到我们来时有一丝的高兴劲,想巴结人也不知道做全了。”
清合一听带了些惊慌,心知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实在说不过去,却又不能再改口,只得跟着说下去:“是啊,这样的婢女我也是看不惯呢!”
花青愤愤:“罔她从小就跟着阿凝,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没良心的,不知道忠心自己的主子,还一心跑去做什么七皇子的奴才……”
阿凝略一思量:“这件事我们还是去禀报给爹娘和慕逸恒的好,得早作打算!”话还没说完,就有小丫鬟来通传,福了福身:“慕少爷回来了,说是在树林子里找到韩公子的手下了,叫几位小姐赶快去齐老先生那里一趟。”
阿凝几人对视一眼,找找人了?既然如此,莫不是错怪了冰蝉?
待到到了齐老头的帐子里,小小的帐中已经挤满了人,赵老爹和赵母也正坐在里间,齐老头摸着胡须,和慕逸恒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话,想要从五花大绑,已经吓得浑身打颤的小跟班那里问出些话来。韩子高也在,为了避嫌,既能不责怪自己的这个手下,更不能插嘴问清事情原由,只得负手站在一旁,细细听着齐老头和慕逸恒问话。
那个跟班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众人只好缓一缓,见阿凝几人进来,纷纷招呼着让出了地方,可是实在是地方小,阿凝便在一旁,也同韩子高一样站着。慕逸恒看见阿凝本来想给阿凝笑一下,碍着眼下还在审犯人,只好作罢,似笑非笑的表情,阿凝看见直觉的扭曲的厉害。阿凝不禁也有些好笑,慕逸恒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不同于一般人,气势不可小瞧,行事为人也是处处周到缜密,好像难以接近的样子,其实实际上还是有些像个小孩子,想必他小时候一定和慕逸音很像吧。想着想着,阿凝便想起慕逸音躺在地上打滚的样子,若是慕逸恒小时候也是这样……呃,还真是难以想象。不过是慕逸音这小子,倒是自启程就没再见过,待会儿去看看去。
“还请大人明见呐,小的真的不是什么奸细,也不是七皇子的人,小人只是忠心耿耿的跟着韩少爷,绝无二心啊!韩少爷,小的跟了您这么久,小的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替小的说两句话吧……”
念竹忍不住插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忠心耿耿,难不成陷害我们家小姐是韩少爷指使的?”
小跟班急了:“小的不敢,小的是真的没做过亏心事啊,韩少爷待小的恩重如山,小的万万不敢再把少爷拉扯进来!这位姑娘千万不要误会了!”
花青和阿凝听到这里,同时有了疑惑,这小跟班一路而来,跟阿凝几人已然混了,怎的口气这样疏远,竟然叫念竹是姑娘,好像是不认识念竹。可是,这件事众人皆知,大可不必隐瞒,他又为什么费心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慕逸恒也面露疑色,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前天晚上不是你故意灌醉了阿凝,派人把她扔进树林,想要嫁祸她与七皇子的人有染?”
小跟班听的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眨巴眼睛,半晌回神:“小的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小的从没有和赵小姐喝过酒啊?平常韩少爷叫我送些东西过去,我只见过赵小姐几面而已,怎么会敢和赵小姐一起喝酒,还灌醉她呢?”
韩子高也听出些不对味来了:“这倒是实话,童凯这小子这几天夜里并没有出过我的帐子,我也没有打发他差事,只是让他在身边伺候着下下棋,写写字的罢了。若说是让他还有时间喝酒,我也不信了。”
众人听到韩子高这样说皆是一惊,若此话当真,这件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小跟班赶忙又接着解释:“若说委屈,小的并不当回事,可是却千万不能让少爷受众人猜疑啊。小的今早才刚刚要去取水,就头一晕不省人事了,醒来就已经到这里了!”
“什么?”韩子高心下暗忖,怪不得一整日不见他的人影,应该是晕在树林里一天吧!是有人暗算自己的手下?
阿凝更是奇怪,自己白天里还跟他说话,还被他威胁,怎么到现在反倒是我冤枉他了。
小跟班被捆的不舒服,手臂挣扎了几下,一截小臂露出袖子。
“不对啊……”花青在阿凝耳边说。
“怎么了?”
“你看他胳膊。”
阿凝这才注意去看,跪在地上的人,袖中露出的小臂,皮肤黝黑,骨骼结实,而当日花青还说过有些像是女子的胳膊。
“清合?”阿凝征询清合的意见。
清合突然向前迈出一步,面向众人:“这个人不是奸细,我们要找的应该不是他!”
齐老头问她:“这话怎么说?”
阿凝和花青也站出来,把疑点一一说出来,齐老头仔细听着:“你们的意思是,易容?”
众人又是一愣,大家都想到了是有人冒充小跟班,却没有想到是怎样冒充的,听齐老头这么一说,问题似乎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