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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巧佳节,缘会“凝香”

花府院内粉墙环护,院外绿柳周垂,院子西面,栽着一片牡丹,东面假山下是一池娇莲,浅粉深紫相映着,十分喜人。阿凝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一带清流自假山曲折处泻于石隙之间,花坛盆景,藤萝翠叶,美不胜收。院后栽着数棵老槐,处处有楸树,银杏和梧桐。正值绿叶怒生,满目青翠之际。

梳洗一新的阿凝从房间出来,被院中美景吸引。独自站在庭中,暗自感叹,置身此地,真有“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之感。

“哎呀,想不到假小子换上一套上眼的衣服还不错嘛。”花锦贤伸着懒腰走过来,见阿凝穿着一身淡绿的翠烟衫,水绿色的百褶裙,腰间的一条金色丝质腰带打成了蝴蝶结的样子,束的腰肢格外纤细,忍不住上下细细打量,啧啧赞叹。

花锦贤穿着月白色长袍,外面罩了件乳白色对襟长衫,黑发高挽。

阿凝见打扮好的花锦贤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心里高兴起来。刚来就遇到这样养眼的男孩子,眼福不浅呐!又看他手执一把碧玉骨折扇,自以为倜傥的模样,揶揄道:“还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呀。”

“我看是一表人渣吧。”

花青一出现就拆了自己弟弟的台,顺便在花锦贤屁股上来了一脚,直接给踢到一边去了。

“姐!”花锦贤拍着屁股,十分不满。

花青直接选择无视他的存在。“阿凝,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吧,今儿是七夕,集市一定热闹。”阿凝一听要逛集市,马上点头表示同意:“我最喜欢逛街了。”说的是心里话,阿凝是女孩,女孩总免不了爱逛街,这是本性!阿凝也想看看古代的街市是什么样的。“准备准备,咱们一会就走。”

两个人兴冲冲的回房拿银子,提包裹去了,只留下花锦贤一个人,暗自神伤。自己这个姐姐,一贯如此雷厉风行,想改不容易,可她什么时候能不当着别人的面这样拆他的台呢,“我可是她的亲弟弟,亲弟弟啊……”

只是此时花青已经神龙既不见首也不见尾了,她和阿凝逛街市去了……

天下太平日久,街市自然也热闹。今日是民间乞巧节,更是繁华非常。阿凝和花青并肩走在街上。“阿凝,你以前走过这条街吗?”

“没有。”阿凝说的事实。

“这条街市这里最繁盛的一条街了。”

街两边都是青楼画舫,绣户珠帘,看的阿凝眼花缭乱。乞巧之日,街上青年男女遍布,茶坊酒肆中传来按管调弦“铮铮”之声。满眼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之景。

“那边有家胭脂铺,我们去看看。”花青拉着阿凝进了一家胭脂绒线铺。老板娘连声出来招呼。“小姑娘想要点什么?我们这的胭脂都是新鲜花朵摘来熬制研磨制成的,颜色鲜亮,气味也自然,好用得很。”

“老板娘,这是什么胭脂啊?”阿凝举起了一个五彩瓷金鸟纹的椭圆形匣盒。

“姑娘好眼光,这盒胭脂啊叫‘凝香’,里面加了百花蜜粉,涂在脸上雨洗不掉色,水冲不脱香!”

“阿凝,这盒胭脂叫‘凝香’,你名字里有个‘凝’字,太巧了,你喜欢,我们就买下吧。”花青说着就掏了银子给老板娘。

“这胭脂是别人寄存在小店的,并不卖银子,只说若是见了有缘人就送给她。今日姑娘喜欢,名中又恰有‘凝‘这一字,一定是那有缘人,小店就将这盒胭脂转送与你了。”

“有缘人?也不知是怎样心灵手巧的女子才制的出这样的好东西。”阿凝心下想着。

“那头有卖头饰的,真漂亮。”不等阿凝回过神来花青就拉着阿凝飞奔出店去。

“姑娘……”老板娘拿着花青放在柜台上的银子追了出去。可是……人呢?

“花青,那桥上人怎么那么多?”阿凝和花青在熙攘的人群中,向桥上挤过去。走上了桥,只见桥两边栏杆上系满了红绳,还有些女子正忙着拆解。

“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七夕的惯例,红绳的两头分别系在不同两处,出来游玩的未成家男女大都会来这里。解了这红绳一头,拉着绳子就能找到生的另一头了。传说这绳是姻缘线!”

阿凝解了一根红绳,拉着绳头对花青说:“我希望绳那头是个女的!”

“为什么呀?”

“我可不急着嫁人。如果是个女的,因缘际会,我们就是有姐妹缘,再多一个姐妹,那多好。”

花青觉得阿凝说的有道理:“那我也希望自己碰见一个女的。”

红线绕的七扭八拐,阿凝早不知道花青被绕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到头啊?”天渐渐黑了,可此时的街上人不减反增,更加热闹了。各家店铺门口都挂起了红灯笼,桥下泛舟的点了莲花灯放进河里,灯火璀璨。“揪——”不远处天空中传来烟花升空的声音,“啪”一朵金色的大花自空中绽开,金砂喷涌而出,在天空中划出道道金色的轨迹,仿佛千缕金线抛上天空。

“金丝万缕——祝各位福禄两齐,喜庆迎门——”有人唱贺道。“好!”围观的人纷纷鼓掌叫好。

“阿凝——”有人在远处唤阿凝,阿凝抬头踮起脚跟看去。“花青!”

“这里,这里,阿凝快过来!”“等我一下!”

阿凝低头看看手中的红线,不知还有多少到头,便蹲下系在了身边河堤的栏杆上,急急向花青的方向跑去。

不远处一位身量修长的白袍公子,一手扯着一根红线,只见线拉得笔直,一直延伸向前,到了另一头,那一头竟系在河堤的栅栏上!

“阿凝?”白袍公子玩味的看去,却只看见阿凝的背影,一个纤细灵动的身影只一闪就淹没在人群中,没了踪影。

晚风吹来,掀起白袍公子的衣角,隐约见衣襟边几支绣描的青竹,衣袂飘飘,墨发飞扬,宛如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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