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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多少人间辛酸泪,偶来重逢恨别辞

【一】

数学课下了以后,南宫写韵开始拷问起兰馨儿来,“小珏的作业不是交了吗?怎么弄成这样?”

“这还不明显吗,夏婉歆的作业不见了,他拿自己的来顶上呗!”兰馨儿手里不停地转着笔,好似在探讨更深层次的问题。

“那夏婉歆的作业呢?”南宫写韵继续追问道。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呢。”兰馨儿看向南宫写韵,仿佛想在她脸上找到答案。

“哦!”南宫写韵也开始闷头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令大家都不大愉快。

“你为什么这样!”夏婉歆的声音在南宫珏的座位上传来,在教室里回荡,众人纷纷看向他们。

“什么这样?”南宫珏的声音不大不小,多少有点儿争吵的味道。

“你为什么把名字改了?”果然不出兰馨儿所料,夏婉歆把写着自己名字的作业本扔到南宫珏桌上,众人也算是明白了,原来南宫珏是代人受过。

“拿开!”南宫珏有些生气道,把桌上的作业本推开,“你是不是嫌我不够烦啊?”

夏婉歆生气转头就回到座位上,把头闷在桌上。

“别这样,他也是为你好啊!”旁边的楚妍安慰道。

“不需要!”夏婉歆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希望看到南宫珏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听到夏婉歆如此说,楚妍不敢再说什么,她是了解夏婉歆的脾气的,生气起来谁劝也没用,况且这件事和自己有脱不了的干系。楚妍扭头看了看南宫珏,然后埋头把作业本拿出来撕碎,放进书包里,心想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但她忘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

罗光宇看准了这个时机,心想该是趁虚而入的时候了。

晚上,兰馨儿正在做作业时,电话响了起来,以为是南宫珏打来的,她高兴地拿起电话,可是表情又突然失落起来,是罗光宇打来的。

“喂,班长。”

“夏婉歆吗?”罗光宇问道。

“嗯,什么事儿啊?”夏婉歆开始纳闷儿罗光宇打来电话干嘛。

“睡了吗?”语气带着些关切的味道。

“快了!”

“······我想跟你说件事。”罗光宇有些语塞。

“说吧,我听着呢。”

“我,我喜欢你。”

“······”夏婉歆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

罗光宇马上说道:“没事儿,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夏婉歆鼓足勇气,“我有男朋友了。”

“南宫珏吗?”带着些轻蔑的语气,罗光宇问道。

“对!”

罗光宇整顿了一下语气,“那你做我妹好不好,不能让所有的便宜都让他占了,再说了,我也发现他有什么好的。”

“他很好。”夏婉歆马上说道。

“好好好,你说好就好,那做我妹妹总和这个没有关系吧。”

夏婉歆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拒绝罗光宇的热情了,沉默片刻后,低声道:“好吧!”

“谢谢,那你早点睡吧。”

“嗯,你也是。”夏婉歆挂了电话,看着手机,脑子里想到的不是刚才和罗光宇的谈话,而是是不是应该给南宫珏打个电话,毕竟今天的事都是因她而起,心想南宫珏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今天一天都闷闷不乐,南宫玥打赵耀京时,他的眼神生冷得快要吞噬一切,要不是今天是因为自己没交作业在先,恐怕现在的局面会更糟糕。辗转了半天,还是放下了手机,心想就让南宫珏静一静吧,再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到时候再说,现在该想想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二】

“你今天没事吧?”楚妍望着写好的短信,心里挣扎是不是应该发给南宫珏,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发出去,索性删了倒头睡觉,可是脑子里满是浮现着今天南宫珏脸上的两个五指印,心里既是怨恨自己,也怨恨夏婉歆,心想夏婉歆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如此恃才傲物的南宫珏为她受过······

第二天早上,罗光宇就殷勤地帮夏婉歆买好早餐,放在夏婉歆的座位上。罗光宇坐在座位上,眼睛看着书,时不时朝门口瞟一眼,看看夏婉歆来了没有,夏婉歆一进门,罗光宇也起身走过去,问道:“吃早餐了吗?我给你买了早餐,在你桌上呢。”

“谢谢啊!”夏婉歆朝桌上的早餐盒看了一眼,有些客气道。此刻南宫珏也进门来了,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夏婉歆看着南宫珏,马上说道:“我吃了,你吃吧。”然后埋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早餐递还给罗光宇。罗光宇接过早餐,脸上刻满了难堪。

南宫珏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的表演,翘着二郎腿,嘴里不停地嚼着饼干,脸上的肌肉跳动着,不屑地笑了笑,接着又起身上前去把手里的一盒牛奶放在夏婉歆桌上,说了句:“胃不好,少吃快餐。”说完看了罗光宇一眼,朝后排走去。

夏婉歆看着南宫珏清拔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罗光宇,不好意思道:“我不能吃快餐。”声音很低,大概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说着将桌上南宫珏给的牛奶放进桌箱,嘴角幸福地微微翘起。

【三】

天空渗着冰冷的颜色,碧蓝如洗,阳光在几朵清淡的云彩见洒下一丝丝迷人的温馨,不过却让干燥的空气显得更加乏味了。

下午课很快就上完了,兰馨儿和南宫珏几人跑着向校门外离去,今天是南宫珏的生日,汝婳打来电话说她到高岭了,叫他们去接她。

走到车站,汝婳正站在路边等待,手里提着一个蛋糕,阳光洒在清澈的眸子上,泛着晶莹的星光,红色的羽绒褂配上里面润洁的毛衣,显得清纯可人,脱了几分娇气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和迷人。

“汝婳,想死我了。”兰馨儿和南宫写韵跑过去抱起汝婳,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大概这就叫闺蜜吧。

“好了,我也想你们,但我喘不过气了。”汝婳笑着将手里的包和蛋糕提起来,意思是自己很累,饶了她吧。

兰馨儿和南宫写韵松开汝婳,像恋人般相互望着,脸上到处揣摩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长变了。“小妮子长漂亮了!”兰馨儿甜甜地笑道。

“是吗?都长漂亮了。”汝婳想伸手去碰碰两人的小脸蛋,可是一抬手,才发现手里还提着东西,无法操作,索性放弃了。

兰馨儿看到了汝婳的不方便,转身朝南宫玥吼道:“你是不是没看到啊,装瞎呢?”

南宫珏欲上前,被叶萧拉住了,南宫玥不好意思地上前从汝婳手里拿过蛋糕和包,勉强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最近过的好吗?”汝婳问道。

“还行!”

“哎呀,别说了,回去再说,外面这么冷。”南宫写韵瞅了瞅周围,紧紧衣服说道。

“嗯,有什么悄悄话回去私密聊,别让别人听到了。”兰馨儿笑道。

汝婳伸手碰了碰兰馨儿,“就你鬼机灵!”几人笑着回到南宫珏几人的住处。

【四】

南宫珏也打电话叫夏婉歆来了,几个男生在厨房里忙活,兰馨儿则拉着汝婳和其他女生到里面的房间里聊天,不让她们帮忙。

“最近过的怎么样,也不来看看我们。”兰馨儿拉着汝婳的手说道。

“就是,我们可想你了。”南宫写韵也责怪道。

“还好吧!我也想你们,但是工作紧,走不开。”汝婳颇有歉意地笑道。

“工作?”兰馨儿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工作,不是上学吗,不放假啊?”

“这个。”汝婳低下了头,脸上马上浮现出一些无奈。

“到怎么了?”南宫写韵察觉道有些不对,立刻追问道。

“我说了你们不要给他们说。”汝婳压低声音。

“嗯。”兰馨儿和南宫写韵露出焦急的表情,马上答应道。

“我没读书了。”汝婳缓缓说道,说完脸上释怀了许多。

“你不是·····”兰馨儿更加迷惑了。

汝婳马上解释道:“我妈妈生病了,家里没有能力再供我上学了,所以,所以我退学了。”

“哦!”兰馨儿和南宫写韵脸上顷刻间多了几分同情,沉默片刻后,“没事儿,有我们呢,毕业了以后我们来陪你,反正我们都考不上大学的。”

“你们要加油,给我的脸上多添几分光彩。”汝婳生硬的笑了笑,随后又收回笑容,变得麻木。

“嗯!”兰馨儿和南宫写韵一起应了句,让汝婳安心。

“诶呀!”汝婳叹了句,“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你们还没有给我介绍她们呢。”说着把目光移向坐在对面的夏婉歆,穆兰,罗燕和罗小霞四人。

“哦,这是夏婉歆,小珏的女朋友。”兰馨儿指着夏婉歆说道。

“你好,我是夏婉歆。”夏婉歆有些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脸上添了一抹绯红的色彩,衬上窗外的霞光,显得更加羞涩了。

“挺漂亮的!”汝婳笑道,“我是他初中同学兼姐姐。”

“嗯,听他说过,你也挺漂亮的。”

“别寒颤了,累不累啊!”兰馨儿说着又指向其他三人,“这是罗小霞,罗燕,穆兰,都是我的好姐妹。”

汝婳听兰馨儿介绍着,指着兰馨儿笑道:“你们好,受了她不少的气吧!”

“可不是嘛!”几人异口同声道。

“诶哟,现在就开始告状了?看我不弄死你们。”说着从床上跳起来,要向三人扑过去。

南宫写韵马上拉住兰馨儿,“好了,你打得过她们吗?打不过我可帮不上忙。”

“还是写韵好。”兰馨儿坐下来抱着南宫写韵娇嗔道。

几个女生纷纷笑了起来。

【五】

夕阳渐渐被早来的夜色所淹没,房间的灯亮了起来,叶萧几个男生也开始搬桌子弄板凳地上起菜来。边吃边聊,就像一家的兄妹,亲融不拘,相互夹菜添饭。饭吃完后,桌子也被收拾干净,汝婳把蛋糕拿来放在桌上,点起了蜡烛,然后关上灯,动人的生日歌在房间里响了起来,等南宫珏许完愿,大家一起吹熄蜡烛,打开灯。

汝婳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来递给南宫珏,说道:“这本《平凡的世界》送给你,希望你快快长大,给我们弟妹幸福。”

南宫珏从汝婳手里接过书,就像一个神圣的交接仪式,分外庄重,“谢谢汝婳姐,我一定努力。”

“我和你馨儿姐也有东西送给你。”说着南宫写韵从旁边拿出一个精品盒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一块精致的手表。南宫写韵拿出手表,“来,姐帮你戴上,希望你快乐分分秒秒。”

罗燕几人也纷纷把礼物送给南宫珏。“我们几个大男生就不送了,今天算是帮你白干一场。”叶萧笑道。

江枫从床下提出一个鞋盒,“野猪说笑呢,小珏生日,哥们儿岂能坐视不管,我们几个凑钱帮你买了一双球鞋,一直没让你知道,就骗你说是给我自己买的。你和我的脚差不多,所以我就代你试了试,还不错!”

“谢谢!”南宫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夏婉歆呢,不可能没表示吧,快拿出来,我都看见了。”吴昊承笑道,众人纷纷看向夏婉歆。

夏婉歆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背后把白色的袋子提出来递给南宫珏。

“帮他穿上呗!”江枫几人吵着把南宫珏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对呀,穿上就跑不了了。”几个女生在旁边起哄。

“那穿上吧!”南宫珏看向夏婉歆,把袋子递还给夏婉歆,眼里有些央求的神色。

夏婉歆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展开,帮南宫珏穿上,又把自己颈上那条白色的围巾取下来替南宫珏围上,边整理衣领边说:“白色的看起来阳光,毛衣外套暖和。”

“谢谢!”南宫珏轻轻地说道。

“好幸福的画面!”吴昊承羡慕道。

“去!”兰馨儿笑道,“那你就加油吧!”

南宫写韵看着,眼里渐渐湿润了,似乎这幸福,也属于她,嘴角扬起一抹惊艳的颜色。

蛋糕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糟蹋的,现实中很多人恰恰弄反了,不过碍于汝婳没有衣服换洗,天气又冷,几人就省了这个步骤,乖乖地把蛋糕吃完了。

聊天聊到很晚,最后男的一张床,女的一张床凑合着睡了一晚。第二天大家买了许多零食和饮料一起去爬山晒太阳。晚上,吴昊承提议去泡温泉,没经过怎么决议,就全票通过,吴昊承和罗杰两人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半天,才把众人安全送达温泉。

【六】

温泉在这里颇有盛名,来者络绎不绝。

等到人都泡差不多了,里面还剩下两个年轻小伙,叶萧几个男生便抢着先行去泡,外面的兰馨儿嚷嚷着叫他们快点,几个男生还没泡满意,闭口不答,只徜徉在温床上奄奄作态,直叫舒服。兰馨儿几个没辙,只好耐心等待。

后来来了几个中年妇女,在几声询问没人应答后,直接杀了去,直呼:“你们要是再不起来,我们就下来一起泡了。”虽然男生都渴望泡鸳鸯浴,但是和这群妇女一起,未免有伤风化,索性就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退让出来,也不管是否穿好,就纷纷往后撤退,他们可不想把自己的清白毁于一旦。

无论是痛苦还是美好,在时间的冲击下,都会成为美丽的曾经而渐渐老去。对于历史,我们只是沧海一粟,会得到,也会失去,每个人都一样,任何人也无法阻止。

不知是不是又要上演离别的人间悲剧,太阳在云朵后面藏匿了起来,清晨灰蒙蒙的天空就像兰馨儿几个人一样打不起一丝精神来。临行的汽车就要开了,兰馨儿和南宫写韵依依不舍地拉着汝婳的手,在家的千叮万嘱又重挂嘴边,仿佛不累,缀着眼泪也要将它说完,仿佛这一走,就在没有机会重新聚集一样,场面颇为壮观。

临上车前,汝婳像一个长辈般把夏婉歆和南宫珏拉至身前,手里紧握着夏婉歆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南宫珏说道:“小珏,你以后不许欺负我们家弟妹,这么好的弟媳妇我可不想花落别家,记住了······”随后又赐给夏婉歆一个“护身符”——“要是他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或者告诉你们馨儿姐,写韵姐,看她们不抽了他的茎,扒了他的皮。”

南宫珏一龇牙:“要这么歹毒吗?”

“这是自然!”兰馨儿笑着说道,舒淡了一下适才的悲伤。

夏婉歆浅浅地一笑,笑得坦然,笑得舒心,她明白,护身符没有挡箭牌的功用,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挡箭牌。

南宫珏埋头长叹,世上最恐怖的动物果然是女人啊,一旦遇到同类,就会瞬间抛下伙伴。

终于,汽车掀起的尘土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两边挥着手,彼此一声珍重,泪如雨下!兰馨儿这边人多势众,汝婳势单力薄,汽车看到后,在颠簸中逃窜得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兰馨儿几人才收整情绪,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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