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熠和李司燃第一次吵架,准确说是冷战,发生在高二即将开学,返校分新班那天。
陈司熠高一的成绩还算可以,为了不想被别人知道她俩在一起,她和李司燃私底下的联系并不是太多,所以她的成绩,并没有因为和李司燃谈恋爱而影响太多。
H中向来以文科成绩全区第一著称,班主任菊姐建议陈司熠学文,以她的成绩,一定可以考上文科实验班。杨辰也是如此,年级里的几次大考,他都是年级前十名中的一员。杨辰进文科实验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而陈司熠却犯了难,原因只有一个,李司燃。
李司燃是体育生,平时上课的时候,心情好,不困,就跟着老师听听,要是困了,说睡就睡。所以他的成绩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大多数的体育生都会选择学文,文科不像理科,要是哪一节课睡过去了,回家看看笔记,背背书,还是可以勉强跟上的。所以李司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学文。当然,以他的成绩,肯定考不上文科实验班。那天下午,杨辰,李司燃,陈司熠,还有孙祎他们几个坐在一起商讨学文还是学理。
“班长,你学什么?班主任让我学文呢,说咱们学校文科好。”杨辰最先说话。
“不知道呢,我再想想,文科是不是分实验班和平行班啊?”其实陈司熠心里对这些事情很清楚,她只不过不想当着李司燃的面儿表态。
“我前几天和沈乐还有文文她俩商量了,我们都学文,等期末考完了,就得好好看看历史什么的了,考实验班啊!”孙祎说。
“李司燃,你和叶南肯定学文吧?”沈乐捅了捅坐在陈司熠旁边,沉默了半天的李司燃。
“恩,学文,没别的选择,不过以我俩这成绩,考实验班就算了。你们几个肯定没问题,高二咱们不在一个班,经常联系就行,感情不会变。”
“恩,也是。”沈乐说。
那天放学,李司燃送陈司熠回家。
“司熠,你学文学理啊,想清楚了吗?”
“不知道。”陈司熠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叫不知道啊,你想学什么啊?”李司燃又问。
“文吧,杨辰他们都学文,你不也学文吗?”
“恩,以你的成绩肯定上实验班没问题,呵呵。”
陈司熠看见李司燃笑了,心里更加复杂。
“可是我要是考实验班了,就不能和你一个班了。”陈司熠停下车,对李司燃说。
“哎呦没事儿,咱俩又不是天南海北了,还在一个楼层呢,天天都能见面。以后实验班的男生,都是穷酸诗人,向我这么温柔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你去哪找去啊,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出轨。至于我,你就放心吧,这辈子就你陈司熠了。”
李司燃依旧是乐着。陈司熠看着他,却越看越难受。她想和李司燃在一个班,又想去上实验班。和李司燃在一个班,就能天天知道他在干什么,考实验班,基本上就是意味着会上一个名牌大学。陈司熠觉得,她这辈子第一次在爱情和理想的选择上犯了难。李司燃又何尝不是,虽然脸上一直笑着,嘴上一直说着分班,感情不会变。但他其实很不想和陈司熠分开。他知道陈司熠担心的是什么,他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可是李司燃觉得他不能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女情长,就耽误陈司熠的大好前途。
“李司燃,我在想想吧。想好了告诉你。”
“司熠,你怎样选择都可以,我都尊重。”
“嗯,知道了。”
那天晚上,杨辰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陈司熠的,一个是李司燃的。
李司燃先打的,他把他俩放学的对话,大体内容告诉了杨辰。
杨辰听了说:“李司燃,你丫真无私,没看出来啊。”
“杨辰你说点有用的行不行,我是真不想和她分开,可我又不想耽误她。我怎么办啊,放学的时候我就特想跟司熠说,让她别考实验班,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啊!”李司燃几乎是和杨辰吼着说的。
“李司燃,你就那么确定陈司熠不会为了你,放弃考实验班?我觉得陈司熠挺重感情的,对你更是在乎极了,虽然你一直跟她说,她考实验班无所谓。可难道她就一点都察觉不到你的不乐意吗?”杨辰很冷静的给李司燃分析。
俩人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李司燃才挂断电话。杨辰刚要回屋,电话又响了。
“又怎么了啊?”杨辰先声夺人。
“啊?是杨辰吧?我陈司熠。”陈司熠被杨辰的一句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噢噢噢,班长啊,没事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杨辰,你说我到底考不考实验班?”
杨辰心想,我靠,要不怎么说你俩是一对儿呢,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找我啊!!!!
“杨辰?你在听吗?”
“在在在,你怎么想的?”杨辰把主动权交给了陈司熠。
“我想和他一个班,我又想考实验班,李司燃说让我考实验班,可我总觉得他口是心非。”陈司熠说。
“班长啊,其实吧,刚才李司燃也给我打电话说这事儿了,他的确不想让你考实验班,但他也不想耽误你,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冷静点,好好想想到底哪个重要。”
杨辰觉得,陈司熠是聪明的,她一定会懂他的意思。杨辰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很少考虑儿女情长,从来都是哪个是对的,就选哪个。
“我知道了,谢谢你杨辰。”陈司熠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学,班主任发了文理申请表,陈司熠他们几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在‘文科’前面的小方框内,打了勾。
自从李司燃给杨辰打了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和陈司熠说过考不考实验班这件事儿,他想,一切都看命运怎么安排。
期末考完后的第三天,陈司熠就坐飞机去了广州,她的父母在那边做生意。所以放假后的一个月,李司燃都没能见到陈司熠。俩人只是电话联系。有一天晚上,李司燃又问起陈司熠考不考实验班,陈司熠给他的回答是:不考。
H中的文科实验班考试,安排在7月23日,陈司熠在21日,就坐上了飞回北京的飞机,23日考完试后,又飞回了广州。当然这一切,李司燃都不知道。
陈司熠在来北京的飞机上,又认真的想了一遍,她爱李司燃,她也爱自己的理想和未来,在现实面前,她选择了后者。当时的陈司熠不知道,在日后的一次选择中,她放弃的仍是前者。
后来陈司熠回到北京,李司燃,陈司熠还有杨辰他们几个,约出去玩儿过几次,陈司熠并没有让李司燃看出她的心虚,俩人的感情也在稳中求进。直到那次返校。。
实验班的班主任依旧是菊姐,她看见李司燃的时候,依旧是用拳脚把他问候了一遍。
“你小子以后给我听话点,少给我惹点事儿,多跟杨辰他们一块儿学会习。”菊姐说。
李司燃反应快,立刻抓住了菊姐这句话的重点。
“老师,您什么意思?我被分到实验班了?不可能吧。”
“应该这么说,是学校直接给的命令,就俩名额,你和叶南。你俩体育成绩好,是学校重点培养的体育人才,应该这么说,学校的意思是,把你俩分到实验班,好好学学文化课,以后才有机会去北体。”
李司燃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震惊,然后就想起了陈司熠为了他没考实验班,这下怎么办。
“菊姐,陈司熠被分到几班了?”李司燃努力装的镇定点。
“也是实验班啊,她实验班考试考了第3名呢。”菊姐说完还把实验班名单拿给李司燃看。
“咱们班有好几个都考上实验班了,陈司熠,杨辰,孙祎,沈乐,文心明,兰东,还有你和叶南,一共8个人。”菊姐继续说着。
李司燃没有听着,事实上,在他听到菊姐说‘她实验班考试考了第3名呢’的时候,他就已经傻了。
‘陈司熠,你什么意思,考实验班就考实验班,为什么骗我。’李司燃心里想着,他现在只想找到陈司熠问清楚。
陈司熠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李司燃解释,所以她看到李司燃在实验班门口站着的时候,只以为他是在等她。
“司燃,刚才菊姐跟我说,我被分到实验班了,她说是学校觉得,我要是不在实验班,就有点可惜了,所以把我分到实验班了,你呢,你几班啊?”陈司熠笑着看着李司燃。
“是么,真巧,咱俩得当3年同学了,我也是8班,陈司熠,恭喜你以第三名的成绩考上实验班。”李司燃故意把‘第三名’和‘考上’说的很重。
“还有,陈司熠,来实验班你很开心吧。”
李司燃看着陈司熠的笑容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陈司熠觉得,自己当时就有一种被扒光了放在大街上的感觉,就觉得李司燃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个耳光一样,扇的自己生疼。
李司燃没等陈司熠回答,就推门进了班,冷战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