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我倾尽全力用所以感官收集信息,本能地对局势进行判断,隐隐的猜测就让我额冒冷汗。
黑袍人转身回去,几秒后又回来,我猜测她是去取回那绿色丝线的。
黑袍人提着我,如灵狐般几个起跃便远远离开了这里。
路遇两只三星纹兽铁甲黑豹拦路,也不见黑袍人什么动作,一根绿色丝线弹出,这两只以防御著称的纹兽就已经被分成了多段,甲与骨切面更是平整如镜。黑袍人只取了纹兽身上最值钱的纹晶就不再管那两具尸体。
看到这两只纹兽的下场,我这才肯定了之前的推测,为那一队纹修的结局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行走在危险边缘的纹修,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只能暗暗地咽口水,不敢再多想。
这时候我也只能尽可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人怎么会贪图我这只值十七万纹币的人头呢?三星纹修给人做保镖一个月也有十多万的工资。那么黑袍人一改作风不杀我,却只把我束缚了带着的原因又是什么?
那绿色的丝线也与我所知的靠能量石和心灵之光启用的纹器都不同,那东西是纹器吗?
去在意这些并没有太多意义,所以我又换了一个方向思维。
现在被擒的我可以想的事有两件供我选择。一是想办法逃掉,很遗憾的是,这看似必要的想法我直接丢掉了。不是我想不到逃的方法,而是我不能逃,我并没有忘记这里是幽暗森林,我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只有待在这强大的黑袍人身边才能不惧纹兽。所以我现在在想的事情就是,了解现状,并知道对方的目的。
我壮了一下胆,试探着问:“阁下,您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为您效劳的吗?”
“带……我……进……城……”那声音尖锐而又沙哑,似是数年没有说过话一样不流利,声音依然男女莫辨。
正如我猜测的哪样,黑袍人不是为了钱而捉我却是为了找人带路,这点才让我吃惊。
“可是,现在荣城的人都在通缉我。”我如实说,毕竟如果就这么带着黑袍人到荣城去,我极有可能会被围攻,期待黑袍人会出手救我的想法我从没兴起过,只要黑袍人不参与到追杀我的行列就应该感谢了。再者,一个人能敌得过一座城吗?现在挑明了情况我才有活路。
可惜我无论怎么计算,我会死的概率都超过九成。
黑袍人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就松开了手。由于重力的关系,我直接就砸到了地上。他转身离开,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看来黑袍人是认为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丢下我自生自灭了。这是我的所以推测中可能性最大的一个。但是,这不对,这与我推测中的有些不一样——
“喂,等等,好歹解了这黑藤再走!”
这下好了,除了下巴,其它已经完全动不了了。这种情况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要是活着的时候被纹兽啃食,该是何等的痛苦啊!
我没有再喊救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会来到附近的荣城的人都可以看作是敌人。
周围是一片黑暗,就算现在是白天也一样,这幽暗森林本就没有多少阳光可以渗透下来。能听见四处的虫鸣,远一点还有纹兽的咆哮。
我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一个噩梦吧!
我闭上眼,我静静躺着。
我到底还是只会自欺欺人。
我会死吗?会有奇迹吗?虽然我从没指望过奇迹。
感觉好久以前我也曾经抱有过这样的心情,只是我忘了。
长长地叹一口气。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黑袍人竟然又回来了。
是要收回黑藤还是直接取我的性命?
黑袍人迟疑了一下,收起黑藤,那黑藤只一钻入袍中就不见了。
“脱下……衣服……”那恶灵一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终于勉强听出是女声。
“哈咦?”我的心中顿时异样起来。
那斗篷之下眼睛的位置似乎还有寒光闪烁。
呃……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脱下衣服,或者说是扯下身上的布条,然后等待黑袍人接下来的命令。
一秒、两秒……五秒……
喂喂,这个时候发呆是怎样?我又不是什么大帅哥,身上也没什么肌肉,反而应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偏瘦。
对了!应该是在看我的项链吧?我这条项链从小便戴在我的身上,无论是坠饰还是细绳都透着一股大家风范,倒是与我颇有些格格不入。平时都是藏在衣服里,生怕别人起心抢了去。
黑袍人的目光确实是集中在我的项链上来。罢了罢了,她要是想要就随她抢去吧。
这时,黑袍人的目光又转向了我左臂上的牙印,这道伤疤也是自我有记忆以来便伴随我长大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这么狠心。
终于,在我默数到第十秒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从黑袍人的嘴里吐出来的三个字,这声音不再是原先那种诡异的沙哑与尖锐的混音,而是一种宛若九天之外飘来的轻灵之声,冷若冰泉,渺似轻云,又略微夹带了一丝淡淡的野。光是听到声音就只会让人联想到倾世的姿容,与面前黑袍人给我的印象完全是格格不入。
“周……奕……天……”
“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记忆里可是从没有过眼前这幽灵一般的人类。
“周奕天……”
动摇的竟然不止是我。
黑袍人的身子竟微微颤抖了起来,呼吸也都乱了,连说话都带上了抖音。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她在——哭一般。
哭?!
为什么?怎么这样?谁都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张嘴想说些什么,黑袍人手中黑光一闪,刚刚捆缚我的那根黑藤又凭空变了出来,她这是要攻击我?
是的,但是,等等!我有些搞不轻情况,谁知道我面前的奇怪人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情绪变化?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铺天盖地的气势就这么毫无阻拦就扑面盖了过来。
身体,动不了了,连眨眼都不行。
这是什么?开什么玩笑?再强大也要有一个限度啊!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吗啊?无论怎样我都会葬身于此了吗?虽然在得知被自己打残的那个流氓是荣城最大公会会长的独子之后我就料到今天大概就是我的死期了,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死得这么诡异,死得这么毫无理由。
黑藤在我胸前半寸的地方猛地停了下来,但余威还是将我震倒在地上。
喂喂,要杀就干脆点,别整这吓人的!
“你……不是……他。”那黑袍人收了黑藤就淡淡地这样说,“你,太弱了。”
“我很弱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被你说出来总觉得好难过啊!”
黑袍人完全没有理会我这句话,迟疑了两秒就又道:“裤子……也是。”
“哈?”
什么?思维的跳跃太快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只是惊异地看着黑袍人,没有任何动作。
那黑袍中眼睛的位置爆发出两道亮光,大概是我心里压力造成的错觉。
勉强回过神的我迅速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二月已经是春了,但脱成这样也怪冷的。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小裤衩,即便这幽暗森林一点风都没有,我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黑袍人又开始迟疑了,我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叫了起来:“不能再脱了!”
“……”黑袍人呆滞了一两秒后才从袍子中伸出手,手上是几个果子,丢给我之后,说出了我根本预料不到的话,“抹上。”
“呃……”我好好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水果这种东西应该是用来吃的吧?再不就是榨了汁当饮料喝的吧?”
“……”这家伙依然沉默以对。
我只能无趣地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将果子捏死了抹在身上,不过片刻我就感觉到了异样,不,或许应该用神奇来形容。
被果汁抹过的伤口竟然迅速发热发麻,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了!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