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修系和制纹师系的报名点不同，和我在一起排队的只有安娜。
等了好久才轮到我。
“尧凉，男，十七岁。”接过我填写的表格的也许已经三十岁了的大姐姐对着表格确认。
“是的。”
“把手伸出来。”
“哦。”
然后那大姐姐以音速不及光速之势将我的手从掌到肩都按了一遍。
音速不及光速？嘛，看着就快！
“马杀鸡？”
“是测骨龄哟，小弟弟。”
“小弟弟这个称呼是有歧义的吧？”
“无所谓啦，小弟弟！”
“被这样称呼的可是我欸！你当然无所谓了！我可是叫做……尧凉的。”
“接下来在这个水晶球里输入一些心灵之光，一点点就可以。”
“哦。”
那五彩的水晶球闪亮了一下便化为无色。
“无属性的三级心灵之光。”
这还是我头一次知道自己心灵之光的属性。无属性的话倒是稍微有一点失望。
众所周知，大多数人的心灵之光都是具备属性的，使用与自身属性相符合的纹器会更加顺手，也容易掌握以及进阶。
属性的种类也是花样繁多，不过还是有大致的分类的，像元素属性、情绪属性、天气属性等等，虽然这些归类本身就没有确切的依据。比如，柔和可以被归类到元素属性中的水，也可以被归类到情绪属性的温柔。还有一些属性根本就无法被分类。
而所有属性中占比例最大的还是元素属性，拥有元素属性的人几乎占了总人类数量的九成。
而元素属性则有九大主属性和繁多的异属性。我们所说的多属性都是相对于元素属性来说的。
单一属性的人偏多，心灵之光为两三种属性的人也偶尔会遇到，无属性倒是会比双属性更加稀有一点。
资料确认，交上学费，注册就算是完成了。领到一个可以表明身份牌子。这牌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这是一种加密的纹器，一般人是不可能复制出来的。
在约定的地点等待玄仟仟等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并不是容貌、打扮、举止奇怪，事实上那个人外表是个非常普通的穷人家的少年，奇怪的是那个人身上散发的一种气息，莫名地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阴郁、沉闷、黑色、粘乎乎、鼻涕虫……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连心灵之光也腐烂了一样，那个人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尧凉，你怎么了？”我身边唯一认识的人，安娜开口问我。
“呐，有没有人的心灵之光的属性是厌恶、仇恨什么的？”
“！”
“我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吗？”
“不，只是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了！确切一点说，其实是对会问这个问题的你感到惊讶了。。那样的心灵之光是确实存在的，但那是不准普通人知道的秘密。不过，要是你不泄露出去的话，告诉你也可以哦！”安娜半眯着眼笑着，就好像正在讲一个笑话一样。
“我不会轻易向普通人透露的！”
人类生来就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想要知道”已经成为了本能。而想要把秘密守住也是困难的。清楚地知道这两点却一点都没有克制的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好。每个人的心灵之光都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发生改变，我们称为<光变>。”
“人类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心灵之光。当一个人内心产生了强烈的负面情绪的并在心灵之光上表现出来，那就会发生一种特殊的<光变>，我们称之为<堕化>，并且称心灵之光被堕化的人为<堕落者>。”
“之所以要把这一类光变单独提出来是因为堕落者被称为是没有灵魂的人。你听说过八大家族之一的西泽家管辖区一个二级城市贺工城吗？”
“是的，被纹兽入侵，整个城市被血洗，幸存者没几个呢！不过，那只是用来掩盖真相的假消息。实际上那是一名堕落者做到。嗯，只有一人，一个人就血洗了整个城。那名堕落者本是一名普通的冒险者，在一个普通的冒险者小队里简单过日子。但灾祸本就是很轻易地就会降身到普通人的身上。贺工城的城主强奸了他的爱人。”
“是的，那名堕落者在堕化前本来就是个单纯热血的青年，结果他就一个人冲到了城主府，被轻易地制服了。似乎还受到了某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憎恶到了极致的他，否定了自己，否定了世界，否定了所有一切，堕化了。”
“能够凭自己的意志堕化的人，都会是真境的超强者。”
“啊啦，你不会不知道心灵之光除了一到七级的分别外还有境界的分别吧？境界分为入、灵、真、仙四境。纹修们心灵之光的等级差距很容易用纹器和技巧弥补，但境界的差距就是真的差距了。我们都还只是入境而已。真境强者的战斗力可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总之，那名堕落者一个人就屠了城，最后还是被西泽家的人给围杀的。”
“你说他屠城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不，我刚才应该有说过，堕落者是没有灵魂的人，他们否定一切、破坏一切，是泯灭了人性的存在。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堕化总是会伴随着能力的强化吧？”
“不过放心了啦。这个世界上虽然到处都看得到对生活绝望的人，但能够凭自身就堕化的人是极其罕见的。绝大多数堕落者都是染上<堕子>才堕化的。”
“堕子是只有堕落者心海中才会产生的东西，是负面和否定与心灵之光融合后的产物，它能够让对生活绝望的人更容易堕化，当然也只是更加容易而已。堕化的根源是人对于自身及外物的否定，积极乐观的人是不可能发生堕化的。”
解说到此为止，因为报名的现场突然混乱了起来。
“杀……杀人啦！”
尖叫声带起了一片的恐慌，人们都争相往外跑。
但是骚乱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这里可是泽华学府！且不说那些少爷小姐们带来的保镖，光是学府的风纪委员就足够维持秩序、控制事态了。五颜六色的能量弹立刻在周围开了起来。
我们离事发中心比较远，但还是能够看清楚情况。骚乱的中心空出来了一片地方，地上倒着两个人、做着一个人。
光是这样的描述是不足以说明情况的。
倒在地上的是两个人，两个死人。一个是中年人，纹修打扮，另一个是年轻人，身着便装，看样子应该也是来报名的。
坐着的那个人是个活人，他是刚刚那个散发着令人不舒服气系的少年。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匕首，是一件二星纹器。他坐在年轻人的尸体上。
就算这样也依然不足以说明情况。
少年举着匕首挥下。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
一刀，两刀，三刀……
年轻人的尸体，往外溅着血。在他们周围三米的范围内，黑红的血迹难看地涂抹在地上。
少年低着头，专注地继续着挥匕。就像是变态杀人魔一样，不，根本就是变态杀人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