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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别样的除夕

“来喽,最后一道菜,”林若妍把一个砂锅放在餐桌上,“林大厨的压轴大作,老方同志的最爱—秘制红烧肉!”她夹了一块放进方洪涛的嘴里。

“嗯,香!”方洪涛慢慢咀嚼着,肉的香味在嘴里散溢开来。

林若妍双手托腮,仔细观察着方洪涛。岁月的痕迹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脸庞,鬓角的发丝已经全部变白。在军队里他是威严的首长,在别人看来,他严肃、不苟言笑,可在林若妍面前,他是慈祥和蔼的好父亲,对她疼爱却不宠溺,严厉却不苛刻。方天宇曾经总结过:方洪涛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兵和他的宝贝闺女。

方洪涛吃的津津有味,林若妍突然一阵心酸。上午独自在家的时候觉得冷清,可方洪涛几乎天天都要忍受这样的孤独,忙了一天回家,屋里空空荡荡,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方洪涛一抬眼看到她在哭,赶紧放下筷子,将纸巾递给她:“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哭什么啊?”

林若妍擦干脸上的泪,握住他的手说:“爸,你受苦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吃着宝贝女儿做的红烧肉,我幸福着呢。”

“以后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只要你吃不腻,我就常做给你吃。”

听了这话,方洪涛的眼睛也红红的,他轻轻拍了拍林若妍的手,笑着说:“天天吃都不腻。”父女俩相视一笑,方洪涛的手厚实有力,此时林若妍更加坚定了不去美国的决心。她要留在父亲身边好好照顾他。

特训队的餐厅里异常的热闹。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天南海北的,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特色菜,今天是他们展示厨艺的好机会。从下午开始,小伙子们就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这些兵平时个个能征善战,做起饭来也是各有绝活。辛苦了一年,今天终于可以放松一回,享受一把了。赵强拿着两把刀,左右手同时开工剁肉馅,干着干着竟唱了起来:“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吴斌挥着擀面杖也开唱了:“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大家被他们的情绪感染,都开始跟着唱:“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整个餐厅都是欢快的歌声和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夏逸辰和方天宇站在门口乐呵呵的看着,这些兵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正值青春飞扬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们也是从那时候走过来的,如今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一曲唱罢,传来掌声,大家往门口看去,见是夏逸辰和方天宇立即敬礼:“队长,教导员。”

方天宇笑着说:“行啊你们,挺会自娱自乐啊。”

王建明答道:“今儿不是过年嘛,大家高兴。”

夏逸辰绕着餐厅走了一圈,对他们竖起大拇指:“小子们都挺牛啊,看不出你们下了训练场个个也是好手呀!”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吴斌凑到夏逸辰身边,笑嘻嘻的说:“队长,咱们的口号不是众志成城,无所不能嘛。”

夏逸辰会心一笑:“是啊,你们贯彻的很好,不愧是特训队的兵。”

方天宇走到餐厅中央对大家说:“前段时间大伙儿训练都很辛苦,今天是除夕,都敞开了吃,放开了唱,咱们好好过个热闹年!”

“好!”餐厅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当兵的人不能年年回家过春节,别人全家欢聚的时候他们大多数的人还是要留在部队。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他们体会的比谁都深刻,对家人的思念只能在电话里诉说,想爸妈的时候只能看照片,吃年夜饭时好多人都哭了。

夏逸辰站起来举起酒杯:“我以果汁代酒敬大家一杯,你们辛苦了。我们是战友,永远在一起!”战友是同舟共济的军舰,是摸爬滚打后的甘甜,是遨游蓝天的相伴,是并肩携手战胜困难的誓言,战友情是一辈子的。

这时吴斌走过来对夏逸辰说:“报告队长教导员,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夏逸辰放下酒杯。

“我们想给小林老师打个电话,”吴斌说:“我们都觉得小林老师特别好,特别认真负责,作为她的学生,我们认为很有必要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拜个年。”

“是呀是呀,队长教导员你们就答应吧。”大家都附和道。

“这帮小子还真是有情有义啊!”夏逸辰一边对方天宇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接通以后按了免提键。

“喂,”林若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林老师,我是吴斌呀。”

“哦,是小神通啊,你好。”

“是我是我,那个,小林老师啊,我们在吃年夜饭呢。大家想跟你说几句话。”

“好啊,我听着呢。”

吴斌拿起手机走到中间,做了个手势,大家一起高声说:“小林老师,春节快乐!”

林若妍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是她听到的最美的祝福,最动听的声音,最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她的心被触动了。那一张张脸庞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们是铁汉子,却有最柔软的心。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谢谢。

方洪涛也听到了战士们的声音,他扶着林若妍的肩膀缓缓的说:“小妍啊,这就是我们最可爱的战士,最可敬的军人,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坚守在军营了吧,时间一长你会爱上这个地方的。”

林若妍点点头,她抽泣着说:“爸,原来我不了解军队不理解你,我去特训队上课,虽然跟他们接触时间不长,但我深深被他们感动了。现在我懂你了,如果时光倒流,我可能真的会听从你的建议去当兵。”

自从去特训队上课以后,她对军人的看法慢慢改变了,原来对军队和军人的抗拒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反而现在一看到那抹橄榄绿就感到亲切,每个周六去上课都会非常开心,正如方洪涛所说,她爱上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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