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游携白衣少年入席,,向众人介绍到:“我身旁这位少年,是琴圣张瑞合唯一的亲传弟子——韩璜。素闻叶庄主爱琴,特地将韩公子请来为叶庄主抚琴一曲,算是尽了晚辈的心意。”叶晋连捋捋胡子,笑道:“好,这个礼物甚合我心,东方仁教了个好儿子。韩少侠,请吧。”韩璜并未答话,将背上的琴取下,向众人拱手示意,缓缓抚琴。
一瞬间,只听得缕缕琴声直入心扉,暖的如阳春三月,细柳轻抚心田,更有莺歌燕舞,百花斗艳,小草柔柔探头出地面,山间晓雾浮起淡淡轻烟,桃花满山,水逐桃花去云间。
音调突变,峰回路转,月儿挂天边,圆圆明月照游子,说不清道不尽绵绵相思,萤火几点,闪烁不定。忽见玉带天中横,阻断牛郎织女星,皎皎月色如霜,悠悠往事断肠,再回首,却是日出东方,和风暖阳。
旧日纷繁如水过,只留痕迹在心上,且珍且藏且忘伤,宽心一诀余音长。
琴音已落,久久无声。叶晋连拍掌大笑:“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此曲为何啊?”韩璜道:“叶庄主过奖了。此曲乃是在下一时有感而发所作。取名为‘宽心诀’。”叶晋连仔细品味,“宽心诀好一个宽心。前些时日听说琴圣张瑞合的死讯,老朽一直悲叹世上再无知音。韩少侠且在天一山庄住下如何?老朽也好时常向你请教琴艺。”韩璜道:“庄主折煞晚辈了,您的琴艺才是天下公认,家师生前时常提起当年的琴谷大会,若不是和您的交流,恐怕就没有‘花去水自流’这样的神来之作,更不会有今日的琴圣了。恩师大病突去,我心中悲痛异常,根本无法接受。万不得已才丢下琴谷出来散心,希望云游四海,以缓悲情。和东方盟主来这里,就是希望和庄主切磋,琴艺的交流一定能让我重新振作,继承恩师遗志,将琴之品质发扬光大。现在,能得到叶老庄主的挽留,在下万分荣幸,何来推辞之理?”叶晋连道:“韩公子好志向,有你这样的弟子,琴圣在黄泉之下也能安息了。”韩璜入上座,与叶晋连交谈甚欢,众宾一片和乐。
午宴过后,客人在仆人的引导下回客房。韩璜前脚踏入房门,就听得谢长留的声音:“在下谢长留,韩公子琴艺超群,志存高远,不知谢某能否有幸和韩公子你交个朋友?”韩璜将谢长留迎进门,道:“久闻谢公子大名了,请吧。”
仆人上了新茶,退出了房间。屋子里韩璜和谢长留二人对坐在桌子两边。谢长留端起茶杯:“韩公子是琴圣张瑞合唯一的亲传弟子,是吧?”“正如谢公子所言。”韩璜言罢,谢长留忽然放下茶杯,越过桌子,用手撑着身体到韩璜面前,以致于两人面颊距离极近,道:“初次见面,作为朋友的见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韩璜面不改色,直接对上谢长留的眼睛:“谢公子不觉得即使同为男子,你现在的动作,也很失礼吗?还是说,风流的美名传遍天下的谢长留谢公子你,其实,是个断袖?”谢长留收回身子:“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冒充琴圣亲传弟子,混入天一山庄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韩璜端起茶杯:“谢公子说笑了,我就是琴圣亲传弟子,何来冒充一说?”谢长留将手中折扇打开,从座位上起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朝廷的探子吧!据我所知,左相苏锦程上任第一条奏折就是‘平武林,归朝纲’,圣上也十分赞同。午宴前,那个李福儿和钱凡行色匆匆,是急着向天下第一名捕送去武林情报吧。看来武当已经成为你们的囊中之物了,这一次,你们的目标,是天一山庄?”韩璜品了品茶,道:“谢公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真的是琴圣亲传弟子,怎么可能与武林为敌?你想太多了。”谢长留将折扇收起:“究竟是我想太多,还是你本身有问题?看来,不拿出证据你是不会松口了。两年前,我曾去琴谷向琴圣张瑞合请教琴技。说来奇怪,琴谷收弟子的规矩很与众不同,师成之前,为了心无杂念,弟子长居在琴谷山洞中,只能见到师父。而且,师傅也不能吐露有关于弟子的信息。可是,我的好奇心特别强,半夜里偷偷进了那个山洞,你猜如何?”说到这,谢长留看向韩璜,“既然你是琴圣亲传弟子,不可能不知道吧!”
韩璜突然笑了一声,“原来是老朋友啊,你吹了迷香进山洞,见到我是个女孩,无比惊讶。”听闻此言,谢长留先是一惊,又看见韩璜将束发解开,撕下假喉结,俨然一副女孩模样,竟将折扇从手上掉了下去。韩璜俯身将折扇捡起,“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掩饰也看不出来吧?还是你认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不敢和你如此对视?哦,你的扇子又掉了。两年前你以为我已睡熟,却不料被我一刀刺中右臂,掉落了折扇。不过,你算是厉害的了,因为,其他人,都准确地被刺中了心脏,当场丧命。”说完,韩璜又悠闲的坐回座位上,继续品茶。谢长留握紧折扇,坐回座位,若有所思。这时,韩璜忽然放下茶杯,越过桌子,用手撑着身体到谢长留面前,以致于两人面颊又距离极近,道:“初次见面,作为朋友的回礼,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谢长留警惕的看着韩璜,韩璜收回身子,“谢家堡大少爷谢长风三年前练功走火入魔,急火攻心,暴毙而亡,三少爷谢长远离家出走,不知所踪,而二少爷,谢公子你,则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一个人挑起重担,三年下来,不知谢家堡声名蒸蒸日上,就连你自己,也从一个备受冷落的庶子,一跃成为江湖后起之秀,手段之沉稳大气,让前辈都望尘莫及,与武林盟主东方游齐名,共为人称道。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谢长风在死前三个月曾偶遇四处游医的神医白凤鸾,白凤鸾为他仔细把脉,发现他竟是已经中了毒……”谢长留将韩璜的话打断:“韩公子的秘密果真比我的精彩多了,谢某甘拜下风。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说完起身就走。“慢走,不送。”韩璜又继续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