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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年底,何厚重去集市上割了5斤猪肉,买了两条大鲤鱼,又去商店,对里边卖的桃酥、羊角蜜、蜜三刀、金果棒等果子每样各包了一大包,将东西放在自行车上,然后上车去未婚妻王爱梅家,去送节礼。
王婆子见准女婿上门送节礼,喜得合不拢嘴,连忙说:“来就来了,还送什么礼啊。”说完转头向堂屋喊:“爱梅呀,快出来!厚重来了,快点把东西拿进屋!”
王爱梅正在堂屋收拾,听了音,就放下手中活出了屋。这时何厚重已经将车子扎在了院子里,正准备把车把上挂着的鱼和肉取下来,见未婚妻来了,就说:“这个重,又脏,我拎就行了,你拿篓子里的果子吧!”
一旁的王婆子听了,说:“能有多重?给我拎吧,我瞧瞧!”
何厚重觉得尴尬,就将手中的鱼和肉交给准丈母娘拎了。
准丈母娘接了鱼和肉,在手里掂了一下,说:“好像也没有多重嘛!”
这话一说,何厚重和王爱梅脸上就挂不住了。
准丈母娘这是嫌少呀!厚重实诚,商量着问:“要不——我再去买点?”
爱梅白了他一眼,转向王婆子,说道:“哎哟,妈……说什么呢!”眼里满是抱怨。
王婆子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跟小何开玩笑的嘛!你们两个孩子,还当真了。”看向何厚重,“走走走,进屋去。”
说完就在前头走了,一手鱼一手肉的拎着,还故意装作东西很重的样子,又自言自语道:“还别说,走两步觉着还怪沉!”
何厚重听了,觉得这是在抽他的脸。几次想扭头就走,但一看到王爱梅那热切的目光,他又冷静了下来。为了爱梅,他不能冲动;为了心上人,所有的屈辱他都忍了。
接下来的气氛很尴尬,很沉闷,尽管他一直陪着王爱梅做这做那,却始终没能让他在心上人面前挤出一丝笑意。
王爱梅代养母向未婚夫道歉:“对不起,让你难看了。”
何厚重对未婚妻摆摆手,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都是我不好,要是多买一点东西,也不至于让你左右为难!”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王婆子问儿子王小宝,“你三姨上次来俺家,送的酒还有没有了?”
王小宝反问她,“家里又没有人喝,怎么会没有呢?”
王婆子命令道:“那还不快去拿出来?陪你哥喝上两盅!”
何厚重都已经在桌边坐下了,听了这话,连忙站起来摆手道:“我不喝酒,不用拿!”
王婆子说:“那哪行呢?小宝,快去!”说着对何厚重笑了笑,指指去取酒的小宝,“你弟他也馋酒,我念他太年轻,所以平时不让他喝。今天正好你来了,让他陪陪你,顺便也让他过足酒瘾。”
何厚重听了,没说什么。他觉得今天办错了一件事,送节礼竟然没送酒!
他本来想:“准老丈人都已经去世了,小宝还年轻,也不可能喝酒,爱梅和准丈母娘就更不可能喝了。家中既然没有喝酒的人,买酒就等于浪费,所以就没买。”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想的不周全,做的不到位。
小宝取了酒,将他面前的杯子斟得满满的,又将自己的倒满,然后放下酒瓶,举起酒杯,说:“俺哥,干了!”
何厚重听了,连忙举起面前的杯子,说:“干!”于是,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酒。
小宝也跟着喝光了杯中酒,忙让未来姐夫吃菜,自己则又把两人的空杯子斟满。好在杯子不大,斟得再满也只够一口的,所以接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总之,一瓶白酒,两个人没多会儿就喝完了。
小宝正喝到兴头上,酒没了,就又要起身去拿。
何厚重连忙劝阻道:“小弟,哥已经够量了,再喝就醉了,我看就算了吧!别拿了。”
小宝说:“那哪行呢?我还要与你划拳呢!没酒怎么行?”于是,又开了一瓶。这瓶没喝完,才喝到一半两个人说话舌头都大了。
最后,王婆子数落儿子小宝道:“要你陪你哥喝两盅,你可来劲了,这么不要命的喝,就跟这酒是偷来似的,真就不要钱买啊?”
小宝白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俺妈你真败兴!”将杯子一推,“算了,不喝了!”说完起身,踉踉跄跄地回了里屋,朝自己的床上一倒,睡了。
何厚重也喝得头大了,晕晕乎乎地坐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但自己坐着也觉得很尴尬,于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说:“俺娘俺家还有两瓶酒,妹妹送的,不用自己掏钱买,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取去!”
王婆子见他喝醉了,以为他说得是醉话,但心里还憋着气,还在为他没送酒而耿耿于怀,就顺着他话茬说:“你要是能走,就去吧,没人拦着!”
何厚重听了,使劲地摇了摇头,想强行将自己晃醒,定了一下神,觉得状态稍微好了一点,就出了堂屋门,来到了院子里,推了车子,说:“俺娘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出了院门,上车走了。
刚骑了两步,他大脑已经不受控了,结果车把一歪,连人带车栽倒在路旁的菜地里。
王爱梅把他送出门,刚要转身,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又赶忙跑过来,扶起压在他身上的车子,又忙着来扶他,结果发现他躺在菜地边上,正打着呼噜。人家睡着了!
何厚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还躺着个人,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小宝。他怔了半天,才明过头来。原来自己喝醉后睡着了,被人架到小宝的床上来了。
他下了床,从屋里出来,看见王爱梅正在院子里给鸡鸭鹅喂食。爱梅见他出来,关心地问他,“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何厚重点点头,说:“头脑还算清醒,就是有点头疼。”
王爱梅向他投来责怪的目光,责怪道:“你不该喝这么多!”
何厚重对她傻笑道:“出丑了,对不起噢!”
“也不是你的错,都是我那弟弟,一个劲地劝你酒!”
何厚重向四下张望一番,没见着王婆子,便问爱梅:“俺娘呢?”
“出去溜门子了,现在已经到晚饭时候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何厚重觉得她不在正好,免得见面尴尬,于是对爱梅说:“那我先走了,你回头帮我打声招呼。”
“晚饭已经做好了,吃了再走吧。”她挽留他。
“头疼不想吃,得赶快回去吃颗去疼片。”何厚重找了个借口。
王爱梅听了,就没再挽留。她把他送出院门,看着他上车,看着他消失在庄头。
今天养母的话让他很难看,很下不来台,他这一走,还能再回来吗?念及此,她心中一阵难受。
她在心中对他说:“何厚重,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娶进门?这个家,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厚重又来了,这回鸡鱼肉蛋的又送了一大堆东西,尤其送了两瓶好酒。
王婆子见了,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哎呦喂!我昨天只是说说玩的,开开玩笑,你看你还当真的了!”上前接了东西,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父母死得早,这些礼数也没人教你,现在你与俺家爱梅订了婚,那就是我的半个儿子,所以,我这做丈母娘的再不教你,谁还会教你?”
何厚重心想:既然礼都送了,那干脆就再讨好她一下吧!于是,对她笑着说:“俺娘你说得对,丈母娘教女婿,那也是应该的!”
终于过年了。
这一年,丈母娘家过得很肥,大鱼大肉摆了一大桌,却让爱梅吃得没了味口。
这一年,何厚重家过得很差劲,稀饭就咸菜,他却吃得很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