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哭泣离开的身影,夏侯钰忽然感叹,“傻瓜——”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想,心中承认自己从未放弃过天下皇权,但是若要他踩着亲人的尸骨登上那帝王宝座,他又何尝不心痛。
不过,自古就是这样:胜者王侯败者寇。
不知她哭泣了多久,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肩膀,她听见了夏侯钰的低语,“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回头靠近他怀中,“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气,我知道你心里不想服输,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回去受罚,可是,你想想昔日的一切美好,难道就要在杀戮里终结吗?那帝京里面的是我们的亲人,难道你要用先帝的玺印来发起南朝兵变,就只为了你一己私心吗?你可知道这严重后果,我真的不想后半生你夜夜伴着噩梦入眠。我更不想让你的后半生生活在愧疚悔恨里,我知道你本性是善良的,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我答应你不管怎样,我都像以前一样爱你,都不会改变对你的初衷,如果我们注定要流亡,我不会后悔,如果我们注定要被终生监禁我也陪着你,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发动兵变,我不会陪你,就让你一个人踩着血尸山河登上帝王的宝座,然后享受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及孤独直到你老死….”
听着她哽咽说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不可以接受他作乱;她说的对,如果自己登上帝王宝座,恐怕自己后半生就要在悔恨,孤独里度过了。
“我们明天就回去。”
她靠在他的肩头,“不管怎样,我都陪你勇敢去面对;你想想你以前设计谋害太子那是真的,只是你有那个心思,还未实践;这证明你并不想那样做;我们好好祈求父皇,他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夏侯钰揽着白琳的腰身,低语:“你总把事情想得那么美好。”
“世界本来就是美好的——”
夏侯钰忽然笑了起来;她可曾知道谋逆是何等罪名,沾上谋逆的罪名即使你什么都没做,那些证据就足以致他与死地了;即使父皇愿意开恩,那些大臣们未必就肯放过他。
女人,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