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得很愉快,但是基本上就是在聊枫天弘和夕颜的事情,老人家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晚饭后,枫天弘主动要求来做清洁,晚上借住在老人家里,至少要帮着做点事儿,不然就太不厚道了。
时近傍晚,大雪也已经褪去,天空的乌云渐渐变得残破。皎洁的月光便是透过残破的云层洒向大地。
枫天弘清洁做完回到屋中,发现夕颜已经是睡了过去。老人则是在一旁坐着喝茶。枫天弘静静走到床边,笑着看着熟睡的夕颜,帮她掩好被子以免透风。
月独酌看了看他,小声道:“小娃娃,陪我出去坐坐。”说着,他便是拿起一把椅子走向屋外。枫天弘最后看了一眼夕颜,自己也是拿起椅子跟着老人出去了。
屋外的大雪早已是停止,只是略微起了一丝寒风,而天空的乌云也是完全散开,那一抹皎洁毫无遮掩地展示在了大地的面前。此时此刻,天地一片寂静,山野间仿佛还能听到些许野兽的嚎叫。老人的房屋所处地势很好,院子前大约十米便是万丈山崖,背后靠山,而要下山也就只有院子左手边的一条小路。二人来到院子中央,找到了个好位置坐下,老人又拿来了一壶酒、两个小杯子,放在了院子里已经满是雪的小桌子上。
“小娃娃会喝酒吗?”月独酌笑问道。
“会。”枫天弘爽快地答道。
月独酌放好被子,倒上酒,“我老头子总是一个人喝酒,今天你就好好陪陪我。也难得有人陪我喝的。”
“好!”枫天弘双手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酒杯,然后和老人碰了杯,随即是一饮而尽。这酒,入口之时,感觉微辣涩口,过喉之时便觉一股温暖细流,好生舒服,入腹之后身体也是倍觉温暖,最后口中之感才是甘甜清冽。
枫天弘细细品品,道:“哇,这酒给人的感觉,层次好分明啊!”
月独酌此时是喝下了第二杯,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容,“想不到小娃娃年纪轻轻,还知道如何品酒!不错不错!”
“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枫天弘摸了摸后脑勺笑笑道。
“不能这么说,有自己独特的品味,便是不错!”老人笑笑道,“这酒是我自己酿的,有钱都不一定喝得着呢!”说着,月独酌又是给枫天弘满上了一杯,二人便是一饮而尽。
说也奇怪,两人咽下酒后,同时叹了一口气,同时放下酒杯,甚至是同时沉默了片刻。直到月独酌淡淡道:“这样的夜色,可不是每晚都能看到的啊!”
枫天弘环顾四周,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周遭世界——一片洁白。皓月当空,无任何阻拦之物可挡其光华,它的影响也是遍及了整个大地。院子里、屋顶上,本早已是一片雪白,又是被它堵上了一层亮银。
谁曾想,曾经的逃亡,今日却能在此享受这天堂般的静谧。
“真美!”枫天弘赞扬道,“这个时候,真是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遮挡它的光芒!”
此话听在老人耳中,他只是淡淡笑笑,然后道:“对了,小娃娃。那女娃娃,不是你的妹妹吧!”
月独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是波动了枫天弘的心弦。他傻笑道:“您……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我老头子可也是年轻过啊!刚才你看她的那个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妹妹,倒像是在看自己的心仪之人。”
枫天弘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笑容,他拿起酒壶,倒满了两杯酒。
“不满您说,她确实是我心仪之人,只是……”枫天弘摇首笑道。
“只是什么?”月独酌问道,“你们之间有隔?”
枫天弘点点头,道:“您有所不知,她母亲便是大陆上的女枪神,紫式部!”
“哦?老头子我虽久居山野,但也是听过她的大名!没想到这女娃娃竟然是紫式部的女儿。”月独酌面色平静,微微点头道,“其实很多事儿啊,你我他都是不知道的。你若真心喜欢,那便去争取。这才是男人所为!”说到这儿,老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即又是将手中酒饮下。
“我也知道,可是……”枫天弘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天如果离开了,那对夕颜不是伤害吗?
见他如此,老人淡淡道:“你有难言之隐?”
枫天弘只是点点头。
“原来如此,你并不是怕你与女娃娃之间的那个隔,倒是在担心你自身,担心可能会很快失去,或者说你,会离她而去!”老人道。
枫天弘听着,心头一震,喝下了自己刚到下的酒。
“能和我讲讲你的事儿吗?”月独酌为他倒上酒。
枫天弘看了看他,觉得这老人是可信之人,便说道:“希望您能帮我保密。”
“那是自然!”
听他这么一说,枫天弘才是放下心来,缓缓道:“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枫天弘便是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老人也是没有打断的听他说完。
“嗯!”老人点点头。
“您相信我?”枫天弘有些吃惊道。
“有什么不能信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老人笑笑道,“其实拒不拒绝,答不答应,都在那儿了。感情上的失意,不是在乎,而是在乎不起,因为你最害怕的不应该是已经拥有的东西,而是梦想——你所追求的。爱情如果只是一个过程,那么经历就是你在这个过程中所得到的。爱了就要承担一切后果,好与坏、成与败、得与失,全都属于你。所以,不要害怕失去,害怕失去的,往往会更容易失去。”
这段话,让枫天弘无话可说,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出了神。
老人喝下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爱情,无需刻意去把握,你越是想要抓牢,反而越是会失去自我,失去原则,失去彼此之间应该保持的宽容和谅解。所以,你大可不必对她表现出的你对她的心仪。天长日久,她便是会感知到你的存在。甚至有一天,会无法习惯没有你的生活。因为我觉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