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厚重的门被撞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蓝萧有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镇定,立刻跑向蓝蒲英的身边。潘洁看见杨瑞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嘴巴长大,楞在那里。“你们先出去。”蓝萧吩咐道。
手下的几个人识相的离开了,潘洁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杨瑞和蓝萧,有些不甘心的离开。
杨瑞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正在思考之间蓝萧已经开口“瑞少你留下吧。”蓝萧抚摸着被子下颤颤巍巍的身影,温柔的说:“小英,爸爸在,不怕了。”“乖,把被子拿下来,没事情了,没事了。”“爸爸在,快拿下来,不然会闷坏的。”蓝萧试图扯下被子,可蓝蒲英死死的抓住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蓝萧无奈的闭上眼睛,蓝蒲英的世界他进不去。蓝萧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团瑟瑟发抖,他却毫无办法,不禁心痛,他连自己的女儿也无法保护。杨瑞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父亲,脸上的痛苦清晰可见,虽说长的跟自己一般大小,可实际年龄确是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他看着自己女儿如此痛苦自己无能为力。蓝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杨瑞“瑞少,不知你大晚上前来有何贵干。”杨瑞站直了身躯“蓝伯父,叫我瑞儿便好。今夜来,我是特意来摇月的。”
说罢,杨瑞伸出手掌,浅浅的月牙渐渐变亮,一瞬间,一把银白色的剑旋转出现,亮光夺目逼人,令人睁不开双眼。“这便是摇月?”“正是。”蓝萧不可思议“月圆之夜,瑞少不走大门,反而咂窗而入,是为了送摇月?我不知道这是要帮小英还是要害小英呢。”杨瑞张张口想说些什么,随后又咽了下去,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无常是一代宗师,骨子里有尊师重道的思想,所教出来的徒弟,必定是严明纪律的,摇月摘星如此重要的东西,无常怎么会轻易交出来。摘星给了潘洁,是因为洁儿正是他们所找的人,他们需要利用洁儿。可杨瑞今晚的举动实在难以解释。良久,杨瑞才缓缓开口“这是我自己决定的。”蓝萧诧异了,眼前这个少年,俊郎无比,挺拔的身形,一双深沉的眼睛,眼底幽黑无垠,看不见有任何阴谋,露在外面的薄唇坚定有力,那双清冷的眸子隐隐透露出一丝王者的霸气。蓝萧不禁感慨,眼前的人有几分他当年的模样。
“摘星都没有用,摇月会有用吗?”蓝萧妥协了,他的确需要杨瑞的帮助。杨瑞皱起眉头,虽然他不知道小英到底怎么了,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帮助到她。“毕竟摇月上的蓝宝石是蓝蒲英原来的吊坠。”蓝萧沉默了,算是答应了吧。杨瑞蹲下身子,手指触碰,被窝下的蓝蒲英猛的一缩。“不怕,是我,杨瑞。”
一团被子不再发抖,蓝蒲英恢复了平静。趁此机会,杨瑞将手塞进被子里面,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蓝蒲英的手臂。“啊——”蓝蒲英猛的尖叫。“不怕,不怕,我在。”杨瑞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安慰过人,像哄孩子一般的细心耐心。蓝蒲英喘着粗气,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透过细缝,杨瑞将摇月和摘星都塞了进去,在心里默默的祝愿,希望他们能够帮助你。蓝萧看着蹲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样的苗头不是他想要的。思量了许久,蓝萧在杨瑞肩上拍了拍,随后走出门。也许,只有杨瑞才有办法让小英恢复吧,究竟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等小英恢复了再说吧。时间点点滴滴流逝,夜色渐渐褪去,黑夜变白昼。蓝蒲英只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的让她恢复了平静,不再害怕。“杨瑞。”“我在。”杨瑞的声音有些沙哑。蓝蒲英很是惊讶,原来他一直都在一直醒着,手臂上的那双手苍劲有力,告诉她他的存在,那么一瞬间,了觉得心中的冰块崩塌了,一丝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我没事了。”
杨瑞笑了,一夜没睡,双目红胀,满脸的倦容,一丝微笑清清淡淡。“这便好。”其实摇月摘星并没有效果,给她力量的是手臂上那双温暖如阳的手,蓝蒲英甚至有些留恋。忽然,回梦惊醒,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她一定是因为小的时候天天梦到跟杨瑞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而不是因为杨瑞,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无论是不是轮回,他是他,杨瑞是杨瑞。蓝蒲英不断的告诫自己,把新长出的嫩芽扼杀掉。“没事了就出来吧。”“嗯。”
蓝蒲英揭开被子,新鲜的空气打通每一个毛孔,令人舒服可亲。
蓝蒲英微笑的舒展开身子,眼笑成月牙,和昨晚神情恍惚的她截然不同。
杨瑞露出一丝怜惜的笑容,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开灯,还把我房间都封住了?”蓝蒲英说的很无辜,而这句话却震撼住了杨瑞。杨瑞伸出手,五根手指张开,在蓝蒲英的脸前晃动。“你怎么了,不说话。”
地板微凉,踩上去像浅浅的冰水,窗外洒下了一束暖阳,如同在紧致的玉石上蒙上了一层轻纱。蓝蒲英伸出手,阳光打在她的手上和腿上温暖的很。杨瑞担心的看着她,猜不透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出人意料的是蓝蒲英很是镇静,她不哭也不闹,一张脸看向远处,眼睛没有焦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来,天亮了啊!”天亮了。“我想去窗口旁边。”蓝蒲英开口,不冷也不淡。杨瑞不语,将蓝蒲英扶起,缓慢的前行。“到了吗?”“嗯。”蓝蒲英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可黑暗将她全部吞没,眼前的一切只剩下无限的黑暗,她知道她看不见了。如瀑般的秀发沿肩垂下,白皙的皮肤晶莹如玉,一双美瞳在若有若无的阳光中闪闪发光朦胧迷离,在杨瑞看来,她就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