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经挂在了天空中,无限的光明照耀着这片大地。
从天亮起床的我的脑子就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想。只是眼睛总是不经意的放空,思绪也不知道飘去哪里,我没有想什么。没有想最近的事情,也没有想那个古怪的梦,可能是昨晚哭了一晚的确很累,今天也没什么精神。
不过,我还是得去学堂,今天还有俩节课,要面对那个古怪的玉然。
从家中到学堂,我都是呆愣愣的。
不过,父亲母亲和哥哥也没有说什么,车上他们也难得的没有打扰我,他们都以为,我还在内疚自己的过失,所以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我的话。
我只好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不过一会儿,我便坐在了玉然的对面,今天他似乎还是不知道要讲些什么,他翻了翻桌上的俩本书,又看了看我,忽然一下子的凑近,看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在我面前,噌的一下子放大,我吓了一跳,而且,对眼了。
我揉了揉眼睛,想从对眼儿状态恢复到正常。
这家伙就不能做点正常人做的事情么,非得一下子出现,一下子消失,总是莫名其妙的。
果不其然,我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招了招手,示意我去他面前,我真是无奈了,他还真是骚气的妖怪,就像是在故意的向我炫耀一样。
我走过去,安静的站在他的身侧,他微笑着,对我开口,“眼睛怎么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像是哭了一夜。”
他的爪子轻轻地抚上了我的眼睛,一下一下的轻柔的抚摸着,我又是一阵的无语,他是狐狸么,为什么总是千姿百媚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让后又温柔无限的和你说话,我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就不能和他有点正常的对话么。
我拍掉了贴在我眼睛上的爪子。“多谢师父关心,昨天因为犯了错,让母亲罚跪了,然后哭了一会儿。”
他睁大眼睛,笑了笑。“被母亲责罚,然后哭了一小会儿?这还真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咳了咳,说的好像他跟我很熟似的,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好不好。
我抽了抽嘴角,“那师傅觉得我是什么样才对。”
他想也不想的便说,“你应该欧式在所有人面前装成一个温柔淑女的样子,然后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像是什么不让做的,一般你都不会去做,那是因为没有理由破坏你的形象,而且,没事可做才是你喜欢的,等到真的必须去做什么的时候,你脑子里就不会想什么可不可以,而是想着怎么做才能继续掩盖你的行为,不破坏淑女的形象,而你。最讨厌的便是被别人看出破绽。是不是?”
我倒是真的哑口无言,这的确都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我呼了一口气,笑了笑。
然后,又叹了口气,“师傅,我觉得你今天是不是还是没想好要教我些什么。”
他摇了摇食指,冲着我妖媚的一笑,“今天突然,突发奇想,师傅我医术不错,不如教你医术吧。”
我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医术的确很不错,医术上,我也是略懂而已,更何况凡人的药物不同于天上的,治疗凡人,还是得从头学起。就算是略懂,危机的时刻兴许也能救人一命。
我认真地看着他,“好,那开始吧。”
他站起身来。拉着我去了书房旁边的一个屋子。
屋子里,都是摆放整齐的药材,他取了几样放在桌子上,分别告诉我名字。
然后捣碎,又熬好,然后将药渣包裹成一个圆球状,又递给我药汁,示范着,用药渣球蘸了蘸药汁,轻轻的按摩着我的眼睛,有一点点火热。
原来,他是想治好我的眼睛。心里有一丝丝的暖流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流过。
我用另一只眼睛,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脸有一点点的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哎,他这个一时兴起的人,总是将我弄得手足无措。
俩个眼睛都在他细致的按摩下,一点点的涂满了药水,眼睛也变得更加火热火热的,是药物的作用,打通了我眼部的血脉,让充血的地方渐渐的疏通,增快了血液的流动,药物中可能也有着修复的药材,我能感觉得到,我的眼睛渐渐的没那么干涩,肿胀了。
我犹豫了半天,刚想开口和他说声谢谢的时候,小农从门口跑了过来。
小农端正的行了个礼,小小的身子,行礼的时候一丝不苟的,让人看着十分的喜爱。
小农冲着玉然,“先生,双双小姐有事求见。”
玉然点了点头,“叫双双小姐去书房等我吧。青青,你就在这像我刚才教你的那样,给自己上药,再按摩俩遍就用这个球,敷在你的眼睛上,交替着敷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他便出去了。
药材房和书房仅仅一墙之隔。我天生感官灵敏,应该是能够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差的听来才对,可是声音很小,连我都只能勉强的辨认,看来,是这个玉然下了什么结界,还好结界不是那么的强,应该是他随手下的。并不是刻意的防我。才叫我有了可趁之机。
我听见那个女声开口,“玉公子,皇后娘娘要的药,你准备好了么?”
玉然没有回答,只是听见那个女人语气很柔和的再次出声,“玉公子果然才识广博,连这个药都能做的出来,嗯,味道也对,就是这白色的粉末了。玉然公子。你对娘娘的扶持,娘娘不会忘记的,到时候金银珠宝,美妻娇妾都任你拿。”
玉然的声音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是淡淡的回答,“玉然没有什么要求的,只是正义所为,娘娘是正宫娘娘,该站在谁那边玉然自然是知道的,请转告娘娘,让她放心。”
那女人似乎很是高兴的回答,“玉然公子放心,娘娘知道你的忠心的,我不宜久留,便告辞了。”
玉然一句走好之后,我就听见隔壁传来了开门声,想是那个双双自行离去了,我暗自的记下了,双双,皇后,玉然,白色粉末。没想到一个讲师也搀和到了皇宫内院里的事去了。
不过一会儿,玉然就又回到了药材房,他看了看我。将药渣球拿走,让我平躺,我乖乖的照着他的话做了。闭着眼睛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我伸手摸了摸。碰见了一对儿玉石。
“那是冰晶石,人间难得一见的宝贝,用途大去了,不过今儿倒是用在给你降温上了。不要多摸,会伤了你的手。”
我听话的将手放下来。
玉然也没有再出声,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我很纳闷,和他相处俩次,都是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他好像有很多事情要思考,性格也真的让我捉摸不透,说他妩媚动人,外向吧,的确是这样,可是他还有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连声音也不出,一下子就是好久的一面。
脑袋沉沉的,毕竟是哭了一夜,我还是疲惫了,也没有多想,呼吸渐渐的均匀,人也又睡了过去,不过要是我现在没有睡觉,看见对面的玉然,面无表情俩眼空洞的盯着我,我估计又得毛骨悚然了,没错,他的脸虽然很美,但现在毫无生气,就像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灰白的面色在暗处显得泛着青光。他浑身没有一丝生气,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思考,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这个六岁的女童。
睡了不知多久,我醒了过来,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敷在我脸上的冰晶石也已经不见,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倒是也没有误了时辰。我摸了摸眼睛,居然已经完全好了,连干涩都治好了,看来这个玉然的医术真的不差。怪不得连皇后娘娘都要找他拿药。
我出了药材房,看不见周围有什么人。过了一会儿只好自己走向下午要上的课那里。
走在长长的走廊里,找了一块好地方,我拿着带的糕点吃了起来,这是早上哥哥塞在我包里的。中午没有找到云燕,小农也不在,只好自己拿着这个充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不过应该是子皇宫外围里一处很好的院子里,院子的等级应该和玉然是一个级别的,长廊在院子的外围,没有伸进里面去,我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知道里面的主人是谁的。
安静的吃着我自己的糕点,不过只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藏在了树后面,我咽下了最后一口,将其他的糕点放在包包里,悄悄的走过去。
令我惊讶的是,这个人居然是云礼,云礼藏在这里做什么,我探个头过去,他手里拿着一小包的东西,看起来方方正正的,这玩意的包装很是普通,就像是那些个**什么的。
我思考了一下,也没有注意脚下踩到了什么,咔词一声,我吓了一跳,小皇子更是吓了一大跳,立马紧握住手里的东西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我五尺之外的地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毕竟是我吓到了人家嘛。
“你好,你是云礼对吧。我是纳兰青青。”
小皇子一下子甩开了,我伸过去的手,似乎很是生气,“纳兰青青,你在干什么,躲在人家身后,偷看别人,你倒是一点都不害臊,还居然和我打招呼。”
我耸了耸肩,这小家伙还真是小气啊,至不至于,再说了,我当然知道不好啊,可是不好我也得偷看你啊,要不怎么接近你,要不怎么看看你有什么阴谋,要不怎么看看你是不是即墨云渊的转世!
不过这些话,哪敢说出来啊,开口的话也只好变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不能看的,你拿着什么啊,是吃的么?我不抢你的吃的,我也有,我有糕点,你要不要,我分给你啊,很好吃的。”
换来的居然是云礼的一阵嫌弃,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鄙夷,“我还以为宰相家的小姐,有多聪明,结果还是只知道吃,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哦了一声,小兔崽子,居然小看我。真聪明难道要大摇大摆的告诉你,我有阴谋,我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后我要拆穿你,难道要这么告诉你?白痴是你才对!
我唉了一声,看着小皇子转身要走,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留意着他的手,搜的一下,抢下了他手里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他明显的一呆,显然是对我的行为完全没有意料到,切,小屁孩。
我晃了晃。里面是粉状的东西,咧了咧嘴角,看来有大发现啊。
我闪开了小皇子的手,迅速的拆开包装,果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偷偷的用手帕沾了些许的粉末,然后将手帕我在手里。
我放慢了速度,任由小皇子,将我手上的药抢了回去。在小皇子顺着纸的折痕一点一点的复原的时候,我将沾着粉末的手帕安稳的放在了胸口。
我开口,“小皇子,对不起啊,我实在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小皇子抬起了要揍我的小手,不过看了看我,眼中又是一片隐忍,哎呦,还是难为他了,“这是我贴身小童治腹泻的药,我偷来的,这样他就不能跟着我了。”
我在心里呵了一声。还真是小皇子,脑筋还真不错,这么短短一会儿便能编一个谎话来骗我,关键是他居然知道要在我面前提防,不能让我起疑。
我也只好顺着她,点了点头,“小皇子,你这么做是不对的,那你的小童不是很可怜么。”
他敷衍着看着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关你什么事,好了好了,我就是跟他闹了些别扭,一会儿就会给他把药送回去了,你不要啰嗦。这事也不要外传,若是损了本皇子的名声,本皇子要你好看!你谁都不能告诉,听见没有!”
我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急忙的点头,“是,我听见了。”
他看了看我,示意我不要跟过去,便回身走进了院子里。
哦~原来是他师傅的书院,怪不得,和玉然的院子看起来差不多,还真是差不多啊。
云礼是皇后过继来的嫡生子,那个双双早上又口口声声的替皇后从玉然那里拿到了一个白色粉末状的有气味的药,而今,云礼又一脸愁苦的拿着一份差不多的药,看来,我好像离这件事的真相不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