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叔这是让我练胆,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最后我不得不按着秦叔的要求,很实在的抓着一只老鼠,稳稳当当的捏在手里,放到他老人家面前,这才算是过了关。
我们稳了稳情绪,然后跟着秦叔:“叔,你说在咋这么多的大个老鼠。”
秦叔还没有回到我,猴子就插了一句,问我:“坑里有大老鼠你还去不去?”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拿眼瞪他:“去,咋不去。老鼠又不吃人,有啥好怕的。”
我心里想,都到这个份上了,死活肯定是要去的,与其让猴子笑话,还不如做次愣头青呢。
“可能是坑里出来的,有些变异了。”秦叔冷不丁的给我浇了一头冷水。
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些老鼠真有可能是从坑里爬出来的,坑里就是老鼠的老窝。
我一想到成群结队的老鼠,每个都有几十公分那么大,心里就开始发毛。要是里面还有一只鼠大王,再有点人的智商,那我们这次一去,八成得做了别人的晚餐。
秦叔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想缓解下我的情绪,便说:“晚上他们出来觅食,白天才会回去睡觉。”
猴子在一旁推了我一把,笑着说道:“小水水别怕,等会进去跟哥后面,哥保护你。”
其实我的心里挺杵的,不过看他一脸淫笑,我就不乐意。我装着样子说:“你等着瞧好吧,哥们儿一会走最前面,给你整个最大的,拿回家煮着吃。”
……
秦叔给我们打暗号的时候,他还没有找到洞口。只是看到这里有很多的大老鼠,猜想到附近可能会有异常的东西,就让我们过来了,三个人找的快一点。
我们跟着秦叔上坡下沟,避过了好几窝老鼠,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他所猜测的那个洞口。
我看到这个洞口,发自内心的佩服打洞人的谨慎。
这里本来就很少来人,而且山陡林深,他还找了一个大的灌木丛。洞口就在灌木丛里面,不很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扒开一些枝桠,用手电照了一下,洞是斜着往下打的,快三米深了:“这是什么树,我咋没见过。看着怪熟悉的又觉得挺陌生。”
秦叔仔细瞅了两眼,淡然的说道:“是迎春花。”
迎春花!
我的妈呀!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粗的迎春花。主杆都有小孩胳膊粗细了,分岔上的枝子也和我拇指差不多,要不是细看枝条,我还真认不出来。
这儿本来就是杀谷,地下掩埋着几十万冤魂,整个谷内都是阴森森的。现在又出现超大个的老鼠,还有这异常茂盛的迎春花,这些东西,全都透着股怪异。
我们检查了一下装备,就要下洞子。此时,我虽然胆怯,但也不能打退堂鼓,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进了洞子。
秦叔在最前面,我和猴子在后面跟着。这个洞是斜着往下的,又小又矮,不过就半米多高,在里面只能爬着走。而且里面满是尿骚味,我们也没做好准备,只能闻着味儿爬,别提有多恶心了。
里面是啥情况,要待多久,我们暂时都不知道,所以我和猴子为了省电都没开手电筒。秦叔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慢慢的爬着,我们就跟在他屁股后面。
他一边往前爬一边探路,大概进去十米左右的,突然就停了下来。猴子问他这么了,他说前面有个岔路口。
盗洞里面这怎么可能有岔路口?这于理说不清啊!不过我们这时也没时间考虑,秦叔只停了一小会,又开始往前爬。
猴子和我爬到秦叔刚才的地方,都不由自主的打开手电,向岔路口的另一条路看了看。路是没啥特殊的,和我们腿下的一样,不过我打开手电的一刹那,看见洞壁上有写白条子。我用手抠了抠,竟然抠下来半块骨头。这些白森森的骨头,就镶嵌在洞壁上。
起初刚进洞的时候,虽然我觉得有些压抑,不过这种有趣的走姿,吸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而现在,我发现这洞壁上的骨头,立马就觉得有些不得劲,浑身的不自在。仿佛这个洞壁上镶嵌了好多人,这些人居高临下的在洞顶,正睁着眼睛在看我们,看着我们往前爬,并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有了这种感觉,就开始爬不动了。爬两步就停下,左看看右瞅瞅,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看我。
我就这么不安的陪着他们又爬了几步,秦叔再次的停下了,因为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我心想,这个洞子该不会是迷宫吧。我们要是爬的深了,肯定会迷路,搞不好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非得饿死在这里。
秦叔想了一下,就让我们往回爬。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是头冲里爬的,现在要往回爬,我就要把头转过去。不过这个洞实在是太小了,我转了好几次,头上蹭满了泥土也没转过身去。
我转不过去,猴子他们自然也转不过去,所以我们还是老姿势,头冲前的往后退。一直退到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我把半个身子缩进了另一个洞里,然后才转了个身子。猴子与秦叔也和我一样,在那里掉了一个头,然后我们才爬出了洞子。
我第一个爬了出来,赶紧拍拍膝盖上的泥土,身上的骚臭味儿恶心的要命。里面味儿实在太浓,为了不被吸进嘴里,我们几乎都没怎么说话,这刚一出来,我就想骂娘:“个儿大了事也多,洞里全是它们的屎尿。”
猴子第二个爬出来,找了个高地,贪婪的吸着山风:“等会回去拿些防毒面具,里面味太浓,一会就尿素中毒了。”
秦叔第三个爬出来,也不说话,径直找了个雪堆就搓手。搓了手,也没弄干净,他又点起了烟抽了起来。我看他也没受过这洋罪,被熏的够呛。
歇息了一会,我过去问他咋办,他让我和猴子回去,把车上的绳子哨子,还有一些吃的喝的都带上,准备在这里大干一场。
我临走转身的时候,清晰的听见秦叔自言自语的小声说:“这个地方有鬼。”
我知道他说的有鬼不是真的有鬼,但没有鬼又会有什么呢?我的脑海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疑问。难道除了那些大老鼠,还有其他的脏东西。
我现在的疑问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秦叔这个,所以我也没有主动去问他,只是希望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真相大白。
我和猴子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秦叔把东西分配成了三份,我们每人背了一份又下了盗洞。防毒面具我们也没戴,这东西还是留着特殊情况下,备用的好。
这次我们下来的时候,把绳子的一头拴在了一颗大树上,然后拉着绳子下了洞。如果我们真在里面迷路了,只要拿着指南针,一直往南边爬就行,早晚会遇到绳子,这样顺着绳子就可以出来了。
我们再次进了洞子,还是老样子,秦叔打头阵前面探路,我殿后兼顾着放绳子。
没多久,我们又到了第一次爬到的地方,秦叔这次想都没想,凭着自己的感觉就选了一条,我和猴子紧跟其后。大概又爬了三四米,秦叔再次的停了下来。我仔细一瞅,原来我们到了一个长宽高各两米多的大土洞里面。洞里加上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竟有三个出口。洞壁土层里还是镶满了骨头,腿骨臂骨到处都是,不过就是没有头骨。
我问秦叔为什么没有头骨,秦叔说可能是掩埋的时候把头颅割掉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好几圈。几十万人,或者是死尸被断头的场景,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思维立马就断路了,停留在那个画面中,愣愣的发起瓷来。
猴子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跟紧了。我觉得头有些沉闷,就用手揉了几下太阳穴,揉着揉着,我突然又想起来手上的屎尿。于是我用手背一试,额头上尽是带屎尿的土渣子。
我用袖子胡乱擦拭了几下,又跟着他们继续往里爬,不过没爬几步我们再次从小洞里进到了一个大洞。
现在我彻底明白了我们是在一个什么地方,与其说是个迷宫,不如说是在一个大面包里。大大小小的土洞,由一个只能一人爬行的土管子连着,像极了一个面包片儿。我们就在面包片的窟窿里爬着,就如里面掺杂的肉丁儿。
这个盗洞已经不是一个盗洞,这个迷宫也不在是人为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地里结构。
秦叔再次停下了脚步,思索起来。我在一旁也打了手电,开始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在一个大洞的角落里,我找了一些剩骨,然后仔细的查探起来,最后这些骨头解开了我的迷惑。我发现每根骨头上面,都有或大或小的牙印。我拿过去给秦叔看,秦叔扫了一眼就说:“是被老鼠啃的。”
我已经猜想到了,这些大洞以前肯定是骨堆,最后被老鼠啃食掉,所以才会形成这样。老鼠啃食了骨头,自然也吸收了这里的阴气,所以我们破坏了大阵也没有造成大的危害。
我是想通了这一点,但我还有个疑问。这些连接的小洞子,是怎样形成的。难道是老鼠自己啃食里面的碎骨打通的?这个结论有些武断,因为即使是老鼠打通的,为什么大小刚合适一个人通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