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深陷绝境,又无处可逃,危机之中,沈流山终于放下心头的恐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而因为心中强烈的不甘,无意之中,他居然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在这状态影响下,他感觉自己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恐惧和紧张,五感也要比以前更加清晰,远处那熊瞎子笨重身躯在地上走过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那头熊瞎子果然折返,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声音,从方才马魁两人逃走的那条小路上走了过来。这条小路异常狭窄,这熊瞎子如此硕大的体型,也不知怎么就追上了马魁和马亮两人,想想也让人觉得恐怖!
“终于来了……既然走不脱,那我也只有拼死力战,否则绝对没有活命的希望!”沈流山双眼深吸一口气,眼睛注视着那熊瞎子,双目之间,炯炯有神。
熊瞎子那双乌黑小眼,此时也一直盯着沈流山,眼神里似乎有一丝……不解……
其实,马魁不愧是多年的老猎人,经验非常丰富,这头熊瞎子确实并不是一般的野兽,而是拥有了一定的智慧的凶物,他方才如果不是见机的快,只怕根本就逃不走。饶是如此,马亮也把性命丢在了这里。看看这熊瞎子此时嘴边和皮毛上大量的鲜血,就可以想见,马亮十有八九已经遇难了。
而正因为这头熊瞎子有了些智慧,它更加想不通,方才这少年还一脸恐惧,身子都止不住的发抖,现在突然之间为何变得眼神如此凌厉?莫非它刚才咬死那人的时候,这小子磕了什么药不成?!
不过野兽毕竟是野兽,就算了有了一丝智慧的野兽,那也还是野兽。熊瞎子自然想不通这些关节,看见沈流山的模样,也激起了凶残的兽性。这大坝山上众多野兽,除了寥寥几个它还有些畏惧之外,哪个看见它不是吓得逃之夭夭?这人类小子,居然敢如此看着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人一熊四目相对不过片刻,那熊瞎子牟然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往胸口一拍,猛地朝沈流山扑来!这熊瞎子此时动作,竟有些像人了!它刚刚追杀马魁兄弟回来,这时离沈流山还有二三十米距离,可这么远的距离,那熊瞎子一扑之下,就已经越过去了一半!
“好快的速度!”沈流山心中一凛,仗着那奇妙的状态稳住心神,右手已经握上那张牛筋弓的弓弦。他心里早有计较,这熊瞎子转回来,必定要对自己下口,所以早已张开弓弦。熊瞎子方一动作,沈流山手中箭矢已经飞射而出!
“崩”地一声响动,箭矢只朝熊瞎子庞大的身体疾驰而去!沈流山这一刻也瞪大了眼睛,心中只念道:“千万要射中!千万要射中!”
但可惜,沈流山从未正式用弓箭射杀过猎过,方才射中那只野雁,也只是凑巧。这时虽然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也抛开了心中的恐惧,但毕竟是生手,这一射之下,箭矢居然从那熊瞎子巨爪一旁射出,竟丝毫也没有沾着边!
但他这一射,熊瞎子的凶残本性却更被激发得狠了。一扑之下,便是近十米,沈流山刚射出一支箭矢,熊瞎子又继续朝他扑来,中间连丝毫间歇也没有,显然是想要将他就地格杀!
“不好!这凶兽力气太大,速度也太快,我恐怕不能与它正面相抗!”沈流山干脆将弓箭一抛,向那熊瞎子掷去,同时身体却是迅速朝一旁滚动。
毕竟还有十来米距离,那熊瞎子再次一扑,并没有扑到沈流山身上,反而被沈流山掷出的牛筋弓砸中的肥硕的脑袋,顿时发出一声狂怒的吼叫。
“吼!”
熊瞎子见沈流山躲开,转过了巨大的身躯,眼中凶光闪动,好似一个发了怒的巨人。它真的动怒了!即使身为野兽,可也有野兽的尊严。强大者,就该凌驾于弱小者之上,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之间,这都是不变的铁则。
这个人类,刚才为什么不逃跑?居然还想要与自己对抗?熊瞎子两只小眼不时转动,神态犹如人在思考什么问题。在它那有限的脑袋里,弱小的人类,就该在见到自己的时候马上逃跑,就如方才马魁和马亮的反应一样。当然,就算逃跑,也多数被它凶残的咬死。
可沈流山的反应,却让它那肥硕的脑袋想不通了。虽然它知道,即使沈流山真的逃跑,也逃不过它的追踪,最终结局也多数是要死。但沈流山不逃,反而要与它搏斗,这就超出了它的理解,更让它狂性大发!
沈流山被这熊瞎子凶狠瞪着,竟感觉心中压力猛然增大。这凶兽不知残害了多少人,更在大坝山上称王称霸,在它眼里,人与禽兽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而这熊瞎子又有了些智慧,眼中神色竟与人类有些像。沈流山只感觉,这熊瞎子似乎在用眼睛告诉他:
“小子,你死定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时的错觉。这熊瞎子并未成精,也不会说话,只是它的目的,却绝对是要杀死沈流山无疑!因为沈流山的举动,让它真正的暴怒了。
肥壮的身躯再次人立起来,又是一声怒吼,那熊瞎子立即又朝沈流山扑来!而沈流山此时与那熊瞎子距离不过数米,近距离相对,被熊瞎子眼中的凶光所慑,身体竟有些僵硬起来,动作也不由的慢了。
他这动作稍微一慢,立时便造成了巨大的凶险。这熊瞎子原本就动作快极,超出常人,沈流山若不是方才进入了那奇妙的状态之中,连第一下扑击也躲闪不开,何况这时动作变慢?只是一刹那的迟滞,沈流山甚至来不及多想,只听“撕拉”一声,他身上那件麻布短衫一下被熊爪勾住,顿时挂个稀烂!不但如此,连胳臂上也被撕开一条细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嘶——”沈流山吸了口气,胳臂上一阵剧痛。忙乱中看了一眼胳臂上的伤口,只觉得仿佛是用利刃割开一般。那熊瞎子的利爪,尖锐至此!沈流山一点也不怀疑,若被这熊瞎子全力击中,绝对会被开场剖肚!
“畜生,居然撕烂了姐姐给我买的衣服!”沈流山此时也不禁怒喝起来。他终究是个少年人,而且没有过往的记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胆气虽然未必一定大过一般人,但却更容易激起身上的热血!
沈流山本是无依无靠的流浪儿,连亲人朋友也没有半个。他如今最在意的,就只有柳玉竹和石钟海两人。而柳玉竹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心中最为依赖的人。胳臂上的剧痛他还能忍受,但眼见那熊瞎子一爪之下,竟将柳玉竹买给他的那件衣服也撕破了,不禁勃然大怒,心中畏惧消的一干二净!
“这衣服就算不值几个钱,也是姐姐买给我的,你这畜生,居然敢撕烂了它!”沈流山一边怒吼,一边举起了手中的猎刀,只朝那熊瞎子头颈之间奋力砍去!
事情转变,只在片刻之间。
片刻前,沈流山虽然因为思及自己的家人,而进入奇妙的状态之中,险之又险的躲过了熊瞎子的扑击,但很快又被击中。而片刻之后,他却因姐姐买的衣服被撕烂,而狂暴起来,眼中的凶残,就连那头熊瞎子也比不上!
若是有人现在在一旁观看,一定百般想不通。一个原本小心翼翼,身体瘦弱无力的少年,胆量也不见得如何大,怎能转眼之间就鼓足了勇气,甚至好不躲避而与这凶兽对杀?其实事情也并不难想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触到逆鳞,便会发怒。沈流山没有什么记忆,心中可以说是一片空灵,除了石钟海和柳玉竹两人,再没有其他在意的事情了。这熊瞎子虽然恐怖,但少年的心,却是充满了最大变数的。
那头熊瞎子当然也想不到,沈流山片刻之间居然不再躲避,反而直接朝自己扑来。就如方才沈流山被它眼中的凶光所慑一样,这熊瞎子看见沈流山暴怒凶残的眼神,好像脑袋一下转不过来,如人一样愣在了当场。
俗话说,现世报,来得快。熊瞎子一停顿,沈流山手中的猎刀立即毫不留情的斩上了它的脑袋,“哗啦”一下在它那大脑袋上割开一条血印。但这熊瞎子毛皮确实无比厚实,沈流山豁尽全力,居然也只是稍微砍破了些皮肉,并未能对它造成大的创伤。但这样一来,也算是报了些方才的仇了。
沈流山手中那把猎刀,是石钟海平时宰杀野物时用的,刀背厚重,刀刃却并不如何锋利。虽然沈流山磨了好几遍,但毕竟是凡铁所铸,再磨用处也不大。沈流山一刀砍出,见只砍出一条血印,便知道不好。眼睛稍一看,那刀锋竟在刚才的斩击之中,有些卷了起来。
“唉,大哥也是,干嘛不买个好点的猎刀……”沈流山无奈想道。但想想也知道,石钟海这刀只是宰杀那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型野物的,刀太过锋利也没用,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抱怨下罢了。
刀不够锋利,不能重伤这头凶兽,那沈流山接下来的处境,就更加凶险了。此时也由不得他不抽空心里抱怨两句。眼见那头熊瞎子被他斩中,却只是受了些小伤,马上便怒吼着朝他扑来,沈流山立时不再多想,一边抽身躲避,一边也在找着机会反击。
“若想活命,这次我便再不能发傻了!这熊瞎子动作太快,稍有不慎我这身衣服说不定都要被撕个稀烂,又要害的姐姐去买……为了姐姐和大哥,我必须要杀死这头猛兽!”
沈流山一边在丛林中不断躲闪,一边心里默默想道。他的动作,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快了起来,而眼中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坚定。起初,他只能尽量依靠丛林中的树木,与那头熊瞎子不断周旋,有几次都险些被扑杀。但到了后来,他只靠着自己身形移动,便可以进行惊险的躲避了。
“嗷——吼!吼!”
那头熊瞎子见几番扑杀,都没有击中沈流山,不断发出连连怒吼,扑击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硕大的身形带起阵阵冷风,激得地上的树叶都被吹起。它那巨掌,霍地击中一棵成人腰粗的树木,竟留下数根尖锐的爪印!而那树木在它一击之下,也是抖动连连,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
沈流山一边聚精会神注意着熊瞎子的动作,一边迅速做出躲闪,行动越来越娴熟,竟好像身体自然做出本能反应一般。
“就是这状态!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状态却可以迅速提升我的速度和力气,我越是集中精神,信念越是坚定,这状态便越加强大!”沈流山一边快速游走,眼中发出慑人的光芒来,嘴角也慢慢勾起。
“我不该惧怕它!姐姐说,世间六道,共为凡,仙,妖,魔,精,怪这六种。除开六道之外,其他统统都是弱者!我虽然是个最平凡的凡人,但这也不过是头野兽!心中没有畏惧,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奇妙的状态,比最初更强了,我能感觉得到……不过,这还不够,我现在只能躲闪,但要击杀这头凶兽,恐怕还不可能!而我若逃跑,也未必便能逃得出去!”沈流山心中算计着。
这头熊瞎子体型太过巨大,所以在小范围的扑击游走,此时已经难以杀死沈流山。但若是沈流山逃走,这熊瞎子却有很大可能从背后将他扑杀!一来,小范围转动与直线追击不同,这熊瞎子刚才追击马魁兄弟的速度沈流山已经见过,而这速度他仔细想了想,却感觉自己没有把握能逃开。二来,这山上地形,沈流山也未能熟悉。若是太过小心,势必影响逃走的速度,可是若一味奔逃,却很可能失身跌下山谷,失掉性命!
“我现在只有想尽办法,杀了这头野兽,才可能逃出生天!”沈流山定了定神,心里有了主意。
但想时容易,做时却难了。他仗着自己身形比那熊瞎子灵活一些,每次闪躲过后,总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想找出攻击的机会。但分神之后,好几次都差点丧生在熊掌之下,而身上的那身麻布衣服,在几次遇险之中,已经只剩下几片布条,挂在身上。
沈流山气得牙关紧咬,双眼也泛起红丝,心中的念头一时间只剩下一个:
“不逃了,我要杀了这头畜生!”
“过来吧,畜生!”沈流山大吼着,刚刚闪避过致命的一爪,迅速便转过身来,手中猎刀高高举起,噗地斩向那熊瞎子的脑袋!他这次下了决心,一定要杀死这凶兽,出手赫然比第一次时要快了不少,那熊瞎子又不知躲闪,自然一刀中的!
“哐当”一声,沈流山感到手中一阵巨震,虎口一疼,猎刀竟然脱手而出,远远的掉落出去。而那熊瞎子又遭袭击,沈流山这刀虽不好,但猛然爆发的力气,却不可小视!他进入那莫名的状态之中,体力和速度力量都有不小的提升,这下又是在决心之下,全力一击,顿时将那熊瞎子脑袋上血肉彻底斩破,开了一个霍大的伤口,只朝外汩汩流着红色的血液。
“昂昂!吼!”熊瞎子骤然遭遇重创,虽然没有致命,但沈流山这一刀却直接斩到了它的头骨上,顿时痛不欲生,发出一声嘶吼。而沈流山猎刀脱手,虎口又被震裂,这时也已经丧失了不少战力,心中也不禁有些焦虑起来。
“糟糕!猎刀飞到那边树丛里去了,竟然有十几米的距离……看来我这下真的用力太猛。可是,这家伙怎能会让我去将猎刀捡回来?”沈流山见那熊瞎子一边痛苦大吼,一边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已经知道,这熊瞎子绝对不会让自己抽身出来,捡回猎刀的。
“这家伙,为何我总觉得好像是个人一般,眼中居然能表达出感情来……对了,上次碰到的那头白额巨虎,也是如此……我也见过不少野兽,为何别的野兽没有这种眼神……”沈流山讷讷想道。
沈流山第一次随柳玉竹上山,遇到的那头白额巨虎,柳玉竹称它为“大坝山之王”。那巨虎也同这熊瞎子一样,眼神近乎人类,而且速度比起这熊瞎子还要快上许多,就连柳玉竹也逃脱不了,最后还是用了些小计谋,才脱身出来。不过,那巨虎当时是想要听柳玉竹的笛声,这事情委实有些复杂,所以难以用眼神表露出来罢了。
而这熊瞎子想要杀死沈流山,这种想法,却是容易表达了。沈流山这时就感觉,这熊瞎子的眼睛,就如遇见了仇人一般,凶恶狠毒,不带丝毫掩饰。
而就在沈流山猎刀脱手,与熊瞎子对峙的时候,不远处的地上,一个人正睁着万分惊愕的眼睛,看着这一人一熊。
这人正是李世江。
其实早在沈流山进入那神奇的状态中,不断闪避熊瞎子的攻击,甚至抽空反击的时候,李世江便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虽然遭受重创,但敢上这大坝山的猎人,体质自然也是不错。此时的李世江,虽然失血过多,头脑有些发昏,但眼睛却还是看得清楚。
李世江眼睁睁看着沈流山居然凭借一己之力,与那头凶残的猛兽周旋搏斗,心中的惊讶,实在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他分明记得,这少年明明是个生手,就算按照马魁两兄弟所想,柳玉竹可能传授了他一些什么诀窍,但至少身体素质之类,却不可能迅速改变。而且,这少年最初看来,胆子也不大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拥有了可与这类猛兽搏杀的力量!?
李世江虽然想不通这些,但也明白沈流山这时的凶险。沈流山猎刀已经脱手,虎口也被震裂,接下来再与那熊瞎子搏斗,势必要落于下风,甚至很可能被很快杀死!沈流山若是被杀,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我不能死,小虎才八九岁,我还想活着看他成亲娶媳妇……还有娘,她身体已经很差了,我怎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无人养老送终……”李世江想起自己家里的老娘和孩子,眼睛通红,流了不少鲜血已经无力的身躯,竟然渐渐有了力量。
不得不说,极度的不甘和心中的信念,往往可以让人爆发出超出想象的力量。沈流山是如此,而李世江同样是如此。
“小兄弟,接着!”李世江奋力拔出一旁的猎刀,大吼一声,朝沈流山身旁丢了过去。
沈流山听到李世江发喊,知道他已经醒来,心里一动,正要去接,对面那头熊瞎子却突然停止了嘶吼,猛地扑了过来。
“这畜生好聪明,竟然不让我接刀!”沈流山心中无奈,只得暂时放弃了接刀的想法,奋力闪开了熊瞎子的一击。耳边只听一声低沉的闷响,李世江的猎刀竟然落到了几米开外。
原来李世江虽然使出了全身力气,但仍然是强弩之末,扔出的猎刀没有准头,失了分寸,掉在地上,离沈流山还有四五米的距离。四五米远,那熊瞎子一扑就到,沈流山也不敢冒险去捡。他一直是靠着灵活躲闪,四五米的距离,他要走好几步,而那熊瞎子却只需一扑。还没等他将猎刀捡起,恐怕那熊瞎子已经扑击到他的后背了。
“不好,居然扔到那里去了!”李世江见状,也呆住了,眼中的神色逐渐暗淡,渐渐没有了一丝生气。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知道沈流山恐怕难以拾起那把猎刀,此时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了。
但沈流山却还没有像他那样,他还仍想要活下去。不断的躲闪,虽然没有了猎刀,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但沈流山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我要找机会,慢慢接近。李世江的那把猎刀,上面亮闪闪的,看来一定比大哥的那把锋利的多。有了这猎刀,我也许就可以将这头畜生杀死!”
沈流山躲闪的同时,脑海中也不断思量着。他没有别的办法,眼前这头熊瞎子不可能放过他,而他,自然也万分想要将这畜生宰于刀下!
“就是现在!”沈流山接着快速的移动,慢慢将脚步挪近了李世江的那把猎刀旁。那头熊瞎子似乎知道不妙,扑击的动作也稍微放缓了下来。
“好!你知道我拿到这刀之后,就不妙了吗?既然你不敢过来,那就等着我宰了你吧!”
沈流山等到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心里顿时大喜,猛地后退一步,便到了那把猎刀旁边。猎刀在这光线眼中不足的树林中,仍然泛着银白的光芒,显然是把好刀。刀刃上,寒光闪烁,锋利逼人。沈流山迅速蹲下身形,一把朝猎刀抓去!
他刚刚蹲下身体,猛然间觉得头顶一暗,仿佛一只巨鸟从上面飞过,遮住了整个天空。
“该死!这畜生原来是故意让我接近这猎刀的?!”沈流山心中猛地明悟过来,可这时头顶的黑影却几乎已经到了近前,巨大的利爪正朝他头上抓来!
“完了……”李世江趴在那里,心如死灰。
从沈流山没有接住刀那一刻起,他心里就已经没有了希望。沈流山与那熊瞎子搏斗的情形,他也都看在眼里。若是没有猎刀,沈流山迟早也会丧命,毕竟爆发力不比耐力体力,一直僵持下去,沈流山迟早耗尽体力,被那熊瞎子一爪拍死。而至于想要在那熊瞎子面前捡起猎刀?李世江稍微一想便明白,这是几乎不可能的。
人捡东西,势必要先蹲身。那些用脚捡东西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沈流山是肯定没这本事。你一蹲身,便给了对方机会。那熊瞎子速度何等快,且又是直线进扑,不用顾忌方向。沈流山没有想到这点,终于遇到了这几乎必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