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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房子到手了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步的走,事情也得一点一点的办。这厢贺敏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请爸爸送自己去上学。

杨玲霞就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房子到手了。虽然房子不大,像筒子楼一般只有一间。而且在最靠近路边也不怎么安全,可在贺敏看来却是实实在在地好地段。出入都不用穿过公司大院子,省了多少眼色与口舌啊;虽然邻近路边不怎么安全了,但晚上一般也不住人,大姨如果卖菜也好,做点什么小生意也好,也算是临街旺铺了吧。

杨所在的公司虽然后来不怎么样了,但这时还是很不错的,离市政府就一条街的距离,对面就是实验小学另一个对面是车站,后面是公园。地理环境那是相当不错的。

拿到钥匙的两夫妻一商量,决定吃完晚饭去看看新到手的房子,顺便消消食。就在给贺敏穿外套的准备出门时,有客上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杨外婆又来了。

“二儿,你新分的房子给小兵住吧。”杨外婆毫不客气,拿眼唆见了放在桌上的钥匙,便上前一步拿起钥匙。“我替你弟弟谢谢他二姐了哈。”

什么情况,明抢不成?

杨玲霞也被吓了一跳,这种情况贺新年不便出面,杨玲霞一贯在她老妈面前直不起腰,一时竟眼睁睁的看着杨外婆拿着钥匙走出门去。

“哇哇哇……外婆坏,抢敏敏家的东西,哇哇哇……”小儿贺敏的绝招一哭二闹三……好吧,二啊三的这些暂时都用不上。

“妈”爱女心切的贺新年看不过眼了。

杨玲霞也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自家老妈,“您干什么呢?”

“怎么,自已家这点事都不答应?”杨外婆面露戾气,“果真是嫁掉的女儿泼掉的水,也不想想你能有现在的工作,能上到高中毕业是谁供的,是谁养的?”

杨玲霞拉住杨外婆的手有点软,作为杨家四女一男中,女儿读书读到高中她是独一份。目前在外公公司上班的也只有她一人。杨外婆经常话里话外露音出来,杨四姨没能办到公司上班,就是因为她已经占了一个名额了。作为占据家中最好资源的人,现在到了回报家庭的时刻了。

贺敏眼瞅着老爸老妈都靠不住,自己冲上前跳起来从外婆手中将钥匙抢下。

“坏人,抢敏敏房子。”而后捏着钥匙迅速跑到爸爸身边。

这样应该安全了吧,刚才外婆的样子好可怕,手都挥起来像是要打人。

杨外婆没提防小人儿会来这一招,冷不留神竟被抢走了钥匙,不过老人家反应也快,反手一把就挥了过来,啪一声,拍到了贺敏头上。

贺敏没成想一惯装慈心人的外婆会打人,扑通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呜呜呜……”贺敏不干了,凭什么打人,自家虽然不成气,但两辈子也没被人直接打到头上过啊。自己报仇不可能,就哭吧。

这突然的变故让贺新年和杨玲霞呆住了。

“妈,您怎么打人?”贺敏的哭声让失神的贺新年反应过来。“小敏儿这么小,您怎么下得去手?”

贺新年一把抱起贺敏,“您走吧”。说完便一心张罗看贺敏摔到哪儿了,哪摔痛了。

杨外婆刚开始时也被吓一跳,后来看贺敏哭出声来,又再看贺敏只胳膊摔破了一点皮,就不怕了,“小孩摔摔肯长,又没什么事”。

“妈”杨玲霞也醒过神来,“您先回去吧,敏儿长这么大没被打过,更别提受伤了。”

“啥?”杨外婆见自家女儿也赶自己走,晓得是怨上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破点油皮,值当你把自己亲娘往外赶?”

“妈,你打的是她的头,摔那么狠,她那么小,你怎么就狠得下心,下得了手?”杨玲霞愤怒地望着自己亲妈,“她可是您亲外孙女”。

房子当然没有看成,钥匙倒是保下来了。贺敏借着这事将杨玲霞指使来指使去,一会要这一会要那。

“妈妈,做人要硬气就是抢别人东西吗?”贺敏假作疑惑地问。

“不可瞎说。”杨玲霞还没吭声,贺新年抢过了话头,这会他虽然不懂什么早教啊、情商啊,但也晓得抢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杨玲霞下意识的想要维护老母,张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啥。

看着她尴尬的样子,贺敏心中暗笑,是该让她想想了。

贺新年一边给贺敏普及抢东西不是好人应该做的事,一方面又担心贺敏给养成胆小怕事的性情,又一面嘱咐贺敏,外面有小孩欺负你,你就狠狠打回去,有事爸爸给你担着。

是的,爸爸总是这样无条件地宠着贺敏。前世爸爸也说过同一番话,不过是在贺敏更大一些的时候。

过后,一家三口另找时间去看了看房子,其实也没什么看头。一个大的空间,里面隔了个小间。合起来也就十平米的样子,房子里墙壁也是黑漆漆的,被上一户住的人家毁的不成样子了。居然搬走时连房间里本来带的灯泡都卸下拿走了。可这种种并不能影响三人的好兴致。杨玲霞已经在盘算怎么怎么收拾,虽然品味不怎么样,但勤快却是值得称道的。贺新年也说可以让公司的电工来帮忙布布线什么的。贺敏抢着道,姨父打个货柜就可以卖菜了。引得全家都笑起来,吃货不改初衷啊。

贺新年让司机帮着带话给大姨一家,本性不甘贫穷的大姨父当天就赶过来,商量各种事宜。这时,贺敏想参加也是不可能的了。虽说大人们谈话不会特意避开她,但也不可能随时带着她。贺敏还有好多点子和想法呢,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只能随时关注。

事实证明,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贺爸带着古成才在城里转了一圈,回到家,两人就制定了开杂货铺的想法。虽然只有十平米,刨掉睡觉的地方也就七平米了,但贺新年提出做个上下铺,上面睡人,下面放货的建议。这样一来,不仅睡觉不占地方,货也有地方搁了,还能劈出一角来做饭。

彼时秋收已过,乡下地里农活也没什么了,古成才便全身投入到店中来,带着自己全套的木工工具,开始干活。

因着他没有本钱,地方也是贺敏家提供的,除了菜,其他的货源均由贺新年找来,两家一合计,一半一半的股。贺新年考虑到拿货要搭人情,工商税务都要走关系,便也同意了。

除了菜,其他商品都按定价卖,两家也没有什么好扯皮的地方。只说好每日记账,晚上对账就完了。

七八平米的地方,被古成才安排得非常合理。那时还没有现世超市的货架形式,都是木工打的柜子,在面上再嵌上玻璃形成货柜。货柜做成了一个L型,后面靠墙的地方也是一个L型的架子。前面货柜是半封闭,后面货架是开放式,一可以防盗,二也方便取货。因为是靠最边上的房子,侧面也开了一个窗户,那边就不放什么了,摆了些自己做的板凳。显得房间大而不空。新粉刷的墙壁干干净净的,打的货架还散发着原木的清香。找人办下来的个体工商业营业执照也被古成才打了个木框裱了起来,外面还镶了块玻璃。堂堂正正的挂在了收银台后的墙上。

这个时候的个体户还不被广大人民所认可,本着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原则,小小杂货铺开张了,只放了一串大红鞭炮,挂了个木质的牌匾。

杂货店除了日用柴米油盐酱醋茶外,还有贺新年去省城开会时打回来的时兴玩意,另一些不常有的烟酒也有。原来小叔公邻居有人会做酒,贺新年也去搬了一桶回来,暂时放在店里卖,说好了卖完后再结账。贺敏听完感觉爸爸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做生意也是机灵的,头脑也是有想法的。为何前世会到如此境地呢?难道是遇人不淑?

有正经工作的人如果操持生意会被人告,且影响不好。杂货店就暂时由古成才夫妻二人经营,大姨识字不多,记数还是会的。古成才也会写一些,记账还是没问题的。这个年代的生意开起来了,一般都好做,有关系则更容易些。

不用担心工商税务、也不操心城管、卫生。古成才二人又本着笑脸迎人,但却有原则的概不赊欠,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的兴隆。这倒是后话了,大姨一家都搬到了市里,表姐古丽便在杨玲霞的邀请下到贺敏一家中暂住。捣蛋的古峰便跟着父母挤在小店。

大姨三五天的便去乡下进些菜卖,快过年时还订了两头猪,居然自己都没能留下什么全卖出去了。散酒也非常好卖,利也大。烟就更不消说了,大过年的,有抽烟的人家谁人不想装装样,抽点上档次的啊,再说卖得比国营的供销社还便宜呢。从省城带回来的贴画对联也新颖高级,大过年的,都图个吉利兴旺。

从开业到过年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不仅本收回来了,两家还过了个肥年。一家分了好几百块钱。顶得上贺新年半年工资了。

而两家人一心顾着店里,杨玲霞少了与婆家人争风的时候,心性放开了许多。过年时又有着便利,婆家娘家全部大手笔拜年,赢得了全家上下一至的好评。

忙着店里的事,85年的春节便匆匆过去了。原本推迟一年准备7岁上小学的古丽也快8岁了,因为开店又被耽误了一年,至此还没上一年级。过完年,这事就被提上了议程。

古丽在贺敏家住着,白天去店里帮忙,晚上还帮着照顾贺敏,虽说贺敏不怎么用人看着,但难得是小姑娘有这心啊。所以不管是贺新年还是杨玲霞,对小侄女都很喜欢,也乐意为小姑娘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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