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特定的时候,空都不想也不会出手,他有自己的坚守,只是当挑衅变成没来由的杀戮,那么惑灵笛从来不在意多拘走一只亡魂。
空绕过地上的妖尸,继续在这空城漫步,身后跟着已成灵体的妖怪,因为被惑灵乐束缚只能在面目上对着空的背影张牙舞爪无法发声。
空在一座大宅的门前驻留片刻,便迈步进入,身后的妖诡异地一笑。
刚刚在宅邸外还是日头当空,一进入这宅邸,却像是转眼来到了暗夜。风带着阴恻恻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不透风的墙上刮过来,院子中那株百年杏树早已落尽的白花犹如神迹般在瞬间绽满枝头之后纷飞如雨。
“贵客驾临,此番花雨聊作助兴,不知阁下是否满意?”漆黑的内堂中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踱步而出,一身玄衣在这漫天花雨中格外显眼。
一片花瓣都未沾身的空淡淡道:“比起这无暇之白,我更在意黄泉那一路的殷红。”
男子笑道:“那鄙人这一身玄色似乎是歪打正着了哦,惑灵使大人。”
空一挥手将背后因为那些花的灵力而挣脱束缚冲上来偷袭的妖怪按在地上,眼皮都没动一下地说道:“别会错意了,我是说——你很碍眼。”
空话音未落,惑灵乐以迅雷之势响起,空中数以万计的花瓣全部裂为两瓣洒落,与此同时,空寂的宅院中,握在空手中的惑灵笛的另一头正抵在玄衣男子的喉间。
男子的瞳孔漆黑如墨,望着空的神气像是在吸噬万物,他缓缓地抬起双手,一寸寸地向惑灵笛靠拢,而空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无数的亡灵,也以极慢的速度朝空扑过来。
“是么?原来是这么回事。”空对此处的一切已了然于心,再无疑虑,另一只手按向男子胸口,趁男子分神后跃之时,惑灵笛横于唇边,一缕极细极细的乐声飘散开来。
男子神色大变,急速后跃,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进了内堂的黑暗中消失无踪,而在下一刻,天光像是拨开乌云的笼罩完完全全地覆盖了整座宅邸,原先还在往前扑的亡灵们全都匍匐在地鬼哭狼嚎。
空抬头看了眼急速枯萎下去的杏树,再看了眼还被压在地里挣扎着不肯屈服的妖怪,惑灵笛忽忽换了调子,在痛哭流涕的亡灵们停下来了,在挣扎的妖怪也不动了,空吹着笛子缓步走出这间宅邸,身后的亡灵们悄然跟上,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黄泉路上引导他们通向地府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