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呐,是龚将军!”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这句话顿时让全场沸腾了,一个个使劲伸长了脖子。呐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只见一匹枣红色的战马稳健的走在街道上,未因鼎沸的人声而东张西望,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
龚佩灵一身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腰间佩着一把点缀着宝石的剑。棱角分明的脸庞,如苍鹰般有神的眼睛,久经沙场让他看起来格外稳重。谁又知道他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龚将军所到之处,都会先派士兵去拦住激动的人群,好不容易进了宫,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建阳殿
瑾儿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扒着碗里的饭,对于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大哥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当年自己借用了这主人的身体,却没能拥有她的记忆。不过听说今天阿玛、额娘、二哥也会进宫参加大哥的洗尘宴。上次一别几年未见,不知他们是否安好,真的很想念他们。
龚佩灵进宫后便打算去行健殿晋见皇上。初夏的阳光恍的让人有些灼热,厚厚的的铠甲随着他的步伐发出“吭吭”的声音,晶莹的汗珠密密的爬上了他如刀削般的脸庞。
这时凯公公小步跑到他跟前,欠了下身子,说道“将军万福,奴才是伺候万岁爷的小凯子,万岁爷正在冉翎园等着将军,请随奴才前去。”龚佩灵习惯性的用眼睛扫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凯公公立马感受到了他那强大的气场,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终于从他薄薄的唇边吐出“走吧!”凯公公走在龚佩灵身侧为他引路。
冉翎园中,戚景亚正负手站在槐花树下,枝影交错,为他打上了淡淡的阴影。若不是身上那身龙袍,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闲适少年居然是当今的皇帝呢?凯公公走到戚景亚背后说道“皇上,龚将军到了。”
“臣龚佩灵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戚景亚转过身,微笑着说道“龚将军免礼。”忽从远处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语,两人均朝笑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湖碧色纱制流苏长裙的女子,正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灵动莫测的舞姿配上飞扬的裙摆,让人不忍挪开眼睛。戚景亚从龚佩灵的眼中看到了惊艳之色,心中了然。
“小凯子,那个女子是何人?”“回皇上,是御舞坊的舞姬小雏菊。”戚景亚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别的。忽地对龚佩灵说道“朕记得你打小在军营中长大,岁月如梭,如今已是双十年华,不知可有中意的女子?”龚佩灵匆忙收回目光,微微垂首道“劳皇上记挂,臣尚未有中意的女子。”
戚景亚拍了拍他宽阔的肩,“龚将军一路劳顿,先去休息一下吧,晚些时候你阿玛、额娘也会进宫。”龚佩灵身在边疆最想念的就是他的亲人们了,感激的说道“谢皇上!”
天色越发黑沉,宫中的夜晚却永远是华灯璀璨。瑾儿坐在梳装台前,若儿轻柔的梳着她齐腰的长发,为她绾了一个漂亮的蜜云髻,插上一支金镶玉步摇,唯剩一撮发丝置于脖颈。瑾儿从镜中看着若儿,这丫头从前总是叽叽喳喳的,如今却沉默的让人感觉有些陌生了。
门口传来太监通报的尖细声音“龚南王福晋到!”瑾儿起身走到门口去迎接她,几年未见,额娘依旧风华绝代。“妾身参见娘娘!”福晋行了下礼,瑾儿扶起她,“额娘使不得!”福晋宠腻的摸了下瑾儿的头,“使得,等过了封后大典,您就是皇后了。”
“若儿给福晋请安!”福晋看着若儿,说道“好孩子,竟已出落的如此水灵了。”若儿笑笑,说道“福晋谬赞。”瑾儿牵着福晋的手到桌边坐下,询问了这几年王府的事情,也有意无意的问到关于她大哥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已到晚膳时间。是该见见她那大哥了!
当黑色成了天空的主色调,习习的晚风试图驱散空中的闷热,却难掩知了聒噪的鸣叫。
瑾儿挽着福晋走在宫中玉石铺就的长廊上,并不是不喜乘坐轿辇,只是更珍惜独处的时间罢了。她们一路说笑着,不想拐弯处却与蓉妃打了个照面。
此时的蓉妃正悠然的坐在辇车上,眯着凤眸,轻摇着手中用粉色妃子玉制成的扇子,一身淡紫色罗裙衬出她如仙的气质。见辇车忽然停了,蓉妃似有些不悦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瑾儿正和她的额娘在前面。
福晋刚想向蓉妃行礼却被瑾儿拦住,蓉妃见状并不感觉尴尬,反而微微一笑,却也并未下去行礼,说道“哟,原来是妹妹和福晋呀,许久未见,姐姐我可对妹妹想念的紧呢!一直惦念着去建阳殿看妹妹,今儿倒巧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瑾儿也回她嫣然一笑,明媚的像冬日里的暖阳,却不见半丝温度。自小产后,瑾儿也并不是没有找人调查过,只是这件事仿佛置于层层雾霾中,总是没有办法窥到真相。瑾儿在**的时间也不短了,自是知道**女子的狠毒,这件事与蓉妃定是有份参与的。
不过纵然心中有再多的愤恨,表面上的功夫可不能少,于是笑得愈发明媚,缓声道“妹妹也很是挂念姐姐,只是因小产后身子太过虚弱,未能去拜访姐姐。可怜了我的孩子,每每午夜梦回,都见她满身是血的样子,说着要找害她的人偿命!哎。”
蓉妃总归是心虚的,笑容就这样僵在嘴边,瑾儿果然猜到是自己害她小产的了,虽是这样,脸上仍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生怕自己露出破绽。“妹妹说的正是,害死你那孩子的人定会有报应的。本想与妹妹多聊一会儿的,只是今天时间不早了,姐姐我得先行一步了。”说罢本想离开,无奈瑾儿和福晋站在路中央没法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