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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深处的一座殿堂从外表看形状及色泽都极为简朴,其实用材都是各国极名贵的材料搭建而成;周围数十丈内见不到一个卫兵,却给人一种防守森严的感觉。
殿堂里面坐着一个温和的老人静静听着下属的汇报。那汇报之人赫然竟是秦坚。
尽管老人神态温和,秦坚却不敢有一丝马虎,恭恭敬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当他说到他出现恰好救了那个随读时,老人眼中忽然划过一丝冷意,就像温暖的春天突然飘落几颗雪花。他跟随老人数十年,深知老人的脾性,这一丝变化换作其他人根本感觉不到!但他就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老人的心思。
他做错了事情!他当时出现的太巧了,或者说太不巧了,或者说那一瞬间他太缺乏思量了!如果当初由那个黑影杀了这个随读,一切麻烦事情都没有!但他恰恰救了林川,这正是一切麻烦之源,剑门陷入了尴尬境地,保了那个随读,就要和妖藤王作对;交出那个随读,剑门就丢了信誉;常万鹤一脉也不肯罢休,严重的可能导致内乱。
他冷汗透胸。
老人慈祥道:“你怎么了?生病了么?实际上你做得好,做得很好,剑门的荣誉就是剑门的生命,无论再大的困难,再强大的敌人,都必须面对,你下去处理好这件事情呗,你跟我那么久了,应该知道怎么能够把这一切都做好的!”
秦坚弯腰告辞。
他等了数十日才见到老者,这事情不能再拖,他立即去了郊外百里之地广宝山见虬扎,软硬兼施要求虬扎无条件退去。
但虬扎不是省油的灯,作为妖藤王座下第一大法师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坚持或者杀了那个随读,或者同样杀了剑门四公子。
剑门总管自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略一思索,秦坚说出了几句话。
“要杀可以!你来杀,不过需得遵守剑门规矩,只要你能够光明正大杀了,我们不阻止!”
这实在是非常的义正言辞,放之四海也没有一滴漏洞,正正当当地凸显剑门光辉形象。
但虬扎却闻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七彩剑门门内有许多比试,这些比试极为激烈,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
为了试探真伪,他也开口了:“剑门英明远播天下,我有几个远亲想加入剑门,不知道秦总管能否通融?”
“没有问题,只要遵守我剑门门规,我剑门当然欢迎天下俊贤加入!”秦坚道。
一幅剑门海纳百川的样子!
虬扎只能拱手道:“佩服!”
这事情算是外部定局了。
常万鹤约见总管秦坚,两日后得以同意,常万鹤连忙叫了林川一道去。
秦坚的宅子算不得豪华,倒也宽敞,剑门中人原也不注重这些,够用就行。剑门中大总管的地位不算高,不说门主,长老,许多隐士都比他地位高很多,但这个位置却极为重要,最为辛苦,也是实权最大的职位。
常万鹤、林川此时也已经知道被林川杀了的是妖藤王的四十子,知道剑门对妖藤王的忌讳,心下沉重了许多,不知道剑门会如何处置这个事情。
大总管秦坚极为客气,笑着将常万鹤迎了进去,又是叫婢女看茶,又是一番赞扬,甚至还叫来几个异域舞女歌舞一曲,就是一字不提林川的事情。
常万鹤无奈道:“秦师叔,那件事剑门可有结论了?”
秦坚笑道:“万鹤,你说什么事情啊?”
常万鹤道:“师叔,当然是试炼一事了,试炼结束已经三十余日,门主没有什么说法么?”
秦坚笑道:“万鹤,你担心什么?你本就是我剑门中坚,你师傅也是剑门隐者,剑门难道还能不听取你们的意见么?”
常万鹤道:“师叔说笑了,我一介晚辈有什么大能耐,我师傅也早已退隐,万事还靠师叔照应的!”
秦坚微微点头。
他又笑着看着林川道:“你就是那林川?上次见你倒匆忙了!”
林川连忙施礼道:“林川多谢师叔祖上次适时援手相助,否则,晚辈性命难保!”
秦坚笑道:“这原也是份内的事情,不必多说的,我剑门一脉自然要相互维护的!倒是你能杀得了那颗妖藤树,那还真是不错!”
林川恭敬道:“师叔祖谬赞了!”
常万鹤沉吟片刻之后,还是道:“师叔祖,川儿已经是我的弟子,外有许多传言,有说送给妖藤王的,万鹤斗胆问下,剑门是否真打算将川儿送给妖藤王?”
此时,常万鹤已经是一身气势隐而不发,林川也是目光炯炯!
秦坚脸色一沉,喝道:“谁这么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
常万鹤不理,道:“还请师叔直言相告!”
秦坚更为不悦道:“万鹤,你真是糊涂!我剑门传承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那我剑门还有什么脸面行走江湖?”
常万鹤奇怪道:“妖藤一族向来睚眦必报,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坚道:“你们不需要多虑这些事情,剑门自会应对,只要是我剑门的人就受我剑门庇护!”
为了剑门荣誉当然应该这么做,常万鹤也是这么想的!
他神色一缓,又道:“师叔祖,难道剑门门主已经同意收林川为剑门弟子?”
秦坚含笑点头道:“是的!”
常万鹤、林川大喜,门主果然英明。
常万鹤又道:“杀了妖藤王四十子没有任何惩罚?不需要戍边么?”
秦坚笑道:“我剑门一个随读杀了妖藤四十子,正是剑门之威,为什么要惩罚?”
他又道:“至于戊边,那也不是惩罚,能为国出力那是剑门最大的荣誉,只是林川实力尚弱,不合适戊边!”
剑门派出去的弟子一般至少是低阶剑士!除非极为特殊的情况。
常万鹤、林川更喜。
秦坚又笑道:“不过剑门这次的确承受了妖藤一族巨大压力,损失也是极大的,所以林川你需要体现出你值得剑门这么做,不断磨练自身,提高自己,千万不要孬种,白白给剑门丢脸!”
所谓磨练就是不断挑战和被挑战,正是修炼的最大法门,常万鹤、林川大喜,连连称是。
秦坚当即宣布剑门门主旨意,收纳林川为本部弟子,由常万鹤负责培育,之后安排领取剑门独特玉牌,以及其他相关物品。
诸事终于落定,常万鹤和林川喜上心头。常万鹤见林川贫穷,道:“你成为剑门正式弟子本是件大喜事,家里亲朋好友应该一道庆贺,我送你百金,你去把这喜事办好了,不要给父母亲人留有遗憾,待回来后,我再赐你作为我弟子的宝物!”
林川大为感激,当下拜谢回家,大宴亲朋数日。林家一时冠盖云集,城内诸多实力人物不请自来,恭贺道喜之人踏破门槛。
林川将要去剑门前一天,林老伯专门叫来教导。
“川儿,你成为剑门剑士是件大喜事,可是你千万不要骄傲,需得刻苦修炼,多为剑门出力!”
林川连连答应,林老伯临了又道:“剑门藏龙卧虎,你一定要谦虚,不要和人无谓争斗,一定要尊重师长!”
林川连连称是。